“efil fo thgiew eht si thaW :niarb s'doG gnikciP.”

【祈求吾主回应我的疑问：“生命是何等重量？”】

“nosrep a knis fdirg nac crteem ynam woH:niarb s'doG gnikciP?”

【祈求吾主回应我的疑问：“悲伤能将人沉底多深？”】

“Picking God's brain: Where do emotions belong in war?”

【祈求吾主回应我的疑问：“情感落于战争中何处？”】

“yoj gnirb htaed gnitaerc nac woH:niarb s'doG gnikciP?”

【祈求吾主回应我的疑问：“为何杀戮带来的仅是愉悦？”】

弗如双眼覆上红色氤氲，连月都渗出鲜艳亮丽的血色。残肢带着殷红与腥臭遍地，在这片战场上拥有完整身体的尸首寥寥无几。生灵肃然屏息，黑鸦用冰冷的鸟足死死倒挂在枯瘦的枝头观望这场死寂。

这是死亡的寂静，用生灵献祭出的人间地狱。甚至这空灵的声音都与死寂浑然一体。

从尸体堆爬出一位少年，他似是红色染成的黑，又像黑发映照出红的发尾倒映在一滩温热的血泊中。

空灵带着死亡气息的声音重复不断，少年的嘴并没有动。他睁着如同无星无月的沉入深底的海洋般眼眸向踏入这片地狱的生灵的方向看。

那是一位六翼的天使，洁白无瑕的羽翼与这样血红的世界格格不入却未染上红色。连天使掉落的一颗羽毛不不为血液浸染。天使的浑身散发银白色的圣洁的光，与血光形成天然的屏障。

天使红润的唇角微张，说的话语打破这样绝望的寂静。

天使呼唤他的真名，如同掀起潮汐的湿冷向他扑去，令他清醒。

浑浊的眼眸轻颤着，他仔细端详这位天使，他越期盼能看清天使的样貌，大脑里的模样就越被云雾萦绕得模糊。

他从天使口中忆起自己的真名，忆起他的往昔。

随后天使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身影在转念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血液未留下天使的羽毛，却留下了一片微荡的涟漪。

————

他睁开眼，躺在鲜血淋漓的战场望向那轮银蓝色的满月。血冷却凝固成一块朱红，盖过铁锈味的腐臭令人作呕。

那轮血色的月亮已不再悬挂在天空，到像进了他的眼眸——那样如同在海面上升起的诡异的血月。

他站起身，像是扇动了什么。他这才发现在他背后的半黑半白的天使翼。

他，或许该用祂表示，希望从记忆里寻找写什么，但祂空荡的记忆解释不了任何事。他唯一能知道的事祂的天使名和祂的名字。

江岸……祂默念自己的名字。从远处的天边感受到几位不速之客。

神圣的梵音不像在耳边传来，倒像从灵魂深处响起，难以翻译而无比清晰。

祂无力去注意周围逐渐飞过交织作响出清脆声音的通体透明的金色锁链。这些锁链看不清具体的脉络结构也找不到起始与终端，如同复杂难理的命运之线无法窥其真样。

天边传来声音，如同众生灵庄重的合唱曲，穿透灵魂而悲伤不息。

“The holiest and most evil soul in the world， God has bestowed seven seals on you to offset your seven original sins.”

【世界上最神圣最邪恶的灵魂，主为你降下七重封印以抵消你的七重原罪。】

江岸真切得感受到锋利的东西穿过透明的金色锁链插入祂的身体。七个存在祂身体的异物充当两个血管的连接处，浸染祂的血液。祂每一次移动和呼吸都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祂感受不到被打上七重封印的痛苦，灵魂却被不甘的情绪牵扯着愤恨。在绝大多锁链在碰撞出奇异声响中收回后，留下的四根锁链锁住江岸双手双脚，像是在昭告祂是罪人。

连自己的罪名都不知道就被施以刑罚，江岸无法接受这样的判决。

“我，不认罪！”江岸只手拽住一根锁链，妄图将它扯断。但在撕扯瞬间就被更多的锁链覆盖。最终祂本身也好，祂的不甘和愤恨也好都被掩埋在锁链的阴影里坠入黑暗。

——————

天色拂晓，刺目的阳光催促江岸从黑暗中醒来去观望这个崭新的世界。

祂发觉祂位于一座神庙的中央，这座神庙远看像是一本饱经沧桑的方方正正的书，近看满目苍夷——尽管大理石柱保存还算完好，但石柱上方本用方砖堆砌而成的坡顶却破败不堪。由凿有凹槽的大理石环绕而成的庙宇被时间染上一层微黄的沧桑，黑色斑点任管理者再清理还是倔强地爬上柱角。昔日神庙已然破旧，纵使曾经的管理者再百般维护，失去主人力量守护的神庙也只能随时间步入尘烟。

江岸就这样在神庙破败的一角旁，仿佛一颗尘埃，无人问津。

「时间无情冲刷天使的冷漠与高傲，新生的天使终于对祂们失去希望。不被祝福而降生的天使在夜晚向主嘶吼力竭的声音渐渐减小，直至祂闭口不言，睁着血色的眼眸向金月干望。」

「时间无情冲刷天使的骄傲与坚定，新生的天使开始思考自己的罪孽。他猜想自己是十恶不赦的魔族，将世间卷入危机。但是无人认证他的猜想，他也无从得知自己的过去。」

「时间无情冲刷天使的忏悔与祈祷，失去自由的天使开始尝试于囚笼中向外眺望。那是幽深的森林，黑色深邃而望不见尽头。直到误入森林的同族在此处遇见祂。」

两位年幼的天使为他祈祷，并且答应为他向天使长请求宽恕。

祂才知道天使诞生时已洗去过往罪孽，新生的天使会得到同族的祝福。祂瞥见祂们洁白如云的双翼，发现祂那扇黑色的翅膀是如此异类。

祂未等到宽恕，因为祂发觉围困祂的囚笼愈加坚固，以至于祂看向囚笼外的世界都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祂仇恨促使祂尝试击碎囚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祂向神庙索取知识与力量，企盼终有一天能离开这里。

时间在穿梭的日月星辰间游走，盗取祂对外界的兴趣。祂不清楚祂的未来该是如何，只是盲目地遵循最初许下的离开的“愿望”。

【时间无情冲刷天使的过往，直到最后，他终于从漫长周而复始的囚笼外窥到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