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故事发生在旧社会。
那天天空和屋里的人心情一样阴暗,乌云从西北滚滚而来,不时有闪电划破天空,接着就是轰轰的雷声。
人们都可怜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孩子无知的抱着大黑狗看着躺在炕上死去的妈妈,以为她睡着了。
他天真的环顾屋里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他家来这么多人。
和他相依为命的妈妈撒手人寰。
奶奶抚摸着孩子的头说:“这孩子命苦啊。”说完,浑浊的眼睛流下两行泪水。
大黑狗摇着尾巴,在小男孩身上蹭来蹭去。别人也想像奶奶一样抚摸孩子表达一下安慰。大黑狗发出来不友好的呜呜声,吓得他们再不敢过来表达同情孩子。
当人们要把妈妈抬走时,孩子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拼命地哭,拽住被子不松手,大黑狗站在他身边狂吠,邻居不敢上前来抬人。
奶奶没办法把狗牵她家去了。人们才敢过来抬走他妈妈,埋葬了。
从此以后孩子只能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年岁大了,一年以后奶奶也死了。六岁的他,身边只有一条大黑狗和奶奶死后留下的三间房。
刚开始,邻居看他可怜,经常给他送吃的,时间长了,送的次数也少了,正赶上大黑狗下三个崽子夭折了,大黑狗奶水充足,他饿激了就趴地上喝狗的奶水。
小孩和大黑狗形影不离,也不避讳喝狗的奶水。人们都称呼他狗娃。
二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今天又下了一上午,中午才放晴。狗娃搂着大黑狗一直在炕上躺着,饿得肚子咕咕响看着春雨绵绵。
中午,看天不下雨了,狗娃喝了几口狗奶,坐起来下地,叫起大黑狗,出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人给他点东西吃。
他在常给他吃的人家门前转悠,希望他们几家有人看见他给他点吃的。
一位大娘看到了他,想他可能没吃饭,从盆里拿四个包子,来到大门外给他,狗娃接过包子,给大娘低头行了个礼。大黑狗也学狗娃点了两下头。
大娘看着狗娃的背影,摇摇头说:“这孩子真可怜。”她叹息一声进屋了,关上大门。
有一个大孩子看见狗娃手里有四个包子,和他要两个。狗娃想一想不舍得给他两个,给他一个,大孩子不要一个想要两个。
狗娃想,不要拉倒,我和大黑狗正好一个人两个,给你一个还是狗嘴夺食呢。
大孩子比狗娃大很多,凭着力气大过来抢,两个人撕搏一起,大黑狗咬男孩裤腿把男孩拖倒了。
男孩站起来看看大黑狗还想过去抢,大黑狗发出呜呜声恐吓他,意思是说,你要再动手,我可要咬你了。
男孩被大黑狗低叫声吓住了,没敢过去。
狗娃抚摸狗头,说:“我们走。”他们回到家里,狗娃坐在炕沿上自己留了两个包子,给大黑狗两个包子,狗娃只吃了半个,大黑狗两个都吃完了,看着他叫,和他还要。
狗娃看看自己剩下的那个包子,有点舍不得给大黑狗,大黑狗期盼的眼神看着狗娃,着急的在他面前一个劲儿跺着脚,狗娃一咬牙一狠心,自己不吃了,给大黑狗吃了。
狗娃吃完了,大黑狗也吃完了,还冲他叫。狗娃说:“没有了,我的都没吃给你了,你吃的太快了。”大黑狗似乎听明白了,哼哼两声。
三
下午,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天气好了,人的心情也好了。
狗娃和大黑狗来到院内枣树下玩,狗娃捡一块石头撇出去,大黑狗欢快地跑去捡回来,大黑狗在狗娃周围连蹦带跳,玩得可高兴了。
这时,邻居刘婶喊她女儿,喊了很多声也没有回应。她问周围人看没看见她女儿,都说没看见。她说:“我去茅房工夫孩子怎么没了。”
刘叔从孩子奶奶家回来,说孩子没在奶奶家,再说,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也走不了那么远路。
马叔说:“是不是让人贩子拐走了,前天,邻村就丢一个小孩儿。”
刘婶听了更害怕,急哭了,这可怎么找?也不知道人贩子跑哪条路呀。
狗娃和大黑狗也过来听闲磕。狗娃说:“刘婶你别害怕,你有她的旧衣服吗,让大黑狗闻一闻,它就知道她在什么方向了。”
刘婶找来孩子的旧衣服,狗娃让大黑狗闻了闻,大黑狗就向西边跑去了。
他们一群人跟着大黑狗,追一会儿,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扛一个女孩走,人贩子看有人追他们,他们把小孩放路上就跑了。刘婶到女孩跟前一看是她的女儿,她一把把孩子搂在怀里喜极而涕。
人们都说能找回孩子,多亏了大黑狗。这时人们才想起抓人贩子,人贩子早就跑没影儿了。
刘叔说:“他们跑了就跑了吧,孩子找到就行,就是喜事儿。”
人们说是,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狗娃双手捧着大黑狗脑袋夸大黑狗:“你真能干!”大黑狗张着嘴,伸着舌头,哈着气,愉快地摇着尾巴,似乎能听懂狗娃夸它。
四
狗娃有三天没吃饭了,这几天饿了就喝几口狗奶,平时尽可量躺在炕上休息。
大黑狗趴在主人身边,无语的看着主人,似乎能体会狗娃挨饿的滋味,有时温柔地舔舔狗娃的手。
大黑狗站起来出去自己找吃的去了。
狗娃看着黑黑的棚顶,扇棚顶的秸秆有的已经脱落。他数数有几根秸秆,转移一下饥饿感注意力,一个,二个,三个……他数到五百二十一个,大黑狗叼一只鸡回来了,回来放到屋里地上,冲狗娃叫两声。
狗娃坐起来看地上有一只死鸡,他高兴地跳到地上,拍拍大黑狗的头,说:“你在哪儿叼的鸡?”大黑狗嗯嗯两声。
狗娃把鸡毛退了,把鸡肚子切开,清理出里面的东西,清理干净,把鸡切成几块,放在锅里煮。煮熟了,放在一个盆里,狗娃对大黑狗说:“你找到的食物,给你一个鸡大腿。”
大黑狗摇着尾巴,高兴的吃起来。狗娃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也开始吃。他把吃完肉的骨头都给大黑狗。狗娃吃了半个鸡,还有点没吃饱,舍不得吃了,留下次吃吧,不吃了。
狗娃和大黑狗吃完鸡来到院内枣树下玩,听到邻居刘婶说:“咱家的鸡怎么少一只?”
刘叔说:“你数一数,是不是刚才数错了?”
“我数两遍了。”
狗娃看着大黑狗,大黑狗看着狗娃叫,狗娃责备大黑狗:“你把刘婶家的鸡咬死了。”
大黑狗冲他叫几声,好像再说,你不是好几天没吃饭吗?狗娃说:“没吃饭,也不能偷邻居家的鸡呀。走,去刘婶家赔不是。”
大黑狗不情愿的嗯嗯两声。狗娃来到刘婶家,刘婶说:“狗娃来了,你有事吗,是不是饿了,没吃饭?”
狗娃拽着大黑狗来到刘婶面前,惭愧的说:“你家的鸡,是大黑狗咬死的,让我们吃了。等我长大了,干活挣钱陪你。”
刘婶说:“我说鸡怎么少一只,原来是它干的坏事。咬死就咬死吧,我闺女还是它帮助找回来的,当我感谢它了。”
“对不起刘婶,我长大了挣钱陪给你。”
刘叔说:“陪啥陪,吃了就吃了吧。”
狗娃拍拍大黑狗的头“还不给刘婶认错。”大黑狗胆怯的眼睛向上翻。狗娃说:“刘婶我回去了”。
五
路两旁的高粱地,高粱长一米多高了,绿油油一大片。
两个人贩子一前一后慌忙逃窜,男的跑的快在前面,女的跑的慢在后面。
女的人贩子对男的人贩子喊:“别顺大道跑了,进高粱地。男的听到了,往回跑,和女的一起钻高粱地。
他们跑出这片高粱地,前面是一条小河,他们在河水里跑一会儿,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在岸边,说:“歇一会儿,我实在跑不动了,让我喘口气。”
男的也气喘吁吁,双手叉腰“那就歇一会儿吧,你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往哪里跑?”
“你没看到狗吗?狗领他们来的。”
“妈的,到手的货没了,还差一点让人抓到。”
女的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呆时间长,一会别让他们找到。我们去高粱里坐着。”
男的说:“走吧。”他们来到高粱地深处坐下来。
男的说:“坏事儿都坏那只狗身上。”
“那我们把它弄死。”
“我们怎么去那个村,装卖货的,不行我们没有那么多货。要不,我们说探亲?也不行,有人要问,你们去谁家,我们答不上来呀。我们说是干什么的好呢?”
“我们说是算命的。”
“这么说行。”
女的说:“我们不能马上去,要过些日子。他们好像不追我们了。”
男的站起来,啪啪屁股上的土说:“走吧。”
女的也站起来说:“走。我们这几天得消停点,别惹出事儿。”
他们走出高粱地来到大道上,无精打采的顺着路走。太阳快落山了,他们看到路边有一个旅店,走进去住下了。
六
狗娃吃百家饭,知道命是大家给的,所以狗娃热心肠,爱帮人忙,谁家找个人或者送个信儿都找他跑腿。
他们村北头主干道,有一个大坡,常有人拉着人力车走这里,拉车人上坡很费劲,无论认识不认识的,狗娃看见了就会帮忙推车。
大黑狗也来帮忙,它咬住车使劲拖,狗娃拍拍狗头,说:“你帮倒忙,拉反了。”大黑狗不懂,看他,心里说我帮忙,你打我干啥?狗娃看着大黑狗做两下推车动作,大黑狗明白了,两条腿搭车上推,张个嘴,伸个舌头,哈着气。
一天,马叔他们家的房子着火了,那天有风,火势太大,房子快倒了,孩子在屋里,进不去人救里面的孩子。
马叔急的团团转,要冒着火进去,被大伙拉住了,都说,你别进去,进去不是找死吗。
狗娃啪啪大黑狗说:“去。”大黑狗一下跳进火海中,一会儿把昏迷的孩子从大火中拖出来,孩子得救了,大黑狗后背上的毛都烧焦了。
大伙都忙活救孩子,忙活完了,想起来看看大黑狗,狗娃和大黑狗已经走了。
一天狗娃、大黑狗和一群孩子戏水,在水里泼水,打水仗,一群孩子嘻嘻哈哈,高兴得不得了。
大黑狗也很兴奋,跑前跑后乱叫。
这时有一个不会水的孩子跑深水里去了,在里面乱扑通,上不来,一声接一声喊救命呀,孩子们都不会水,找大人来不及了。
大家惊愕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大黑狗快速游过去,把那个孩子拖上来。那个孩子只呛了几口水,没淹着得救了。
七
这是普通的一天,盛夏的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挂在天上,中午,阳光下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都找荫凉处躲起来。
一对算命夫妻出现在村子里,男的眼睛看不见,算命,妻子领路,举个算命招牌。男的时不时吆喝两嗓子,“算命了”。
狗娃和大黑狗躺在炕上打瞌睡,大黑狗听到新声音,耳朵支楞起来,立刻精神了,跑到窗前向外面张望。
两个算命的在太阳光下可能也走累了,在狗娃他们家那条街口的一棵树下坐一下午。
他们看见大黑狗两点多跑到外面找吃的。第二天那两个算命夫妻又来了,还坐在那棵树下休息,他们看大黑狗下午两点多又准时出去了。
村里的人对这两个算命的都没有留意。
第三天那两个算命的又来了,他们看见大黑狗出来了,夫妻俩向四处看看,没有人,他们拿出一块饼子把大黑狗引到小胡同,女人把饼子扔到地上。
经常有人这样喂大黑狗,大黑狗根本没有警觉性,毫无防备去捡那块饼子。
男的,把眼睛睁开,悄悄拿出来一个麻袋,从大黑狗后面把大黑狗装里了,而后背起来就跑了。
他们跑到村外看没人注意,钻进高粱地里了。
他们只顾往前跑,没有注意麻袋里的大黑狗,大黑狗被困在麻袋里,乱蹦,拼命撕咬麻袋,终于把麻袋咬一个大口子,跑了出去。
男的突然觉得麻袋轻了,回头一看,大黑狗跑了,他忙喊女的,“狗跑了”。
他们马上追大黑狗,高粱叶打脸,划的脸和胳膊一道道伤痕。在高粱地里他们哪能追得上大黑狗,追了一会儿追不上放弃了。
他们就是那对人贩子。
男的擦擦额头上的汗,非常懊悔,抖抖手里的破麻袋说:“怎么让它跑了。”
女的说:“以后再抓狗可不好抓了,费劲喽。”
八
狗娃在家用刀割高粱杆当甜杆嚼,看见大黑狗回来了,停下手里动作,对大黑狗说:“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大黑狗低着头,一声不吭到狗窝里趴下了。
大黑狗老了,受到惊吓,又饿,病了。
狗娃不知道大黑狗受到惊吓过程,但感觉大黑狗哪地方不对劲儿,看它不像以前活泼,蔫蔫的。
狗娃来到大黑狗面前,问大黑狗,“怎么了?”
大黑狗趴那儿没动,眼睛都不爱睁。狗娃说:“你是不是病了?”
他摸摸狗身下,很烫。狗娃说:“你好像病了,我去刘婶家给你要点吃的”。
说完,他站起来,去刘婶家了。刘婶在洗衣服,看狗娃进来了,说:“狗娃,有事儿吗?”
狗娃带上门说:“我想求你给大黑狗打点糊糊,大黑狗病了。”
刘婶放下手里的衣服,吃惊的说:“大黑狗病了呀,你先回家,我把这件衣服洗完就给它打糊糊,打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狗娃回家坐到大黑狗旁边,梳理狗毛,大黑狗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趴着,只有肚子随着呼吸起伏。
狗娃默默地看着大黑狗,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爱恋。过了一顿饭工夫,刘婶端一碗糊糊来了。
狗娃站起来,接过那碗糊糊,倒在狗食盆里,把碗还给刘婶,不好意思的说:“我又麻烦你了。”
刘婶装作生气的样子,嗔怒的说:“傻孩子,和你刘婶还能说这话。”
刘婶把一块饼子给狗娃,说:“这是给你的。”
狗娃接过饼子说:“我又吃你家的饭。”
刘婶说:“别客气了,吃吧。”
大黑狗睁开眼睛,看到糊糊吃起来,吃的很干净,把狗食盆舔的干干净净。
刘婶说:“我看这些也够了,明天早晨我再给它送一碗来。”
狗娃说:“行,明天早晨再给它一碗吧。”
第二天早晨,大黑狗又吃了刘婶送来的一碗糊糊,大黑狗病好了,又和以前一样精神、活泼了,围着在狗娃身边跑前跑后的转。
九
大黑狗出门去找吃的了,狗娃在家门口看见马叔割草回来,他上去打招呼,“马叔,我去你家村口那片高粱地劈乌咪(高粱杆长出高粱包,高粱包里不是高粱穗,长出的东西可以直接食用)行不行?”
马叔说:“你去吧,那还能不行。”
狗娃来到村口那片马叔家的高粱地,他钻进地里劈乌咪,他挨个高粱包摸,看硬不硬,硬的是乌咪,软的是高粱。
他找到几个白嫩的,大部分头部都黑了,但好吃,要是回家蒸着吃更好吃,这样吃也行,狗娃满嘴吃的黑黑的。
狗娃快走到地头了,听见两个人小声说话。他站住了看是谁?狗娃定睛一看是那两个算命的。
他想他们怎么坐这里休息,他们为什么来背人处?是不是有什么怕人知道的坏想法?我听听,他悄悄蹲下偷听。
女的说:“今天我们不能去,要想好一个主意再去。”
男的说:“不抓住那个狗,我心里憋的慌。”
女的说:“憋的慌也不能着急呀!”
男的说:“那你说怎么抓?”
女的说:“那个狗不是认识我俩吗?我们明着抓肯定不行。我们估摸狗要出来了,就把饼子放绳套里,我们拿绳头藏起来,狗来吃饼子,我们一拽绳套,就把狗套住了,你再过去用麻袋把狗装起来。”
男的高兴的说:“这个方法好,我们明天去行不?”
女的说:“今天不行了,狗出去了,明天我们早点去,得把这些事儿做好。”
男的说:“那我们就明天去。”
狗娃悄悄退出高粱地,跑到马叔家。马叔说:“这么快就劈完乌咪了?”
狗娃气喘吁吁的说:“我刚才偷听那两个算命的说话了,他俩不是算命的,是偷狗贼,明天要偷大黑狗。”
马叔惊讶的说:“是吗?你听没听到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偷?”
狗娃说:“他们准备明天大黑狗出去找食时候偷。”
马叔说:“你去把你刘叔和孙大爷找来,我们研究一下怎么抓他们。”
十
下午天很热,植物都被太阳晒蔫了,外面没有人影,只有蚂蚁在烈日下奔跑。
那两个算命夫妻又来了,他们先到街口树下坐一会儿,估摸大黑狗要出来找吃的,他们看街上没有人,做一个绳套放在路中央,绳套中间放一块饼子,他们拿着绳头躲在小胡同里。
过了一会儿,大黑狗准时出来了,它看路上有一块饼子,就去吃,那个男人收紧绳套,绳套把狗脖子勒住了,大黑狗嗷嗷叫,他把绳头交给女人,拿麻袋就装大黑狗。
这时,马叔、刘叔,孙大爷,狗娃听到狗叫,从躲藏的房子里跑出来了,抓偷狗贼一个现形,算命夫妻无法抵赖是偷狗贼。
他们把偷狗贼绑起来,马叔气愤的问:“你俩为什么偷狗?”
男偷狗贼说:“它,它咬我。”
狗娃大声喊道:“你胡说!大黑狗不咬人,你除非先惹它了。”
人们听到动静都来了,刘婶抱着孩子也来了。小女孩听到那个男人说话,想起来她被抓走事儿,童声童气的说:“上次就是他们给我糖吃,我迷糊了。”
刘婶气愤的说:“原来你俩就是那俩个人贩子,打他,丧尽天良的东西。”
刘叔和一群人对人贩子拳打脚踢,刘叔边打边骂,“打死你们俩缺德鬼,叫你们偷孩子。”
这时地保来了说:“别打了,别打了,一会给打死了,我怎么和县衙交待?”
人贩子满脸是血,男人贩子鼻梁骨也断了,变形了。
地保说:“小刘,你找师爷把你知道的情况写出来,写完你再找一个人和我把他们送县衙门处置。
刘叔找来师爷用毛笔写明情况,刘叔、马叔和地保连夜把两个人贩子送县衙门处置去了。
十一
几年后,大黑狗老了,牙掉两颗,眼皮耷拉下来,皮毛没有光泽,腿有关节炎,走路一瘸一拐的,它不去找吃的时候,就趴在狗窝不爱动弹。
它看着狗娃即是它主人又是它孩子,眼睛里充满了疼爱,他眼神一刻也不离开狗娃。
又到下午找吃的时间了,大黑狗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现在狗娃大了,是一个二十来岁大小伙子,有时谁家用零工,就找他。今天他没出去打零工,给自己的园地拔拔草。
他听到大黑狗叫,放下手里的活,出去看看。有五个半大小子,用木棍撩大黑狗,大黑狗对他们汪汪叫。
狗娃来到大黑狗身边,呵斥那几个小孩“你们撩它干什么,是不是没事闲的。再让我看见你们撩它,别说我不客气。大黑狗,走跟我回家。”
以后很少再有人撩大黑狗,他去谁家打零工回来,都不忘给大黑狗带点吃的。
大黑狗病倒了,没有力气站起来,给它吃的也不吃。刘婶说:“我看它熬不过今天晚上了,够呛。”
狗娃无声的哭了,刘婶拍拍他的后背,狗娃抓住刘婶的手,脸埋进她手里哭。
夜晚,大黑狗没有挺过去,死了。狗娃,看着大黑狗死了就像看自己的亲人死了,他感到无助和孤单,说不出的悲哀,想想就哭了。
他用家里一个箱子,把大黑狗装里面,埋了。他站在埋大黑狗的地方,久久不肯离去。
心里说,走吧,走吧,和我在一起招罪,来世,你投胎一个好人家,享享福,狗娃想到这儿又哭了。
刘叔说:“别哭了,回去吧。”
马叔也说:“大黑狗去那边享福去了,你别哭了,回去吧。”
狗娃一步三回头离开埋大黑狗的地方,他们几个人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