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万字| 连载| 2024-08-20 09:00 更新
有一天,少年发现了老人的怪事,但也无意揭开,直到老人要带他离开这里,一个陌生的世界突兀在他眼前,何去何从...
日落西山,枯黄的树叶铺在龟裂的泥土上,少年的脚踩在上面发出清脆声响,粗布衣上背着空篓子,手里捏着几个铜钱,在蜿蜒狭窄的小路上朝着大山深处走去。
少年熟练的把竹篓子放在茅草房子门前,上前把木门打开,昏暗的房子里总算有了点微弱光亮,可依旧显得压抑。
屋内似乎无人,少年却径直往灶房走去,果然那里亮着些微火光,黑暗中一枯骨背影似的老人坐在那里,少年站在他身后许久未曾发话,倒是老人察觉到身后动静转过身来:“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少年走上前,往火堆里添了把柴,坐下后瞄了一眼老人那满是沟壑的脸,自他记事起老人的样子就没变过:“老头你最近真没啥事?”
老人干裂的嘴唇里泛出沙哑的声音:“小子还会关心我啊。”
少年眼睛盯着火焰,不在意的说道:“怕你死了浪费我棺材钱。”
老人也没在意少年的言语,只是问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小子能看见百丈之外的地方吗?”
少年皱了皱眉,用些微无语的口气说道:“我没瞎。”
老人此刻却闭起双眼,缓缓说道:“不,是能清楚的看见。”
……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大地上时,一个身影已经在田里忙碌了,少年在田里浇肥,脑子里却全想的是昨晚与老人的交谈,可恨的是那老头子问完后,不等他回答就起身睡觉,那让他叫一个难受。不过微微平复一下心情也就好了,只当这老头犯病了。
正当少年腹诽老人时,那头白齿豁的老头摇摇晃晃的走出木门,双手向天空一伸,腹部向前一顶弯了好大一弧度,直到哈切打舒坦了,才随意的在池子旁抹了把脸,走到少年身前笑眯眯的看着他,两手一插袖,摆出个悠闲姿态:“哟,王悟小子今儿起这么早。”
那名叫王悟的年轻人表面上一笑置之,不过心里却想手上要是有坨屎,就算今天掉在粪坑也得把这坨屎招呼在这老乌龟脸上。
老人见王悟不理会他,挑了挑眉,背过身去对着那西风落叶的大山,故作惋惜道:“唉,还想跟王小子说点奇闻异事,算咯,算咯。”
王悟把锄头一横,头一撇,切道:“谁稀罕。”
张老头哟呵一声,但也没继续和王悟逗弄,单手捋着他那凌乱不堪的山羊胡:“行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勤快。”
“呵,总比你好。”
老人直接无视王悟的话语,挥手让他把两个沾满灰土的木凳子搬到院子里,二人坐下,老者抬头望天,老目像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
张老头年轻的时候叫张三,家里排行老三,故而得其名。正值壮年,又被抓去充军,留下妻女,远赴边疆。
“那时候,我还是个兵卒,大晚上在深山老林里扎营巡逻,上过战场,见过死人,也不怎么怵鬼神之类,可就是觉得那老林子里有一对眼睛盯着我。”
“唉,那时只当自己行军疲惫,不愿多想,可那晚…”
王悟总觉得这开场在哪里听过,不过仍是追问道:“那晚怎么了?”
“那晚不知为何有一只形状怪异的老鼠闯进军营,一声尖啸后便消失不见,只记得那啸声似婴孩尖叫,从那没过多久后军营里突然传出人吃人…”
“血肉撕裂的声音,是人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空气里像是快要凝结成的血气…那时候我才发现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怕死啊,开始发疯的狂奔,不知道多久后,四周寂静无声,眼前漆黑一片,能让我知道我还活着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后来,我明显的感觉到后面有…记得最清楚的感觉是哪怕我再挪动一步甚至是一小点距离,就会立马毙命,那种陷入极度的恐慌,让我不敢再前进。没一会儿,下雨了,随之而来的是我身后的低嗥声,强烈的恐惧感驱使我移动,也就是那一步,我昏倒了。”
张三停下,看着老人唏嘘往事的样子,王悟只觉着装过头了。
“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还活着,醒来后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当我下定决心,返回军营后,全不见了,只留下地上和树叶上的血迹。”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真的经历过吗…”
王悟忽的想起昨晚张三的话,可这又与此时所说的有何干系。
“此后的一夜,我坐在那里,忽的发现周围亮如白昼,可遥望天空却见繁星烁烁,从此目能视百丈之外,视夜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