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万字| 完结| 2025-02-22 15:04 更新
深居简出的绝色郡主,武功卓绝,身负幼年中毒之谜;清冷矜贵的当朝权臣,不近女色;骁勇俊朗的年轻将军,血气方刚;聪慧灵动的大小姐,惯常离家出走。四人姻缘错配,苦恼丛生。前朝宝藏牵出隐秘旧事,波谲云诡的朝堂杀机四伏……
西梁国·昭元九年·永宁王府·暖阁
暮春午后的暖阁,兰香幽香,却驱不散空气里的凝重。
康平郡主李清竹秀眉紧蹙,一双明眸含着薄怒,紧盯着眼前焦急万分的表弟柳夕晨:“柳夕晨!你好大的胆子!竟让我去冒充你姐?那可是御赐的婚事!若被发现,就是欺君之罪,在你口中竟如此轻描淡写?”
柳夕晨额角出汗,声音带着恳求的颤抖:“表姐息怒!实在是事出突然,火烧眉毛了!明日便是祖母六十整寿,江家就要借机来谈婚事,我姐却留下一封书信跑了!明日江家登门,如何交代?若非走投无路,我怎敢求您行此险招?”
李清竹深知柳家如今式微,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可想?非得走这步险棋?万一被江家识破,不仅柳家吃不了兜着走,便是永宁王府,也恐遭连累!”
“表姐!但凡有一丝别的办法,我绝不敢让您淌这浑水!”
柳夕晨急得几乎要跪下,“时间紧迫,唯表姐您身形气质与诗月姐姐相似,更重要的是,您是郡主!即便真被发现了,那江家也不敢公然将此事捅到御前!若换作旁人,怕是当场就要露馅!”
李清竹自幼体弱,长年幽居王府深处,鲜少见客,这确是唯一的依仗。
她沉默片刻道:“此事太过棘手,我久居深闺,不谙世事,恐举止失措,难以胜任。”
柳夕晨见她语气松动,急忙道:“表姐无需多虑!明日只称我姐偶感风寒,恐过病气,故以面纱覆面出席。您只需露面片刻,向祖母和江家长辈敬一杯茶,随后便可借病体不适退回后堂。全程无需多言,自有母亲和我在旁周旋。面纱一遮,身形又像,谁能辨得真伪?”他压低声音,带着怨怼,“此事万万不可让王爷知晓!待寻回姐姐,你在找她算账!”
李清竹权衡再三,终是无奈应下:“罢了。务必安排周全,一丝差错都不能有。”
柳夕晨如蒙大赦,深深一揖:“表姐大恩,夕晨没齿难忘!柳家上下,欠您一份天大的恩情!”
翌日·柳府·寿宴正酣
柳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老寿星柳老夫人身着大红色绣金福寿纹袍服,虽已年过花甲,但腰背挺直,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一股雍容贵气,那是前宰相之女的风华沉淀。柳家祖上显赫,今虽式微,仍得皇家眷顾。
喧嚣之中,江司俊的侍卫林子悄然贴近,低语:“少爷,司徒南的手下黑风,果然在府中鬼鬼祟祟窥探。”
江司俊面容俊朗,气质清冷,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为了毁掉这门御赐婚约,司徒家当真无所不用其极。林子,盯死他!”
后堂静室,秋叶为李清竹整理好最后一缕鬓发。她已换上柳诗月的浅碧色云纹锦裙,一条缀着细密珍珠花边的青色软烟罗面纱,轻柔地覆住口鼻以下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沉静却隐含紧张的眼眸。
“小姐,柳府已对外宣称诗月小姐染恙戴面纱出席。稍后奉茶毕,奴婢便接应您退下。”秋叶沉稳道。
李清竹深吸一口气:“嗯,见机行事。”
前厅一派繁华,却也暗流涌动。
江氏夫妇与柳氏夫妇同坐主桌。江夫人珠翠满身,神态倨傲的打量着略显局促的柳夫人,如同金丝雀打量小家雀。
柳氏夫妇言语间带着讨好,气势上就矮了半截。
江司俊静坐一旁,面容俊冷,沉默寡言。
李清竹在秋叶搀扶下,“病弱”入席。隔纱冷观江家姿态,心中鄙夷顿生:几代前,江家先祖怕连给柳家提鞋都不配!江母的脖子,僵硬的像一支许久未用的笔尖一样,泡起来都费劲。
江父的笑容里像是在褶皱里藏了一把刀,給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再看看那个江司俊,像画卷中的人一样冷漠无语,虽然清新儒雅,可没有一点人气。
难怪表妹宁死不嫁。
李清竹小时候也曾经在王府里偷看过这些人,可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模样,名利真的会让人面目全非。
江夫人用挑剔的目光扫视几遍,才慢悠悠开口,语带讥诮:“哟,这便是诗月?几年不见,倒长大了。前几次宴会怎总不见人影?莫不是躲着我们?今儿个好容易见了,偏又病了?”
李清竹强忍不适,模仿温婉语调:“伯母说笑了。您风姿卓然,诗月仰慕已久。”
柳母忙堆笑谄媚:“亲家母误会了!司俊才貌无双,御赐姻缘是柳家天大的福分,珍视不及,岂敢怠慢?”
江夫人得意扬眉:“呵呵,司俊确是京中翘楚。都说柳家祖上积德,诗月才有这般福气攀上高枝。”言语间尽是贬低。
李清竹袖中手攥紧,一股怒火冲顶!她为表妹悲哀,更恨这轻贱。强行压下怒意,隔纱柔声道:“伯母所言极是。曾有相士言我命带旺夫之相,夫婿得此福泽,必官运亨通,光耀门楣,但此人若无高贵的品行,则撑不起我带来的福泽就麻烦了。以前都是诗月的错,今日敬您一杯茶,还望伯母不计前嫌,原谅我的过往。”
江夫人听完脸色骤变,由红转青,眼中怒火喷薄,嘴角抽搐,强忍着才未当场发作!
江司俊在一旁听到后,心里暗暗发笑,他心里还挺佩服这个柳诗月的,一个脏字没说,却怼得傲气的母亲哑口无言。
“秋叶,上茶。”李清竹无视柳家惊惶,只想速离。
精致的青瓷茶盏奉上,热气腾腾。李清竹刚端起一盏欲敬。
“且慢。”一直沉默的江司俊忽然开口,声音清冷,“柳小姐抱恙在身,俗礼可免。待病愈再敬不迟。”他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李清竹手里的茶杯,林子眼神示意——茶中有毒!
江夫人被儿子的出言维护惊住,随即更怒,强压火气勉强道:“是…是,心意到了就好。”
李清竹坚持:“礼不可废。”她举杯走向江夫人。
江夫人狠瞪儿子一眼,示意噤声。
李清竹将茶水挨个递給长辈后,在他们面前端起茶杯,红唇微启的一刹那
“嗖——!”
一道凌厉至极的破空之声撕裂喧嚣!黑影如电!
“当啷——咔嚓!”
青瓷茶杯应声粉碎!滚烫的茶水与瓷片四溅!
巨大的冲击震得李清竹手腕发麻,惊退一步,手捂狂跳的心口,面纱上的眼眸充满惊骇!
满堂死寂!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僵如冰雕,脸上的笑容冻结。待那刺耳的碎裂声余音散尽,惊呼、抽气、杯盘碰撞声轰然炸开!
“有刺客!”
侍卫们如梦初醒,拔刀冲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敞开的雕花长窗。刺客已如鬼魅般消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惊魂未定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