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少华,今天是20xx年x月xx日,晚上11点,我刚洗完澡,穿着睡衣一个人在大别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雪来了,南方下雪可真不容易呢。呵呵,不过前几天回老家过年的时候,那边也在下雪呢。
我下楼梯穿过大厅,来到侧边的玻璃门,后院草坪里青青的绿草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那颗银杏树孤零零的站在院墙旁边,倒像个忠实的守卫。偌大的别墅静的可怕,除了悉悉索索落雪的声音,就只剩下我微微的呼吸声。我出神的望着飞舞的雪花,一如我杂乱的思绪。
我最近会经常莫名其妙的陷入回忆,自从老家过完年去同学聚会后,人们常说老人出神总是在回首过往,我想一个将死之人也是这样吧。
突然我打了个寒颤,一楼大厅确实有点冷,因为我没有开空调的习惯,即使别墅里配置着最先进的空调系统。我回身拿起客厅沙发上的遥控器,把客厅的灯开的更亮一些,似乎这样就会为我带来些许的温暖,并能驱除别墅的孤寂。
我慢慢的躺在沙发上,回想起前几天回老家的情景。。。。。
还记得我回家进门的时候,母亲几乎是从厨房冲出来的。她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喜极而泣,哭的停不下来。父亲出门看了我一眼说到“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我说完他点点头就进去了。这么多年了,父亲的脾气还是那样,我们父子间的隔阂不知道有没有减少。
这几年我一直给家里打钱,这些钱相对于我的亿万家产几乎微不足道,但足够乡下的普通农民家庭过上小康生活。可我父母的居所并么有我去之前想象的焕然一新,大屋子的砖瓦房是10年前我上高中的时候就修的,这么多年来,家里就只盖了侧面的一个小房子,分两半,一半作厨房,一半作库房用。
进屋之后,里面的装潢似乎好了很多,原先的灯换成了吊灯,用转块铺的地换成了防滑瓷砖,白色的。我记得客厅的桌子以前是木头的,又破又旧,吃饭的三个椅子有一个是瘸腿的,现在换成了一套沙发,茶几上摆着一个果盘,里面有橘子和香蕉,还有一些糖块。液晶电视是我前不久寄过来的,上面播放着最近很火的一部情景喜剧《欢喜冤家》。四周的墙上挂着一些字画,其中有一幅十字绣,绣着一朵牡丹,不是很细腻,但算得上漂亮,母亲告诉我那是她绣的。
那天,我坐在厨房陪着母亲做饭,父亲则在炉子里添柴烧火。本来家里电器一应俱全,至少还有煤炭可以用,但母亲坚持说,柴火烧的菜才是最好吃的,说我吃惯了大城市的快餐,要让我尝一下家乡的味道。
那天,饭前饭后母亲和我说了很多话,父亲则只是默默的听着。我记得以前母亲和父亲一样,都是很少说话的。
那几天,我陪着父母安安心心的过了一次年,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陪他们过年。母亲问我工作怎么样,生活怎么样,为什么这么大人了,还不成家。。。。我一一耐心回答,并时不时说一些自己的经历。
时间过的真快,我想对母亲来说,那几天时间过的真的太快,她都来不及了解我这几年生活的大概,来不及把我喜欢的菜让我吃一遍,来不及让我的亲戚街坊邻居看看她优秀的儿子,然而我就要走了。
离别那天,也是下着小雪,父母都来县城的车站送我,母亲的眼泪停不下来,父亲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我强忍着泪水,笑着对他们说:‘爸爸、妈妈,过不久天气暖和了,我来接你们到我那里看看吧”。
听到这句话,母亲瞬间哭出声来了。她抹着眼泪,掩着嘴点头。
父亲说:“没事,不用了,好好工作,以后也别给家里寄钱了,也别大手大脚的花钱,好好攒钱,赶快成家,都小三十几人了,像什么样子”。
“好,你们回去吧,这挺冷的”。我哽咽着说。
父亲点点头,“快上车吧,人家都在等你呢。”
我上车后,直到车子发动,他们还一直站在那里,我透过窗户看到他们在向我挥手,白雪落在两位老人头发上,使得父亲的头发看起来更白了。母亲还在抹眼泪,但眼角始终不离这缓缓驶动的车子。
两位老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在冰天雪地里,看着他们唯一的儿子离开,那个一走便是六年,不曾回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