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能把遍野的绿意盖过的只有张家和李家的无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枯拉朽般把曲家拔地而起,事后还仁慈的放过曲家三人。
曲家已经被压得抬不起头,群龙山只剩李家和张家。
身子骨都快被压软,曲向天和曲长生沿着这条上山的石径跳台阶身上压着一大捆柴火,手里提着木桶。
话说水往低处流,张家和李家每天都派遣年轻的子弟挑水。
黑麻布衣的张家和青麻布衣的李家在石板路上络绎不绝,群龙山山脚下有一大片湖泊。
湖就那么宽,石板路所对的水边挤满黑色和青色的麻布衣,而湖的另外一边空无一人。
像烧沸的开水每过一段时间就把锅盖顶开一样,张着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人群里每过一会就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
“哟,哪是你们李家出力,曲家的人我们杀了多少。”
“男人挡在前面都是我们杀掉的,你们张家尽知道找女人玩。”
两个兽皮走进黑麻布和青麻布里,顿时就戛然而止,呼朋引伴、勾肩搭背,好像在说,你瞧。
曲向天和曲长生皱着眉头,被勾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数陌生的面孔冲到面前,手里抬着带血的刀,恐惧在尊严面前化为泡影,曲向天甚至想自行了断,敌人可笑的仁慈,衣服被扒个干净,狗叫着苟延残喘……
裹着兽皮的曲向天和曲长生走到哪,周围人就像看到粪便一样避开,快到水边时,又突然一群人拥挤过来,嘴里还高喊着:“我赶时间。”
曲家二人向湖泊的另一侧走,黑麻布和青麻布又趋之若鹜的过来,直接把水倒在草鞋上,撞倒兽皮。
“哟。”等人走干净,曲家两人打水,他们又折返回来,一脚把曲向天和曲长生踹进湖里吃水。
回到山上,木屋夹在张李两家中间,如同一条分界线,把水倒进水缸,柴火在墙边堆好。
“咋样?”父亲曲不凡打量着两儿子表情。
“那帮畜生狗都不如,人模狗样,表面跟你装君子,在那玩阳谋,还能再虚伪吗?狗娘养的。”曲向天怒不可遏。
曲长生也点点头,曲不凡只是叹气,没说说话。
曲不凡带着两儿子狩猎,越过石板路往两侧树林走去,持着由韧性的木棍和藤条制成的弓。
一路上起初还能碰到捕取肉食的黑麻布和青麻布,没有刁难和嘲讽,只是眼睛像看小爬虫似的,赤果果盯着,他们可不会用谩骂来磨砺敌人。
“嗖。”有力的箭矢破空而出,向丛木间一闪而过的鹿前方射去。
“哈哈哈哈。”
“好巧,刚好想起有趣的事。”
张家和李家的族人,有的扶着树,有的滚来滚去,还有的把周围熟识的人都扑倒掉,疯狂地捶着地面,笑的人仰马翻。
箭矢射出八米有余,曲向天目光炽热的盯着弓和四十米开外已经跑远的鹿。
这什么破弓,还没我石头扔的远。曲向天在心里骂骂咧咧,脸憋得通红,把弓攥出五指印,又扔在地上,踩两脚。
父亲曲不凡把手搭在曲长生肩上细细抚摸,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知道曲长生不说话,只是在忍,把委屈耻辱全吞在肚子里嚼烂。
曲不凡半跪着捡起曲向天脚下的弓,曲向天小声嘟囔一句:“真他妈窝囊。”他知道父亲离这么近能听见,但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后面又传来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