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执卷入江湖,落莲村中滚人头。
“书里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一少年坐在酒馆手捧一卷书籍与周围酒客认真说道。
桌边一背刀的汉子端起那碗无比混浊的老糟烧吞咽一口问“那你是为了颜如玉还是黄金屋?”
“为了天下!”少年无比认真,过了多年,我依旧无比怀念那个手捧书卷,面色坚毅,口称为了天下的少年书生。
“老头,那少年是什么人啊”听书的茶客颇为好奇。
那老头背着一把锈刀,缓缓呡了口茶,望着门外大雪出了神,好想又看到那年的景象,那个人,还有那句豪言壮语。
“我叫李易,他年若四海升平,必然有我一力,他年若当盛世,庙堂江湖,我必留名青史!小二,结账!”扔出两个铜板大步往门外走去。却被门口小二拦了下来。
“客官,阳春面二文,一碗老糟烧一文,还差一文。”
看着窘迫的少年众酒客大笑不止,在看那叫李易的少年书生,那里还有刚才的豪气云天。少年急忙施了一礼。
“抱歉小二哥,我这就补上。”
从衣中掏了半天掏出一个铜板来,转身又复当时那般豪气,出门而去。
那背刀大汉见此,也匆忙结账,跟着少年踏入了这动荡的江湖之中!
“李易兄弟,李易兄弟!”李易转过头看见那酒馆中背刀大汉从枝头游来。李易不经感叹“好轻功”大汉听闻,不由嗤鼻一笑“哪里的来的好轻功,不过是江湖中流传盛广的草上飞罢了。”
大汉说吧,施了一礼,言道:“李易兄弟此去何处?在下王虎,某不才,添为一江湖游侠儿,一介散人,胸无大志,却也曾自行琢磨,每日练刀五千余,有些许武艺在身,不知同行可否?”
李易还施一礼:“王虎大哥本为江湖游侠,为何如此扭捏作态?”
王虎不好意思笑笑:“李易兄弟切莫见怪,如此作态,倒是我的不是了。”
李易大笑一声“哈哈,哪里话,王虎大哥此乃真豪杰,我不过一穷酸书生罢了,书未读万卷,武也未曾有所练习,空有一腔热血而已,此行欲北上。”
王虎正色“哦?贤弟可知北边现如今正值战乱,曾听闻北境戴甲十二万,未有男儿把家还。可不是一个好去处啊!”
李易远望天际:“王虎大哥,我又如何不知?现如今朝廷党羽作乱,天子久病,又未立太子,汉王、赵王、陈留王雄心壮志,那北方边境又是如此局势,在京既无容我之处,那就北上,前人有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就做一匹夫,保家卫国!”
“好,既如此你我二人一同北上,做那一匹夫”王虎下定决心与李易一同前往北境边疆。
“李易?可是那曾南天门保卫人间气运的李易?”听书的茶客不忍惊呼道。老人看他一眼,悠悠言道:“哪里有什么南天门,不过是一欺人的骗局罢了,而他李易,我更愿意看到他乡野人间,耕作捧读。”
二人一同北上,顺着官道一路北行,这时候的路居然还挺好走的,李易不禁感叹,看着这平坦的大道,回首遥望京都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虎见李易看着远方愣了神,不解询问:“贤弟在看什么,如此出神?”
“没什么”李易回神,指着京都方向“那个地方,我迟早一定要去的,一定!”
王虎看着远方,暗自想到:京都城吗?天下第一城,真是个好地方啊,我也一定要去去!
月上树梢,二人行至一村落,月光皎皎,洒在青苔石板路上,给这小路平白的添上了一分幽静,路边石碑上写着三个字——落莲村。可石碑上的血渍和空气中浓郁的血气让过路的李易,王虎二人感觉到了不妙。
二人对视一眼,王虎小声说到:“此地有问题,当心!”
李易随机点头,脑子里却在飞速思考,这落莲村的奇特之处?为何血气会如此浓郁,远远向村中望去,既无灯火,也无人烟。
二人也是胆大,缓步向村中走去,可村中的景色让二人大吃一惊。
路边全是尸体,村中的人无一活口,顺着点点月光,看着这个名叫落莲村的村落,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或死在路边,或死在屋内,屋内的蜡烛甚至还冒着青烟,桌子上的饭甚至还是温的,甚至连牲畜,都躺在地上咕咕冒着鲜血,看着死不瞑目,脸上一眼便能看出惊恐的死人们,李易眼眶通红,“呕”,他忍不住了,浑身颤抖着,呕吐物混合着鼻涕眼泪一瞬间流淌下来。
“为什么?”巨大的疑惑出现在李易脑中,看向王虎,手握出了血,他的神情也不太好。他们都不明白,这村子里的人为什么都死了。马匪?不会,可以看出村子里的财物具在,整齐。仇恨?未必,村落中人具是一刀毙命,什么样的仇恨会大到屠村,鸡犬不留?
王虎:“李易兄弟,此地不易久留,此事已非你我二人可触手,咱俩速速前往临近城镇,报官!”
李易冷静下来:“是了,报官!一定要为这些人命讨个说法!”
二人再次上路,一路飞驰,王虎体力还尚可,可李易,从未练过武艺,却也丝毫不敢停歇,累了跑不动,依旧咬紧牙关,因为一旦停下来,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就这样二人急驰,天刚蒙蒙亮,李易吊着一口气,上气不接下气,对王虎微微嘶吼言道:“王兄,击鼓!鸣冤!”
王虎了然,行至鸣冤鼓前,坚定的拿起起鼓槌“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响起,每一锤敲下,都能让二人回忆起落莲村村民的死状,每一锤都仿佛敲击到了二人的心头之上,这一刻的他们是满腔愤懑的,为了那素不相识落莲村里的每一个人,这一刻的他们是疲惫的,一夜的忙碌即将在此刻有了回应,这一刻的他们也是无助的,这对于刚步入江湖还怀揣着江湖侠义豪情的他们来说,过于沉重了。
远在云海之外,那方外之地,稷下学宫:
两位穿着儒袍好似神仙中人的老头下着棋,有趣的是执白棋者穿了黑袍,执黑棋者却穿了白袍。眼看棋盘,黑棋隐隐占了上风。
白袍老人:“师兄,你的棋乱了。”
黑袍老人顿了顿,“哦?非也非也,棋未乱,棋未乱,只是心不在此处。”
“是吗?”白袍老人颔首,继续言道“师兄,已经够了,这棋再下下去,就不对了。”
黑袍老人笑了笑:“哈哈哈,你不懂,你不懂啊。哈哈哈”
“吾不懂?”
“师弟,你说这人的一生像什么?”
白袍老人思考了一下,起身行礼“还请师兄明示。”
“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黑袍老人眉角含笑“每个人心中终究都会有那么一把火,每个人的一生就如同这火把之上的火焰,既然是火焰,那么就不会静止,只会燃烧到底!”
白色棋子随着话音一同落下,“师弟,来好好看看师兄我这一子如何?”
“妙归妙,可还是飞蛾补火罢了。”白袍老人心中似乎有了计较,抓起一颗黑子,扔入云海之中,不见踪影。“那也请师兄仔细品品我这凌空罩如何?”
两老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