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车水马龙,我与清风皆是人间过客。阳光总是照着可见之处,未可见之处只能一直埋于荫蔽。一栋楼不高,却关的住一个人。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上了一所不错学校本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是下一秒,你只能再一次与它失之交臂。我今年十七,你们就叫我十七吧。去年我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军训、交友、上课都很顺利。结果,在军训结束后的第三个星期,我和往常一样上完课回寝室睡觉,半夜12点的时候我很清晰的感觉到我的心脏跳的很慢,然后就是针扎般的疼痛,钻心的疼。我开是记起了数:“1.2.3.4.5.......39!”数完过后心脏跳的更慢了,心脏也疼的更加厉害。我忍着疼起身,却疼的动不了。我用了很大的力气连拍了床框好几下,室友被吵醒了带着怨气骂起了人。我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一直拍一直不停的拍,我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我肌肉开始抽筋了,意识也有点模糊,直到室友全部被吵醒,宿管阿姨才来。他们看着我抽筋扭曲的脸,赶快拨打了急救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脸已经开始发白了,我靠着仅存的意志告诉自己不能昏过去,我只能紧紧的握着拳头。头是昏的只感觉有人来了,我被抬了起了。周围好吵,人应该很多。过了一会儿,不吵了,颠簸了一会儿。胸口贴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1.2.3.4......12秒。我彻底昏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见了白色的床单。看来没错了,我在医院的急救室。我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的睡衣。只是胸口贴了几个东西还连着一旁的心电感应器,波浪的跳动幅度并不是很大。34,还好,至少还在跳吧。这时候一个护士姐姐来了,她跟我说现在床位不是很够,急救病房要留个急救病人。所以我只能在走廊里呆会儿,说着就把我推到了走廊里,来来回回的人都看着我,虽然有屏风挡着但还是有说不出的尴尬。我只能拿出手机,看着一如既往空白的页面,我就知道会这样。寝室群里倒是挺热闹,她们都在讨论我怎么了,离谱的是有个姐妹居然以为我失恋了!看着那些胡乱猜想的内容我实在没法看下去,干脆退出去刷视频了。直到中午下课的时间才有个人给我发了条消息,她简单的问了一下我的情况就开始向我吐槽起了班上的某些人。我只能无奈的听着,她吐槽完后就下线了。看着她下线的字眼,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找我却只是为了吐槽。我强忍着委屈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是我的妈妈。我忍着委屈的跟我妈妈说了我昨天的情况,我妈在电话的另一头说了句:“装病没装够?你也是够了,还找人冒充医院给我打电话。你不想读就不读,整天找什么借口,我告诉你,你奶奶还病着呢,你不想读正好!钱留着给你奶奶治病,别想再像初中那样装病。”
我忍着泪水,喉咙像火烧似的。强行说出了句:“对不起,我知道了。”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眼泪再也无法忍着,像开了洪的闸一刻间,泄洪而出。心脏也开始剧烈的跳动,旁边的机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抓紧了被子。不敢哭的大声,还有人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自己还有人看着不能哭,不可以哭。一次又一次的想把眼泪憋回去,心脏却不听使唤的开始剧烈的跳动,它仿佛拼了命的想离开我这个没用的主人。被子已经被我浸湿了,护士也来了看着心电图上混乱的波浪,她立刻跑到急救室把急救医生叫了过来,急救医生看了我的情况,马上让护士去急救室里拿了支镇静剂。护士试图让我的肌肉放松一下,可是我死死的抓住了被子,肌肉也一直紧绷着,医生也实在没办法,护士就直接将镇静剂扎在了我的胳膊上。镇静剂打完后我的思想开始变得缓慢,肌肉也慢慢松弛下来。眼泪还再流,又是一次十二秒,医生看着我的情况坐在旁边问道:“你的家属呢?”我木讷的回了句:“没有家属,他们不会来的。”医生看着这样的我只能暂时把我安排进了急救室里,我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发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又是刺耳的警笛声。一个老人被推进了急救室里,我就在屏风后面,急救医生拿出呼吸器,双手一直不停的按压老人的胸部,12秒,老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除颤器呢?快去拿除颤器!快,快,快,电压调高点!快。”医生大吼道。一下,两下,三下。老人的心脏还是没有回复跳动,护士都傻傻的站在了原地,只有医生还在坚持。就在第六下的时候,有个护士拉住了他。“贾医生,他死了。”医生也放下了除颤器。一个护士刚准备出去宣布结果却被贾医生拦住,淡淡的说了句:“我去。”然后就是一阵喧哗,贾医生回来的时候没有说话而是趴在了办公桌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来,短短的十二秒。一个生命就在我眼前逝去了,我昨天应该也是这样的吧。可是,我好羡慕,为什么我昨天没有死。我想了一会儿,我扯掉了胸口的贴布。我走下床的时候腿是软的,我走到贾医生的面前,看着他青紫的嘴角,我莫名的心酸了一会儿。我对贾医生说:“谢谢你,救了我。我想出院。”贾医生立刻说:“不行,你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出院。要出院也必须有人来接你,你的手续还需要补办,医疗费你自己也给不了。你父母那边我们已经通知了,他们晚点回到。你等会儿......”在贾医生的坚持下,我只在长椅上坐了两个小时,期间还有个护士来问了下我的情况。
两个小时过后,我的母亲才到。她看了一眼我,贾医生就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又过了十几分钟,我妈眼睛红肿的走了出来,显然哭过。她走过来抱住我没有说话,之后我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