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土桥镇这个紧挨着北方林海雪原的小地方有点热闹,因为镇上难得的开了一家新店铺,一个主要是为那些接镖将要深入或者刚从雪原返回的镖师们休憩的客栈。
几天下来镇上的人们看着这些帮着客栈的开张往来不断笼络事务的人多是武行打扮,心里也很清楚这个年轻的老板应该也是其中的一员,或者说,至少曾经是。
没过几天,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客栈开张了,场面虽然不大只有镇上百十来号人参加,但在一众常年走南行北能说会道的武师们的张罗下很是热闹。
而且因为这个规模不大的镇子是这条通往北国林海雪原的路上最末端的补给点了,四海镖局肯在如此偏僻且路途崎岖的地方开一家专门为镖师们提供休息的住处,得到这个消息的镖局多是十分欣慰的,打听好了开张的时间后也都纷纷派管事的送来点的礼物捧场,顺便也看看客栈的规模是不是和四海镖局说的一样。
徐云波没在一楼大厅里与众方管事的杯酒相迎而是和一人在二楼的楼道里双手浮压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热闹的场景有点伤感,半响,他回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兄弟说道:“我的路就到这了,方子,我不在了照顾好师傅。以后出门行镖的时候我不在了多帮衬着点三点儿,他的功夫还是差着......”
“行啦行啦,”身边一人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轻笑着说道:“脖子(外号)你这就是在这给兄弟们开个据点又不是回不去了,这话说的多少有点丧气了嗷,像我们了呢就回去看看我们。”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也知道,这次出了这回事之后这条路可能要停段日子了,大概率可能要打通新的去北国的路线了。这些杀不尽的野人!”
“好了,哈哈,没事了别生气了,起码我还是活下来了不是吗?”见到方子生气这会儿反而是徐云波开始安慰起他来了,“走,李哥向咱们招手呢,下去看看下边好像是完事了。”
没错,这家客栈的老板就是徐云波,一个27 8的小伙子,正是拳壮的时候缺不得不离开这个行当,这一切都是因为半年前的一次常规行镖。
半年前他们和往常一样,在戍北城接到了委托,护送一众商人和货物穿过林海雪原去北国贸易经商。
路程的前半段顺顺当当的,三五十人一路上无惊无险,偶尔还能再森林里打到点山鸡野味尝尝,直到路程将结,有望第二天下午就能穿出这片林海进去雪原时意外发生了。
当天下午,眼看太阳就要被树尖挡住了,领队的镖头示意大家在这片由先行探路的镖师找好的空地上安营。镖局的众人开始轮班放哨,随行的商人们则赶紧开始忙着喂马,修车,检查固定货物的绳索和准备起火烧水做饭。因为明天他们就要进入广阔无垠的雪原了,这里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能吃到热乎食物的地方了,毕竟雪原上可没有能遮挡炊烟和填充人视野的高耸树木了。
寅时一刻,被换下岗的徐云波和王三点活动了下手脚喝了点水进入了帐篷睡觉。约时一个时辰不到正睡的浑浑噩噩的徐云波忽然听到放哨镖师的警哨,一个激灵徐云波就从地上站起来了,赶紧用力的踢醒了还在睡的王三点,然后也来不及披甲右手抓起自己的朴刀左手拉开帐篷门帘就要冲出去。
只见白刃战中夜袭营地的野人中的一员长枪挑起营地里照明用的铁锅,连带着里边还在烧着的松枝木炭就轮向了刚掀起门帘的徐云波。徐云波刚拉起帘子还什么都没看清呢,夜幕下见入目皆是向自己飞来的点点火光,完全没有看清火星后一起飞来的漆黑铁锅,劈头盖脸的就挨实了这一下,烧的滚烫的铁锅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胸膛上将他放倒在地。
等他缓过神来用挽着袖子的手用力的将压在自己胸上的铁锅推到一边时胸口上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在松脂的加持下铁锅没有要了他的命,但那上面的热气透过他皮肤的保护灼伤了他的肺部。
跟那几位当场战死了的镖师还有几位一样负伤,但是却没有活着被抬出雪原进入北国的镖师比徐云波是幸运的,百十度的高温直接对他的伤口完成了杀菌和止血,其他几位伤员活过了敌人的刀光,没有活过之后的伤口溃疡和高烧不退。
可徐云波也是不幸的,肺部的伤让他再也不能挺直自己的腰板肆意的挥舞自己的朴刀了。去路的后半段路程和返程的全部路段他都是被同伴抬回来的,他的命是同伴们救回来的,所以当他拿到镖局给自己的赔款和养老钱后他选择了在这条的尽头,在这个紧挨着林海雪原的小镇子上开家为同伴们服务照顾的落脚点,林海客栈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