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城市的高楼轮廓在霓虹中若隐若现。路边小巷里泛着昏黄路灯，我，一介凡人刘闲，正悠哉地在这儿支起了夜宵摊：几把塑料椅子、几张随意拼凑的矮桌，再加上一个简陋的老旧煤炉——这就是我为了糊口、还信用卡欠款的全部阵地。

要说我为什么放弃“躺在出租屋里发呆”的兴致，跑来摆摊，那得从那场公司考核后说起。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曾经的我被996工作制“摁在地上摩擦”，每天兢兢业业，结果在上个月的绩效考核中被莫名其妙评了个“待观察”，也就是俗称的“裁员备胎”。老板含蓄地暗示我，“要不，你先再看看外面的机会？”这话摆明了要我赶紧闪。可是看看自己银行卡上岌岌可危的存款，我除了一声叹息，别无他法。

应了那句时下热梗——“打工人，打工魂，打工加班最要命”。早在公司给“劝退”之前，我就得想辙找点副业增加收入。于是，一狠心买齐了烤串炉子、煤炭、折叠桌椅和一堆调味品，当场在出租屋里琢磨起夜市生存之道。城市里毕竟有那么多人夜猫子，我就赌一把，这卖烤串总比蹲在家里玩手机更能挣点……

然而，我有点天真了。头几晚我的摊位门可罗雀，偶尔来上一个顾客，也是随手买个可乐就走人。正当我打算要不要找朋友借钱渡过难关时，却在第三天夜里，发生了一件离奇事——

那时我才支起摊不到一小时，小巷深处突然传来“当啷”一声脆响，像是什么硬物掉在地面上。我当时还奇怪：这大晚上的，会不会有人偷东西被发现？小巷又黑，又没啥摄像头。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拿着手机电筒过去看看。结果在阴暗的角落里，我看见地上躺着一面古朴的小镜子。通体黢黑，似金似铁，上面还刻着些奇怪的纹路，就像……像某种神秘符文。

“不会是盗墓贼刚刚才出土的吧？”我脑子一阵乱跑。可又觉得，这玩意儿看着挺结实的，应该能卖个二手古玩价？抱着“穷则思变”的心态，我就捡了起来，打算先搁摊位上，万一遇到个识货的呢？

把镜子带回我的小摊，我还对着昏暗路灯研究了半天，发现这镜面似乎不太能照清东西，反倒映出一种怪异的深色光晕。看得我头皮有点发麻。恰在我想要放它回袋子里时，手指却无意间“啪”地拍了镜面一下。顿时，一股刺眼金光显现，像是有烟花在我面前炸开了似的，把我吓得差点把镜子扔出去！

金光转瞬即逝，可我那心跳久久难以平静。待我揉了揉眼睛，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小摊上，多出了一件金色卷轴虚影。它悬在空中，带着淡淡的光辉，就跟游戏里悬浮的系统UI面板似的。

“宿主绑定成功，恭喜你获得‘镜子摆摊系统’。”金色卷轴里居然传来一个古灵精怪的声音，男女莫辨。可我当场震住了：啥？系统？我不是在看网络小说吧，这种神展开也太离谱了！可偏偏那卷轴闪烁几下，又展开来，似乎给我看“新手说明”：

“本系统旨在连接凡人世界与修仙界，通过摆摊经营获取双界资源。宿主可根据日常经营绩效、顾客满意度，逐步解锁更多系统功能……”

我整个人瞬间石化。要是换作别人，也许已经抓耳挠腮地大喊“这是异能啊！转运来了！”之类。然而我此时只脑袋发懵，完全不知道这神秘系统啥来头，是不是有啥副作用，比如吸走我阳寿？

就在我呆立当口，那卷轴继续冒着金光，不断翻页，最后停留在一行小字：“新手任务：成功接待第一位修仙界顾客，即可获得开业礼包。”

开业？我差点笑出声。老哥，这里可是凡间小巷，哪来修仙界顾客？戏剧化的情节还没完，那卷轴一抖，化出一道微光凝聚成类似一扇小门的轮廓，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我捏着那面怪镜子，望向空荡荡无人光顾的小摊发呆。

“呼……冷静。”我拍了拍胸口，告诉自己继续干活，毕竟日子还要过。顶多，就把镜子当个怪宝贝，改天再上网搜索一下，说不定真是某个高价收藏级别的东西。可还不等我想好，前方巷子里竟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脚步声哒哒哒地逼近。

“这位小友，你这摊位还营业否？”一个背负长剑、身着青袍的青年走了过来，面貌俊朗，只是脸色略微苍白。

看到这打扮我就懵了：一身古装，外加背个长剑，这可不是Cosplay吗？可对方神色认真，还似乎带着一点疲惫，“我自修仙界而来，因法力流失迫切需要补充凡间食物，小友可否给我来一份……那是何物？烤串吗？”

一时间，我脑子里的疑问炸成烟花：不会真的是“修仙者”吧？难道真跟那卷轴提示的一样？可我表面努力保持镇定，毕竟顾客上门，第一要务是接待，不能怠慢。

“有、有烤串。羊肉、牛肉、鸡翅、牛板筋，都有。您想来点什么？”

“来二十串羊肉，再加五串牛板筋，最辣口味。”那青袍青年一边说，一边随手把背后剑往旁边倚靠着，姿态颇为自然，仿佛我们才是古怪的一方。

我咽了咽口水，先默默生起炉火，撒上孜然和花椒面。烤串的滋滋声混着我紧张的心情，别提多魔幻了。大概烤了十来分钟，肉串开始散发诱人香气，我刚伸出手准备递给他，那古装青年就猛地深呼吸，表情好似饥饿许久：“香气扑鼻，灵气十足！”

“灵气十足？”我愣了一下。家常烤串哪儿来的灵气？正纳闷呢，对方已经迫不及待接过，三口两口就把二十串羊肉横扫干净。末了，他还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真乃妙品！不愧是凡间中的无上美味。咦，这股能量似乎——”

轰！他身上猛地爆发出一阵朦胧白光，就像电视剧里灵力外泄的特效。我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烤串洒一地：“哥们，别在这儿放烟花啊，我还想做生意呢。”

那青年转头看我，神色有些惊喜：“原来凡间有如此灵食，竟能补足我残缺的真元。小友，你这摊位不简单啊。”

我还没来得及讲啥，就见那青年随手在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一粒拇指大小的“石头”，莹莹发光，比夜明珠还耀眼：“这是下品灵石，拿去当做你招待我的报酬。”

听到“灵石”两个字，我心头一动。修真小说我也没少看，哪能不知灵石乃是修仙通用货币？可问题是，对凡人来说，这破石头能换钱吗？脑子正飞速转，我用手机照了照那灵石，发现一股温润光泽，隐隐还散发着灵力波动，看起来不像假货。如果真是修仙界流通，可能价值非常吓人。但我不敢表露贪心，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呃……好，多谢惠顾。那啥，需要打包点别的么？今晚我是打烊前最后一波折扣，买多送一哟。”

青年笑了笑，似乎也累得很：“不了，改日我再来。对了，若有机会，你可否替我修理一下灵剑？它似乎在凡间有些不适。”

“修理——灵剑？”我声音一下子提到八度，“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只是卖烤串的，可不会修剑。”

青年却不以为然：“不着急，我先回宗门处理此事，后会有期。”说完，他随手一挥，长剑回到他背上，整个人身形一闪，就在原地消失了。这实打实的瞬移，可把我惊得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此刻，小摊周围又只剩下我和昏黄的街灯。我低头看看那颗灵石，心里跟做梦似的：“难道说，刚才是真的修仙者？这镜子摆摊系统，真把仙界顾客给送来了？！”

还未等我回神，肩头突然又一沉，金色卷轴的虚影再次在我眼前浮现。那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恭喜完成新手任务，成功接待修仙界顾客。现发放开业礼包：‘灵气小灶’、‘仙味酱料’、‘折叠灵棚’。请宿主查收。”

霎时间，相同的金光洒落在我的小摊上。我连忙抬头，只见身边多出一只古色古香的小灶台、一瓶晶莹闪烁的罐装酱料，以及一个小巧得像冰激凌盒子似的折叠物。我脑袋嗡嗡作响，恨不得掐自己一下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这……这就是系统福利？”我壮着胆子走到那小灶台前，发现它竟能自动调节火候，还暗暗散发出一种温润气息，让炭火显得分外旺盛。再看看那罐酱料，上头写着“秘制·回味仙”，似乎是高级调料，可以让凡人食物瞬间蕴含更多灵力。我简直两眼放光——如果这东西真能加持灵气，我岂不是摆摊都能干出花来？

脑子里一连串的念头涌现：我要是能开辟“凡人界灵食第一摊”，说不定就能来钱更快，还能结识更多修仙者。反正已经上了贼船，不如干脆利用这系统大干一场！毕竟对于一个负债青年，谁不想来个一夜致富？

可就在我一腔热血涌上脑门时，街道上又传来脚步声。这回的人穿着正常，一身黑色连帽衫，上面印着个大大的“加班狗”图案，看起来是路过的打工族。他显然没注意到我刚刚的异状，只是揉着肚子：“老板，怎么还没收摊啊？有没有啥吃的？我赶稿子太晚，肚子饿得咕咕叫。”

“有有有……你要啥都行，我新研发的烤串特好吃。”我连忙回过神来，把刚入手的“仙味酱料”轻轻喷洒在羊肉上，顿时香气扑鼻，我自己都忍不住咽口水。

那打工仔忍不住惊叹：“卧槽，这香味……我干夜班这么久，第一次闻到这么带劲儿的调料！”他迫不及待地付钱开吃，几串下肚以后，眼里都快放电了：“老哥，你这也太好吃了吧？我感觉浑身上下都有劲儿了，像充了电一样。”

我心说，这就是灵气的美妙了吧？当下也不点破，只是憋着坏笑：“那就多吃几串，夜班就不累了。”结果对方没两分钟，又追加了二十串，还嚷着要给同事也带一份。就这样，一通操作直接让我今晚营收翻倍。

等对方走后，我看着那还冒着微光的“灵气小灶”，不住感慨：这波不亏。虽然还搞不清这系统怎么来头，但至少眼下确实帮我赚到钱了。

将近凌晨，我清点一天的营业额，居然是平时的五倍左右，激动得简直想仰天长笑。可马上又想到，自己获得了这样逆天的力量，会不会引来什么风险？比方说，被修仙界觊觎或被官方抓去研究……

正纠结间，镜子摆摊系统的卷轴又跳了出来，浮现在半空：“宿主，请勿担忧。本系统将竭力保护宿主在凡间的隐秘性。除非宿主主动暴露，否则凡人世界难以探查到本系统的异常灵力波动。”它似乎看出我的顾虑。

“你这么贴心啊？”我忍不住吐槽，心想这系统挺会察言观色的嘛。

“宿主可随心施展才智，扩张摊位或研发新品。系统将根据顾客评价逐步开启新的功能。例如：法宝保养服务、灵丹制作模块、跨界直播间等。祝宿主摆摊愉快。”

“我……我谢谢你啊。”我回道，也顾不得多问系统一堆问题。毕竟我还要收拾收拾摊子，准备回出租屋好好睡一觉。只是在我合上镜子的瞬间，脑海里不断回荡那青袍青年的身影，还有他闪身消失时那股无法言喻的灵力波动。

“看来，我刘闲这日子，是真的要走上非凡之路了？”我自嘲似的笑着摇摇头，又看看夜空中零星的几颗星子。原本阴沉的心情因为今夜的奇遇，豁然开朗了许多。明天还要继续摆摊，我得考虑怎么让更多修仙者来我这儿打卡。要是大家都像那青年这么豪爽，一下子甩给我一颗灵石，我还愁房租、车贷、信用卡吗？

就这么满脑子天马行空，收拾行囊离开那条昏暗小巷，我轻轻揣好那面古镜，才感觉到自己胸口暖洋洋的，好似吞了某种热量。也许，上天真的给我打开了新大门，但我也隐隐直觉，这扇大门后面必定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我能在这里混成什么样？踏上修仙路，还是继续在凡尘里翻滚？一切都得等后话去揭晓。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简陋摊位。破旧的塑料椅还有散发微光的煤炉，都显得既真又幻。也许几年后回首今晚，一切难以想象的转折，都从这一刻开始。想到这里，我甚至忍不住勾起嘴角——

“管他呢，明天继续卖串儿去。只要有钱赚，只要能有人吃，我就不信，这家破摊会不起飞！”

短暂的风吹过小巷，带走市井里最后的一丝喧嚣。桌椅上残留的烧烤香味逐渐消散。巷尾那不起眼的角落里，却留下一道淡淡的涟漪，好似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尚未完全关闭，只待下一位修仙者再次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