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材是一个好名字父母亲朋,挚交好友都这样认为。除了一个人,程材自己。都说子女的名字代表了父母对他们最美好的期望那么成才二字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但可惜,他不是富可敌国的二代,父亲程岩是万千人民公仆中的一员,而母亲刘英则是当地普通中学的一名英语老师。
他时常打趣自己即使是在中国式家庭中,自己这个开局也算得上个高级难度了。
事实上生在自古以来才子辈出的江南省,想要靠学习来实现出人头地只能靠老程家祖坟冒起青烟了。
所幸程材在学习上的天赋不能说出类拔萃但好歹也能在学习这条路上望到天才的背影;不幸的是在父母的眼中别人家的小孩都是天才。
于是伴随着程材长大的除了各种各样望不到头的辅导书,就只剩下父母口中对他的不满。取得成绩时得到的下一次你做的可以更好,退步时的你对得起我们辛苦供你读书吗?
每当这时他心里总会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闻起来舌头酸酸的、尝起来心里苦苦的。多年后再次审视这段记忆时才发现,自卑与愧疚早已贯穿了他的整个前半生。
青春期的小孩总是以挑战权威为特立独行的个性,凭借着学霸的光环加持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姿色不错的女友,毕竟在高中一个好成绩足以掩盖身上的小缺点。程材也的确因此享受了一段时间的风头然而不出意外,出意外了众所周知横刀夺爱这种事情除了被夺的一方是不会有任何人在意的。除非,
“放学别走”
学校的小操场旁,永远聚集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在那个周五的傍晚,程材捍卫了自己作为雄性的三年配偶权,出尽了风头。
中国有句古话:“物极必反”所以当他带着自己的检讨书以及父母充满失望与愤怒的眼神上台时,在国旗下向那个手下败将道歉时行动时身体的僵硬、微若蚊蝇的声音和充斥脑海的羞耻感让他恨不得从世界上消失。“社死”就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自此剩下的高中时光对程材来说,身边的每个人都是一面镜子照着他,让他再也摆脱不了那一天,对方的眼中映照的是他那狼狈的姿态加之父母更加严苛的看管。
程材觉得自此以后当一个没有感知的木偶任人操控也不错,在父母的建议下。报考到了市区的某一本院校金融系会计专业,可谓是“光宗耀祖”
逢年过节的亲戚、邻居、同事总要虚伪的来上那么一两句要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有小材一半优秀也知足了。这种客套话无需多言,毕业之后得益于对海归精英的大肆宣传。程岩和刘英在一番利弊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咬咬牙送程材出国镀两年金,在父母散尽半生积蓄后程材成为了西北大学的一名留学生。
异域的风土人情给这位象牙塔里的孩子带来了不小的震撼,正所谓了解一个国家就要先了解它的文化。而当你每天生活在这种环境中时,融入环境只是时间问题。
一坤年后
当程材第五次报警来带走被制服的‘那个’时,警察非常诚恳的再次对他提出了在家中配备枪支的建议。毕竟附近的小帮派对这个自己地盘上的Chinese已经有些意见了,为了不捅出篓子,警官也只能以这种隐晦的方法提醒他,毕竟时代一去不复返,这几年政治正确大行其道。
顺带一提,一年前的某肺炎病毒席卷龙国也是他没能回国的原因。毕竟当初谁也无法预料事情会发展成全球性危机,这也是为什么程材会被那群帮派小混混盯上的原因。
独自在外生活的两年给程材带来了不小的改变,靠着奖学金还有没日没夜的兼职和家教能够维持自己的生活之后,他才算重新拾起自信。
随着程材渐渐不再需要他们,所受到的待遇也从打压和愧疚式教育变成了打感情牌每每想到他们说的那些话,程材表示可笑;把这些事放在脑后,程材开始收拾有些凌乱的房间。有些用过的纸巾也被他忽略直接丢进垃圾袋,如果他再仔细点就会发现,自己好像没咋用过纸。
隔日,程材也意识到不对了,自己貌似中招了。
小诊所里
“安妮,我会加钱帮我弄些止咳药”程材对她说
“程,你知道的现在的形势太乱了,我也无能为力”
“我还是建议你去大医院,也许他们能拿出更有效的治疗方法”
“是啊,如果他们真有那么好心,也许你可以在某个实验室里隔着福尔马林和我见面”
这场对话不欢而散,事实上这种情况正在这个国家的各个城市反复上演。
三天后,程材还是被强制送进了医院进行隔离,因为他压抑不住的整晚咳嗽让他的邻居们忧心忡忡,最后报了警。了解情况后,警官也不敢进门,而是贴心的为他叫来了救护车。
在医院里,他见到那个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中招了。在去进行一番友好交流后,程材喜提单人病房。但他并不高兴,对手虚弱的甚至无法反抗,只是看着他,仿佛在说‘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
病情恶化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快,高烧伴随的浑身疼痛让他彻夜难眠,只能通过药物和不断地回忆来抑制身体上的痛楚。只是这种走马灯让他觉得人确实剑,明明都没什么美好的回忆,却仍旧怀念起了以前。想到人生如此的短暂,愈发的觉得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属于白活了。
不过都是第一次做人,没啥经验也正常。如果有第二次机会的话,程材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活得比这辈子更精彩些。比起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还是觉得想想自己死后到底是去地狱还是地府来的现实些。
程材沉沉睡去,一夜无眠。护士过来检查时,早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