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万字| 连载| 2025-07-08 20:38 更新
南宫教授带着妻子和五岁的小玉米到夏威夷度假,不料和同行的伙伴掉入隐秘的扭曲空间,这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里面出现了山海经里才有的怪兽与柔利国人,还有一只嘴碎的旋龟……祭坛,兽牙项链,母神的秘密,女娲,玛雅文明的羽蛇神以及神秘的病毒……都等带着好奇的读者一探究竟
一阵阵尖锐又执着的闹铃声,像小锤子一样敲打着小玉米沉沉的梦境。“嘶啦——!”一声干脆利落的声响,是爸爸猛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瞬间,刺眼的光束如同金色的洪水,蛮横地冲破了房间的黑暗,精准地射入小玉米还紧闭着的眼缝。她像只受惊的小鼹鼠,不满地“唔”了一声,下意识地把小脑袋更深地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只留下几缕不服帖的棕色卷发露在外面。眼角被强光逼出一滴滚圆、温热的泪珠,懒洋洋地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套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整个房间从绝对的漆黑过渡到一片白晃晃的明亮,她的眼睛还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洗礼”,视野里只有模糊晃动的光斑。
“宝贝儿,太阳晒屁股咯!快起床,爸爸今天可是超水平发挥!”爸爸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轻快,像摇晃的铃铛,“煎了你最爱的——溏心荷包蛋!金黄酥脆的边儿,里面还是流心的哦!还有香喷喷、油滋滋的烤火腿肠,滋滋冒油的那种!”他努力描绘着诱人的画面。
小玉米费力地掀开一点眼皮,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适应着光线,小嘴无意识地嘟囔着,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我想吃妈妈做的…”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重重地砸在空气里。
爸爸拿着窗帘绳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半秒,随即像被用力拉扯的橡皮筋,弹回一个更大、更夸张的笑脸,连眼角的皱纹都堆叠起来:“好好好!当然好!等妈妈回来,爸爸一定第一时间报告,让妈妈给我们小玉米做一大桌好吃的!好不好?”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试图用音量驱散那一瞬间的凝滞。
小玉米完全睁开了眼睛,小鹿般清澈的瞳孔里映着窗外的光亮,却显得有些空洞。那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几乎要冲破喉咙,像每次那样脱口而出。她能感觉到那熟悉的酸涩涌上鼻腔。但这次,她抿紧了小嘴,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像咽下一颗酸涩的果子。她只是默默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小小的身子陷在柔软的被子里,眼神没有焦点地望着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长长的沉默在父女之间弥漫。窗外的鸟叫声显得格外清晰。
“咳!”爸爸突兀地咳嗽一声,像是要打破这沉重的寂静,也像在清自己发紧的喉咙,“那个…今天我的小公主想穿哪件战袍征服世界呀?”他迅速转过身,几乎是扑向那个色彩缤纷的小衣柜,门被拉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的手在里面急切地翻找着,花花绿绿的小裙子、小T恤被带出来又塞回去,显得有些狼狈。“嘿!这件!这件阳光小黄外套怎么样?穿上它,你就是幼儿园最亮的小太阳!”他终于拎出一件明黄色的、帽子上带着小蜜蜂图案的连帽外套,献宝似的在小玉米眼前晃动着。
小玉米的目光聚焦在那件衣服上,小眉头习惯性地微微蹙起,像个小大人似的审视着,几秒后才慢吞吞地点点头:“嗯…好吧。”语气里带着一丝“将就”的意味。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爸爸脸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他那片仿佛一夜之间就占领了下巴的“丛林”上。短短的胡茬又黑又硬,像刚收割过的麦茬地。“爸爸,”她伸出小手指点了点,“你的胡须,好多好多!像…像刺猬的刺!是不是该刮掉啦?”她的小脸上流露出一点嫌弃和好奇交织的表情。
爸爸下意识地摸了摸那片扎手的“领地”,粗糙的摩擦声清晰可闻。“哦?是吗?”他故作惊讶地挑眉,“好像是有点扎手了。放心!等把你安全护送到幼儿园,爸爸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消灭它们!”
小玉米立刻撇撇嘴,小脸上写满了“我才不信”:“哼!爸爸骗人!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昨天放学,你来接我的时候,胡子还是这么多!像…像野草一样!我的同学小胖还说你是‘大胡子海盗船长’!”她模仿着同学的语气,带着点告状的意味。
“咳…宝贝,那个…先穿衣服,穿好衣服才能打败海盗船长对不对?”爸爸略显尴尬地转移话题,拿起小黄外套就要帮她套上。
“不用你帮!”小玉米突然扭开小身子,带着点倔强,“我自己会穿!我都五岁啦!你快去刮胡子!现在就去!”她的小手推了推爸爸的手臂,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爸爸看着女儿认真的小脸,无奈又带着点欣慰地笑了:“好好好,小玉米最能干了!那你穿好衣服就去餐桌,早餐在等你。爸爸这就去‘除草’!”他放下衣服,转身走向卫生间,脚步似乎轻松了一些。
小玉米自己利落地套上小黄外套,拉好拉链,又慢吞吞地套上袜子和鞋子,每一步都带着点磨蹭的意味。她小小的身影终于挪到了餐桌旁。餐桌上,盘子里静静躺着爸爸口中的“杰作”——两个荷包蛋,边缘焦黑蜷曲,像烧糊的纸片,中间勉强透出一点凝固的深黄色蛋黄;那两根火腿肠更是“战况惨烈”,表皮已经碳化开裂,露出里面同样干巴巴、颜色可疑的粉红肉芯。对于这样的“黑暗料理”,小玉米早已习以为常,小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尖立刻沾上了盘底的油污。她熟练地拿起一个“碳化蛋”,小心地用拇指和食指掰开焦黑的外壳,露出里面一小块勉强可以下咽、还带着点弹性的蛋白部分,然后像个小松鼠一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啃食着那点“幸存”的食物。吃完后,她又拿起旁边盛着牛奶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白色的奶沫沾在她上唇,形成一道可爱的“白胡子”。
这时,卫生间门开了。爸爸走出来,那片“丛林”果然消失不见,下巴光溜溜的,泛着剃须泡沫残留的微光。然而,一道新鲜的、细细的红痕,像一条不听话的小蚯蚓,醒目地趴在他左侧下颌的皮肤上,渗出了一点点微小的血珠。
小玉米放下杯子,嘴唇上方一圈奶渍,她盯着爸爸下巴的红痕,大眼睛忽闪忽闪,突然蹦出一句:“爸爸,你是德古拉伯爵吗?”声音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天真的笃定。
“噗嗤!”爸爸被逗笑了,指着小玉米的“白胡子”,“小玉米,你才像偷喝牛奶的小猫咪呢!看,长白胡子咯!”
小玉米立刻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用沾着蛋屑、油渍和碳灰的黝黑小手,使劲地在嘴巴周围抹了一圈。“现在没有白胡子啦!”她大声宣布,带着点小得意。
爸爸看着她的小花脸,笑得更大声了,肩膀都在抖动:“哦——白胡子是没了,可怎么变成黑胡子小花猫了呀?”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满是促狭。
“啊!坏爸爸!”小玉米被戳中了,小脸瞬间涨红,又羞又气,跺着小脚丫大声抗议,“都怪你!都怪你做的超级无敌宇宙黑暗料理!”她又气鼓鼓地用那两只黑乎乎的小手,更用力地在脸上揉搓起来,试图擦掉污渍。这下好了,碳灰、油渍和奶渍彻底在她粉嫩的小脸蛋上晕染开来,额头、鼻尖、脸颊都沾上了黑道道,活脱脱一只刚钻过烟囱的、气呼呼的小花猫。
爸爸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哈哈哈…好了好了,爸爸的错,爸爸的错!小花猫别生气,爸爸这就给你变干净!”他一边笑着,一边赶紧转身冲回卫生间,手忙脚乱地找来一条干净的湿毛巾,小心翼翼地蹲下来,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女儿那张气鼓鼓又花里胡哨的小脸。毛巾拂过她柔嫩的皮肤,留下清凉和干净的触感。
喏,你们看到的,就是我和爸爸的日常啦。我叫小玉米,五岁啦,是幼儿园大班的“大学问家”!我长大以后的目标可伟大啦——我要当科学家!穿着白大褂,待在摆满烧杯和奇怪仪器的实验室里,解开世界上所有的谜题!
我脑袋瓜里装了好多好多问题,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不清:人类真的只能活一百岁吗?有没有可能活到一千岁?像童话里的老树精那样?火箭飞那么远,它喝的那种“超级燃料”到底是什么做的?用完了怎么办?宇宙那么大,黑漆漆的,除了我们地球这颗小蓝球,其他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上,会不会也住着小绿人?或者长着透明翅膀的小精灵?还有啊,老师说我们人是猴子变的?真的吗?那为什么动物园的猴子现在还只是猴子,没有变成小朋友呢?我每次看着它们抓虱子,都觉得…嗯…不太像嘛!这些问题,像小泡泡一样在我脑子里咕嘟咕嘟冒个不停。
我曾试着和我最好的朋友豆豆分享这些超级想法。我兴奋地跟他讲外星人和一千岁的人,可豆豆眨巴着圆眼睛,舔着棒棒糖,茫然地说:“小玉米,你说什么呀?我们在玩积木呢!”我也想鼓起勇气问问王老师,她懂那么多。可是每次我刚开口:“王老师,你说宇宙外面……”,她就总是温柔地打断我:“小玉米,这个问题很有趣,但我们下课再讨论好吗?老师现在要忙。”或者拍拍我的头说:“别发呆啦,认真听讲哦。”唉,他们好像都不太明白我在想什么。不过没关系!我悄悄对自己说:“他们只是还没准备好听星星说话呢!”我总会这样宽慰自己那颗有点失落的小心脏。
只有妈妈不一样。她是我所有奇思妙想的“秘密基地”!我那些关于星星、恐龙、海底怪兽的小秘密,统统都告诉她。妈妈从来不会笑我傻,她的眼睛会亮起来,像星星掉进去了。她会用我能听懂的话给我讲黑洞像宇宙的大漩涡,讲蚂蚁用触角说悄悄话,讲树叶为什么会变颜色。她还会和我一起用橡皮泥捏想象中的外星飞船,用纸箱搭时光隧道。和妈妈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总有说不完的趣事,玩不完的探险游戏。她爬树比我快,捉迷藏躲得比我还刁钻,讲鬼故事时自己吓得哇哇叫,我觉得她呀,根本就是个披着大人外衣的、和我一样爱玩爱闹的大孩子!班上的小朋友都可羡慕我啦,说我有个“超人妈妈”加“最好玩伴”!
至于我爸爸嘛……他是大学里教大哥哥大姐姐们的“生物教授”。听起来很厉害对不对?可是在我五岁之前,他在家里更像一个神奇的“管理员”。他做事总是有条有理,像把积木按颜色分好一样。他脾气像春天的风,暖暖的,对妈妈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特别有耐心。对我嘛……嗯,耐心好像少一点点。因为我最喜欢晚上赖着妈妈陪我睡,爸爸就会搬出一堆大道理:“小玉米是大孩子了,要独立!”“爸爸也想和妈妈说悄悄话呀!”可只要我使出“眼泪汪汪大法”或者“抱大腿神功”,耍个小赖皮,最后投降的总是爸爸妈妈两个人,妈妈会心软地留下,爸爸也只能无奈地笑着摇头,捏捏我的鼻子。←_←
但是!五岁之后,我的爸爸好像……换了一个人?那个神奇的“管理员”不见了。现在的爸爸,像丢了魂儿。他走路会撞到门框,煮饭会把锅烧穿(就像你们刚才看到的“碳化早餐”),给我扎辫子能扎出三个歪歪扭扭的冲天炮。他常常拿着我的水壶发呆,或者把我的图画书拿倒了看半天。温和的笑容变少了,眼睛里总蒙着一层我看不懂的、灰蒙蒙的雾气。家里那井井有条的魔法,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很多事情都变得……一团糟。
为什么会这样呢?爸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的改变,都要从那次本该是世界上最快乐的日子——我的五岁生日旅行说起……那次旅行之后,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