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

丹塔

寝宫中，空气中还残留着丹药与龙涎香混合的暖腻气息。

玄衣软甲半褪，滑落至皓腕处，拳头攥紧，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意：“师兄，斗圣已是世间巅峰，为何非要转世？”

萧澈垂眸，看着眼前女子泛红的眼角。

穿越斗破，他乃丹塔千年难遇的斗圣，一手丹术冠绝中州，却卡在斗帝门槛三百年不得寸进。

直到偶然寻得《轮回斗帝诀》，才知唯有转世重修，以无垢之体吸纳天地本源，方能无需异火、魂晶等外物破境。

而玄衣，他最疼爱的小师妹，偏要阻他这唯一的机缘。

“师妹，听话。”萧澈的声音依旧温和。

玄衣好似想开一样，顿了顿：“好，那师兄在离开前，能让我最后一次行双修之事吗？”

对于这个条件，萧澈没有拒绝，很欣然的答应了下来。

“好，我们晚上，九层密室见！”玄衣见萧澈答应下来，背过身，嘴角微微扬起。

师兄，既然你不仁，那可就别怪师妹不义了，涂上药，我看你怎么跑！

萧澈看着玄衣的背影，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到了午夜，寝殿的烛火印照着床榻上的两人。

玄衣未卸发冠，赤金丹纹簪斜斜挽着半披的墨发，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随着她轻颤的呼吸扫过锁骨，那处还留着半枚浅红指印。

身上的玄色纱裙被扯得松了，领口滑到肩头，露出肩线下方一片细腻的雪色肌肤，唯独裙摆还勉强裹着双腿，却也因坐姿不稳而向上缩了些，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

那双腿线条极顺，从膝盖到脚踝没有一丝赘肉，脚踝处系着枚银质丹铃，此刻却半分声响也无，只随着她无力的轻晃。

“师兄，就不能为了师妹留下来吗？”玄衣看在马上开始，还想劝一劝。

萧澈失笑一声，“师妹开始吧，省得继续浪费口舌，没有必要。”

玄衣不在多说，两人立马进入了正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玄衣哈着气，看着萧澈开始无力的样子，淡淡一笑：“师兄，你怎么回事？”

萧澈撑着身体，看向玄衣，“师妹，你竟敢如此……”

可恶，竟然用那种药……

“师兄啊师兄，别怪师妹无情，谁让你不听话。”

“乖乖跟……”玄衣本想利用双腿控制，但整个身体突然无力。

玄衣两天瞪大，不敢置信看着已经恢复的萧澈。

“师兄你……你居然？”玄衣的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攥着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

她想抬起腿部，可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般，膝盖刚抬到半空就软了下去。

萧澈站了起来，没有去管还在震惊中的玄衣，穿好衣服后，才解释道：“师妹，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你想到的我又怎么不会想到，况且，我的身体早就百毒不侵了，可我研制的毒，完全能够让你使用不了斗气！”

“师兄你好卑鄙！”玄衣恨的牙痒痒，到死都想不到，她的师兄居然会抹毒！

萧澈最后露给玄衣一个温暖的笑容后，单指掐诀，将《轮回斗帝诀》与那枚能复制功法的万象玉符打入自己的魂核。

“待我转世归来，我们再续前缘，密室中已经被我设下阵法，即便是斗圣巅峰也靠近不了，由于药效会持续到明日中午，所以师妹，还请好好安稳。”

随即，他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这一世，是我负你。”

“来世，我会补偿你，如果青仙子来了，就说我有事情离开。”

话音落下，九层密室亮起耀的白光，只是一个瞬间，原本的萧澈便消失在了密室当中。

“萧！澈！”

玄衣眼神愤怒，“别让我逮到你！”

“什么青仙子，你只能有我一人！”

……

暮春的雨下着不停，林间泥泞里，萧澈蜷在老槐树根下，浅青色的布衫沾满泥点，却掩不住那双眼睛，干净得没有半点杂质，连睫毛上也挂着的雨珠，但是却透着股与世隔绝的澄澈。

“小姐，前面好像有个孩子。”凌影的声音打破雨幕，古薰儿撑着油纸伞驻足，素白裙裾扫过草叶上的水珠。

她本是奉家族之命前往乌坦城萧家，此刻目光落在那团小小的身影上，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萧澈抬头时，正撞进她清冷如月华的眼眸。

他转世到这里，等记忆恢复，已经是一个孤儿，但现在却是本能地收敛了所有锋芒，只露出孩童该有的茫然。

薰儿身边的凌影想上前驱赶，却被她抬手拦住，指尖刚触到萧澈凉飕飕的脸颊，那细腻得像上好暖玉的触感，竟让她心头莫名一愣。

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同岁的男孩子，好干净，仿佛根本不与这个尘世有关联，让她想起古族禁地深处的灵泉，根本不忍心把他丢在这荒郊野外。

“跟我走。”薰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她让凌影解下披风，小心翼翼裹住萧澈瘦削的肩膀，“我带你去萧家。”

萧澈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披风一角。

他记得这张脸，前世身为斗圣时，曾在古族远远见过这位古族的古薰儿，却没想到第二世的开端，会是被她这样护在伞下。

他望着薰儿垂落的眼睫，忽然想起前世玄衣那双含着怨怼的眸子，心口轻轻涩了一下。

……

几年后

乌坦城

萧澈坐在石阶上，指尖摩挲着颈间一枚不起眼的白玉佩，那是薰儿收留他时，随手塞给他的物件，说是路上捡的，却不知这玉佩里藏着他前世残留的一缕魂印。

他来萧家已近不少年，从那个被裹在披风里的孩子，长成了眉眼清俊的少年，只是那双眼睛里的纯净，半点没随岁月褪去。

“萧澈，该去前院帮忙了。”侍女青禾的声音从回廊传来，手里抱着几匹红绸，“再过三日就是检测仪式，族里忙得很，你若没事，也去搭把手吧。”

萧澈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落叶。

目光越过庭院，能看到不远处的练功场，几个萧家子弟正在比划斗技，气浪翻涌间，他指尖悄然泛起一丝淡金色的微光，那是复制功法的能力在觉醒，只是此刻，他还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对了，”青禾忽然回头，笑着补充，“薰儿小姐刚从后山回来，说让你晚些去她院里一趟，好像有东西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