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姐姐,我伤不重,想必江鸣哥也不是故意打的,或许是因为我顶替了他的人生,是我不对,他打我出气也是应该,两位姐姐别生气。”
江鸣的视线落在说话的青年身上——江澄,那个顶替他在江家享了十八年富贵荣华的假少爷。
此刻他正捂着些许红印的脸,眼角泛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强忍着的模样。
闻声赶来的两位女子快步走到江澄身边。
穿着香奈儿套装、气质干练的二姐江琳轻拍江澄的背,柔声安慰:“阿澄别这么说,无论江鸣回不回来,你都是我的弟弟,爸妈也说了,你永远是江家的一份子。”
另一位穿着利落西装裙、气场更强的大姐江玥则不由分说,直接指着江鸣,怒目而视:“你干嘛打江澄?今天不给个解释,你休想进这个门!”
江鸣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眼里,他注意到江澄躲在两位姐姐身后,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得意弧度。
这小子城府极深,演技精湛,装出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引得两个强势的姐姐保护欲爆棚。
十八年来,江鸣在清虚观与青灯古卷为伴,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踏入这等富贵之地,更没有想到刚来这里,对面就演了这么一出戏码。
“是我打的?”江鸣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波动。
大姐江玥更加恼怒:“不是你打的是谁打的?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江鸣轻轻“哦”了一声。
下一瞬,谁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江鸣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了一下,仿佛一道流动的风。
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响,接着是重物撞击的轰隆声。
待众人定睛一看,江澄已经整个人被抽飞出去,撞翻了角落里的黄花梨木茶几,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软软地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左脸上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掌印,与右边那个伪造的淡淡红痕形成鲜明对比。
厅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古董座钟滴答作响。
两位姐姐目瞪口呆,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你...你打江澄干嘛?”大姐江玥终于反应了过来,却因震惊而语无伦次。
江鸣慢条斯理地摸了摸下巴,语气淡然:“他顶替我当豪门少爷,我打他出气很合理吧?这不是他亲口说的吗?”
江鸣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是他让我打的,还给我充足的理由,我不打反倒是不解风情了。
真当我好人,还去和你们解释不是我打的?
这小贱人既然敢这么出来嫁祸,肯定已经做好准备,我这一身修为可不是用来和你们玩宅斗的。
而且我这一巴掌,可没那么轻,下次伪造的时候记得狠一点,往死里打才是我的风格。
二姐江琳已经冲到江澄身边,检查他的伤势,发现他肋骨可能断了两根,顿时怒火中烧地抬头:“你等着,等爹妈回来,绝对饶不了你!”
江鸣双手插在宽大的道袍袖中,无语地耸肩道:“你俩是耳聋还是脑子有问题?江澄都说了,我打他是应该的,让你俩别生气,那他自己肯定不介意,你俩还生上气了,真是有毛病。”
“你!!!”两位姐姐被这番逻辑堵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江鸣不再理会她们,径直走向厅内最中央的太师椅,一撩道袍下摆,安然坐下。
他双目微闭,仿佛入定,实则暗中运转体内真气,感受着这栋豪宅内不同寻常的气息流动。
这江家,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他这位“弟弟”江澄,恐怕也不仅仅是个简单的冒牌货那么简单。
江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十八年清修,本以为回归世俗能过上平静生活,却不想刚进门就有人送上门来找打。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动手。
江鸣刚在太师椅上坐定,门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果然如他所料,一群人陆续涌进了大厅,穿着笔挺西装的管家、几名神色慌张的女佣,还有几位衣着华贵的旁系亲戚。
这些人显然早就候在附近,只等江澄布置好的戏码开演,谁知道江澄就这么被抽昏过去。
看到这些人,江鸣嘴角微扬,心想江澄倒是准备周全,若是寻常人遇到这般栽赃陷害,怕是百口莫辩,越解释越陷入早已设好的陷阱。
可惜,你碰到的是我。
“天啊!澄少爷这是怎么了?”管家惊呼一声,连忙带人上前搀扶。
几位旁亲也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表达关切:
“快叫医生!澄少爷伤得不轻啊!”
“是谁下这么重的手?也太狠毒了!”
“这不是刚回来的那位吗?怎么一进门就动手打人?”
一群人围着昏迷的江澄,又是擦血又是检查伤势,俨然一副全家团聚的温馨场面。
唯独江鸣独自坐在太师椅上,仿佛是个局外人。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江鸣气定神闲地端坐厅堂主位,宽大道袍随风轻摆,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度。
相比之下,那些忙前忙后的众人,倒像是为他作陪衬的牛鬼蛇神。
大姐江玥被江鸣气得说不出话,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
二姐江琳则缓步走向江鸣,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我看某人就是为了图谋江家的财产才回来。”江琳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听见。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鸣身上,等待他的反应。
江鸣却只是轻轻掸了掸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见他不接话,江琳皱眉继续道:“为了财产回江家,难道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江鸣这才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刚睡醒般慵懒:“继承千亿家产难道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吗?我干嘛要觉得羞耻?”
此言一出,江琳嘴巴张得老大,那表情分明在说:这家伙一点都不反驳,直接承认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仔细一想,咦,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这时大姐江玥终于找回状态,怒声道:“你凭什么继承家业?你为家族做过什么贡献?”她自以为这句道德绑架能让江鸣羞愧难当。
谁知江鸣理直气壮地回应:“少干多拿,不劳而获一直是我的做人原则,有什么问题吗?”
厅内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那感觉就好像你准备道德绑架一个人,却发现对方压根没有道德可言。
江鸣可不是那种,被说两句就脸红撂下一句狠话,然后抛弃千亿家产出去创业证明自己,让江家的人后悔。
在他看来,这不是傻逼吗?
两位姐姐被噎得说不出话,最终只能撂下一句:“好,好,等爹妈回来,看你怎么交代!”便气呼呼地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这时私人医生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开始为江澄检查伤势。
江鸣那一巴掌打得极有讲究,既让江澄昏过去免了看他演戏的烦扰,又只造成肋骨轻微骨裂,并未伤及内脏。
简而言之,命还在,问题不大。
就在大厅内气氛紧张的时候,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