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万字| 连载| 2025-11-18 18:11 更新
作为史上最稳太子,简直是比996还要996.
朱标表示只想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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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咱的好大儿怎么就不听话了呢。
马皇后:儿啊,累了就多歇歇,别管你爹
朱棣:大兄若乏,臣弟愿效其劳。
朱雄英:爹爹摆烂是什么?是不是就可以陪雄英去御花园捉蝴蝶啦?
太子妃常氏:殿下若是觉得累,东宫的琐事妾身多担些,只是朝堂那边,还需殿下多上心。
朱标:这皇帝狗都不...干!狗不干我干。
洪武十年,七月。
东宫。
踞应天皇城之东,规制宏雅,气象端凝。
内苑西侧,朱标坐于软垫上,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章,眉头紧皱。
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
朱标不清楚。
终归是来都来了。
半月以来,起初朱标还是谨言慎行,唯恐会露出马脚,担心旁人猜忌。
毕竟他老爹可是出了名的多疑。
后来才发现多虑了,作为朱元璋嫡长子,史上最稳太子,就算性格有所变化又如何。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不远处传来轻声脚步,侍女低声通报:“殿下,太子妃来了。”
朱标抬头看去,只见常氏穿着月白长裙,身后跟着两名侍女走了过来。
走到跟前,微微屈膝行了个福礼,声音温婉:“殿下今日瞧着精神了许多,妾身特意炖了银耳莲子羹,沏了雨前龙井,给殿下解乏。”
作为开国勋贵之女,常婉宁既有将门女子的挺拔身姿,又有皇家儿媳的端庄气度。行走坐立皆端正挺拔,无一般闺阁女子的柔弱之态,却又不失优雅。
“婉宁不必多礼,快坐。”
朱标笑着说道:“这几日多亏你悉心照料,不然我这身子也难好得这般快。”
之所以不担心常婉宁察觉出异常,是因为太子跟太子妃的日常生活,跟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很多人觉得古代贵族皇帝都是抱着老婆睡,实则不然。
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都是分房睡。
朱标跟常婉宁也是,即便是同房后,常婉宁也会返回自己的寝宫,而非是跟太子睡在一张床上。
这是礼仪,也是为了防止两人睡在一起睡不好。
白日里朱标作为太子要处理奏章,常氏作为太子妃也要管辖后院,大家都很忙。
常婉宁坐下后,看了眼石案上堆积的奏章,皱眉道:“父皇也太过严苛,殿下这才初愈,又让人送来如此之多的奏章。”
不怪常婉宁埋怨,这次朱标之所以病倒,完全就是累的。
自洪武十年初,朱元璋下令:自今政事并启太子处分,然后奏闻。
此后就代表朱标正式进入鸡鸣而起,夜半方休的生活。
七个月的时间,朱标就累倒了。
其实朱标底子还算是不错,自小文武兼修,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只是批阅奏章是劳心之事,朱标又干得极其认真,日夜操劳下,谁也扛不住啊。
不,不能这么说,毕竟老朱是真能抗住啊。
“你说得对!”
朱标看了眼石案上的奏章,深以为然。
这些奏章主要分为三大块。
六部,都察院,地方三司。
吏部的官员铨选与考核,户部的财政与民生,礼部的礼仪与科举。
兵部的军事与边防,刑部的司法与刑案,工部的工程与建设。
再就是都察院的监察与弹劾,六科给事中的谏言与封驳。
最后是地方上,布政使司的地方治理,按察使司的司法监督,都指挥使司的地方军事。
以上只是大纲,涉及到的各类事项以百计。
这还是筛选过后的。
政务,也意味着权力跟责任。
所谓权力,如官员铨选与考核,一笔一划,谁升谁降,便是权力。
所谓责任,如户部奏河南蝗灾,百姓逃荒,请求赈灾,便是责任。
朱标只想好好的活着,要还是像前身那样,估计逃不过历史上的英年早逝。
此时,宦官通报:“燕王求见太子殿下。”
朱标放下茶盏,眉头一挑。
这可是后世的永乐大帝。
“宣。”
不多时,一英朗青年,身穿宝蓝色骑射装,腰束玉带,步履沉稳的走进院内。
见朱标斜倚在躺椅上,忙快步上前,在离躺椅五步远的地方立定,躬身行礼,声音洪亮。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圣体安康。”
朱标抬手一笑:“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坐吧。”
朱棣直起身:“谢大兄。”
随后目光扫过太子妃,微微躬身再次行礼:“见过大嫂。”
常婉宁笑着点头:“四弟入坐吧。”
朱棣这才端坐石凳。
常婉宁看着朱棣打扮,好奇问道:“四弟这是刚从校场回来?”
朱棣点头道:“是的大嫂,臣弟方才在校场练了会骑射,听闻大兄圣体初愈,便急忙过来探望,未来得及更换服饰,还请大兄恕罪。”
常婉宁柔声道:“四弟有心了,殿下见你过来,心里正高兴呢,哪会怪罪。”
说完,就示意侍女再添一张软垫和一套茶具,亲手为朱棣斟茶。
“四弟练了许久骑射,想来是渴了,先喝杯茶润润喉。”
朱棣赶忙起身,双手恭敬接过茶杯:“谢大嫂。”
朱标见此番情形,心下感慨。
这就是史上最稳太子的威严,哪怕是后世永乐,在此刻亦是要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朱棣浅饮一口后,看向朱标,关切的问道:“大哥病愈后,身子可还有所不适,臣弟听太医院的太医说,大兄此番病得凶险,需好生静养,不可劳心费神。”
朱标闻言点点头:“老四有心了,只是这奏章所奏,皆为国家大事,不可懈怠....”
说到这里,朱标微微一顿,转而道:“老四也快要就藩了吧?”
朱棣身子一震,回道:“父皇还未有旨意下来。”
洪武三年,朱棣被封为燕王,虽说现在已经确定封地北平,但尚未就藩,仍在应天学习处理政务,熟悉军事,为后续就藩做准备。
朱标接着说道:“也就这几年的事了,父皇那边已经定下,老二老三应是明年便去就藩。”
老二朱樉,封秦王就藩西安,老三朱棡,封晋王就藩太原。
历史上两人在京师是两个乖宝宝,出了京师到藩国后本性毕露,经常引得老朱破口大骂,写信训斥。
听到大兄说起二哥三哥,朱棣心下一动,连忙道:“谨遵大兄教诲。”
朱棣是真想去就藩啊。
可若是大兄这里有意见,老爹肯定是极其重视的。
要是把就藩的事情断了,那可就糟糕了。
由不得朱棣不谨慎。
朱标说完,便对旁边内侍苏文道:“把户部河南蝗灾的奏疏,还有礼部,刑部,工部,及北平地方三司的,都拿出来。”
内侍苏文闻言,连忙快速翻阅挑选。
作为东宫太子贴身内侍,苏文自然不是普通宦官。
祖父是元朝秀才,自幼受祖父熏陶,能写一手好字,还懂得基础算术。
洪武八年,被调往东宫,任太子贴身内侍。
其擅长快速分类奏章,并按太子习惯的顺序摆放,极大减少朱标找奏章的时间。
没多久,一堆奏章就被挑选出来。
朱标是个讲究人,权力跟责任分得清楚。
给朱棣户部的蝗灾逃荒,以及工部,刑部,礼部,全是责任,没有权力。
“就这些吧,老四拿回去,好生批复,明日再送来东宫检阅。”
朱标喝了口茶,淡淡吩咐道。
朱棣有些惶恐,他不知道大兄这番做,是试探还是其他。
面对内侍苏文送来的奏章,不敢伸手,躬身作揖道:“朝廷政务,臣弟如何看得。”
朱标摆摆手:“我说你看得就看得,都要去就藩了,什么都不懂那哪行,好了,就这样。”
朱棣内心送了口气,同时心下狂喜。
这是大兄对他的看重啊。
“臣弟谨遵大兄之令。”
说完,这才敢双手去接奏章。
沉甸甸的奏章,却让朱棣的内心有些波澜起来。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
当然,在这个时期,自然不是说当皇帝的野心,只要朱标活着,这当皇帝的心思就起不来,做梦都不敢想。
要是说了梦话被人听到,那可就是直接完蛋。
朱棣的野心是对权力的贪婪。
在京师他只是四皇子,可到了藩国,那就是燕王,正儿八经的土皇帝。
哪个皇子喜欢在京师战战兢兢呢,谁都想就藩啊。
秦王晋王就藩之事,让朱棣很是羡慕,那是对自由的向往。
朱标勉励道:“我看史书,汉唐盛世,皆因君主贤明,将帅勇武,君臣同心,如今我大明初定,百废待兴,正需你我兄弟同心,辅佐父皇,共创盛世。”
朱棣连忙应道:“臣弟定与大兄同心同德,为大明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常婉宁此时轻声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殿下刚病愈,需早些歇息,臣妾已让膳房准备了清淡的膳食,待会了便送来。”
朱棣闻言,不待朱标开口,便道:“大兄,臣弟今日已叨唠多时,唯恐影响大兄圣体,待明日再来看望大兄。”
朱标应允后,朱棣便起身告辞。
先是恭敬面对太子后撤几步,这才转身离去。
朱标看着朱棣离去的背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模糊的想法。
待朱棣走到院门口正要离去时,朱标突然对着案几一推。
案几上的奏章顿时滚落在地。
此时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朱棣,听到身后的声响,脚步骤然顿住。
但他却没有立即回头,背脊依旧挺得笔直,整个人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随后,才缓缓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原本温和谦逊的神色尽然褪去,狭长的眼眸在日光下微微眯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鼻梁高挺,唇线紧绷,下颌线条冷硬,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仿佛一头蛰伏的狼,在不经意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朱标一直紧盯着朱棣,直直的对上。
四目相对之间,朱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下颤抖之际,迅速收敛了眼中的锐利,换上温和的神情。
朱标哈哈大笑。
好一个鹰视狼顾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