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土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想进天兰宗。”
“呸!”
天兰宗执事见文白转身跑掉了,朝着背影骂骂咧咧的吐了一口唾沫。
随即又拱手朝着红裙女子说道:“师姐,一共三十人,凡级资质二十五人,灵级资质五人,虎落村并没有寻到仙级以上资质的小孩,然后……”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红裙女子挥手打断,女子望着那逃跑的身影眉头微皱,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那人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
女子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天兰宗的执事也是怔了怔,“没有,我这就去问问。”
执事只以为是那人得罪过师姐,连忙跑去询问旁边的村民。
不一会执事就带着疑惑的走了回来。
拱手回道:“师姐,那人名叫文白,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家仆。”
红裙女子闻言后深深吸了口气,轻声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那灾星,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死,还给别人当了下人。”
她声音虽然轻,但语气中那厌恶跟不屑却被身旁的青衫执事听得一清二楚。
“行了,不用去管他了,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带着这些孩子先去镇上的驿站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赶路去莫城与师兄他们汇合。”
执事拱手应诺,眼神却往文白消失得方向看了一眼。
文白跑到了很远地方才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对方并没有追来后,这才靠着旁边的稻草堆坐了下来。
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居然会遇到文家的人出现在这里,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微微吐出了一口气,脑海里浮现了十四年前大院中的一幕。
“走开,你这个灾星。”
“文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出了你这么一个扫把星。”
“别挨着我。”
“姐姐”
“别叫我姐,我可当不起,你还不走开。”
步伐还有些阑珊的小男孩两眼含着眼泪望了望几个堂姐,缓缓走出了文家的大门。
父亲离世的那一年,他背上了小小的包袱,带上了他存了许久的盘缠,离开了那座充满了悲伤的大宅院。
这一走已然已经十四年余,母亲在他出生时因难产逝世,父亲就此有了心结,每日颓废买醉,在他四岁那年也离开了人世,家族上上下下因此都格外嫌弃他,这让文白小小的心灵收到了巨大的冲击,就此离家出走。
“唉!看来加入天兰宗是没戏了。”
文白左手抚在额头,眼睛看着天边发夕阳,过了半响,他站起了身沿着来时的道路走了回去。
“咚咚咚!”
“咚咚咚!”
“来了,谁呀。”
老人打开了大门愣了愣,看见文白尴尬的站在门口。
“怎么回来了?”
文白却是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们说招满了。”
“先进屋吧。”
老人点了点头。
两人进到屋里后,文白从怀里将银摸了出来递给老人。
却被老人挡了回去。
“你还是留着吧,我年纪大了,你亭叔他们一年半载也难得回来一次,这些钱我也用不了多少,如果哪天万一我离开了这人世,你也好将我这老头子埋了。”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老人是这虎落村的大地主,当年在大街上看已经沦落成乞儿的文白将他带了回来,两人就这样相依为命了十四年。
这次听说有山上仙人下山收弟子,文白就跑去试试,却没想到遇到了曾经的堂姐,这才匆匆跑掉。
“爷爷您不用这样,给您老送终也是我该做的。”
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吉利连忙呸了几声。
“不是,呸呸呸,爷爷你身体这么好,一定能长命百岁。”
“行了,行了,活到百岁连路都走不动了,那得多无趣。”
老人笑着瞪了他一眼。
最终手里的银票老人说什么都愿收回去,文白只好先将银票收在怀中,去到厨房开始做晚饭去了。
夜幕低垂,临近中秋的圆月已经悬挂在东边的山间上。
东临镇离虎落村并不算太远,但两地间的道路上显得非常的安静,毕竟很少有人会在夜间冒险拉货去到镇上。
然而道路一旁夜莺婉转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透过月光,有三个人的黑衣蒙着面的人正狂奔在道路上,去往的方向正是虎落村。
此刻文白刚吃过饭收拾好了碗筷,坐在院子里的石梯上,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一颗流星的滑落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不是有些不甘心呐。”
“怎么会,只是觉得命运这东西真是奇怪。”
文白回头笑了笑起身扶老人坐了下来。
“哎!”
吐出一口气来,老人笑了笑说道:“爷爷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命运,只是每个人所要走的路不一样而已。”
说到这里老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你如果真想走修行这条路,爷爷倒还有一个办法。”
文白闻言疑惑的眨了眨眼看着老人。
“你不用这么惊讶,你亭叔这些年很少回来,原因其实就是在山上修行。”
“亭叔他~是~”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也是那次听到随他一起来的人所说,入了修行门就等于断了红尘线,你亭哥却还是坚持抽时间回来看望,是我这老头拖了他后腿了。”
“亭叔他不会这样想的,爷爷你别多想了。”
老人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是他这样想,是他身边的人都这样想,害,不说这些了,你若真想走这条路,下次他回来,我让他带着你。”
“不用麻烦亭叔了吧,我也就是去碰碰运气而已。”
文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他这些年已经够受老人的照顾了,可不想再去多添麻烦。
“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就这么决定了,又不是多大的事。”
“可是……”
门外这时却突然传来了踏踏踏的脚步声,文白皱了皱眉没有继续开口,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谁呀?”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却没人回应。
村里的每家每户相隔的都不算近,如果是来串门应该会敲门才是,这让文白起了警惕心。
“不说话就不开门了啊。”
文白又喊了一句,然而还是没人回应。
这不禁让他疑惑起来,这一片的治安不差,周边又没有山匪,到底是谁在门口。
老人这时走了过来,直接往大门走去,但他还没走到门口却见三个一身黑的人从院墙飞了进来。
老人心知不妙,转身朝文白吼了出来。
“快跑~”
文白看见三人的装扮就已经明白了过来,但他根本就不能跑,也没地方可跑。
三个人正好堵在了他与老人的中间,想要夺门而出已经没了希望。
深深吸了口气,暗自镇定了自己的心绪,从怀里摸出了老人给他的银票说道:“三位好汉若要劫财,家里的东西可随便拿,求放过我们爷孙俩就好。”
为首的黑衣人并没有理他,而是朝身边的一人问道:“是他吗?”
只见另一位黑人回道:“应该是吧,这村就这一家是地主。”
随即三人不再多说,右手往前一探,文白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往前滑行。
“啪!”
老人从后面拿起扁担打在了一人的头上,接着又连续抡起扁担继续砸向其他两人。
为首的那人眼中露出了不耐的厉色,大手一挥将文白砸到了一旁的墙壁上,转身走向了老头,一拳打在老人的胸口。
顿时老人整个人飞向了大门,直接将门砸成了碎块。
这一切就在一瞬间发生,被砸在墙壁上刚刚落下的文白顿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哇!”
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爷爷。”
声音有些虚弱,更有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