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早春,清晨冷得像刀子一样。
郝晴在一阵犬吠与鸡鸣中缓缓睁开眼,刚睁开的一瞬,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直到冷风顺着破窗缝灌进来,将她脸边的一缕乱发吹起,她猛地清醒了。
她不是正在参加“郝氏食业年度战略会”吗?不是在投影仪下做第三季度预算陈述吗?她本该在会议结束后接受沪城财经杂志的专访,谈她三年打造的早餐连锁品牌“早起的你”。
可现在,她却躺在一个昏暗、破败、几近坍塌的土炕上,盖着一床补丁摞补丁的花被子,脚边还蜷着一双破旧胶鞋,胶头都开了裂。
“我……死了?”她喃喃出声。
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头痛袭来,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像潮水般灌进脑子——
这个身体,也叫郝晴,是河南南部郝家村人,今年十八。刚刚被退婚,对象是隔壁刘家那小子,转身就娶了她最信任的闺蜜张玉芬。而她家,早已穷得揭不开锅,爷爷瘫在炕上,弟弟郝川还在上学,全靠村里发的一点补助吊着命。
这哪里是穿越?这是被命运调戏一通的逆天开局!
她从床上坐起来,腿一软差点摔下去。头晕眼花,但她强撑着站住,慢慢摸到门口。
“咳咳……晴娃,你起来啦……”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是一个瘦得皮包骨的老人靠坐在门槛边,一条腿搭着棉絮,另一条腿空荡荡的。
是爷爷,郝二柱。
“爷,你坐这儿干啥,不冷吗?”郝晴赶紧过去扶他,却被老人虚弱地摆手拦下。
“听见屋里没人声,想着你要是……又寻短见,我心里就不安生……”
她心头一震。
原主在退婚那天一口气没缓过来,撞了墙角昏死过去,差点真走了。
“爷,我没事。以后也不会再寻死了。”她坚定道。
老人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多了些惊讶。
这个孙女……眼神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搀扶着爷爷坐回炕头,一边用破布将炕角封上的风口补严实,一边扫了一眼屋内:两只缺口瓷碗,一口铁锅,一捆柴火,一床破被子,一缸干瘪的玉米粒。
这个家,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爷,家里还有啥吃的吗?”
郝二柱摇了摇头:“昨晚的咸菜汤都给你弟喝了,我也不饿。”
说不饿,可他喉咙还是咽了一下。
郝晴眯起眼,一下子记起昨晚睡前翻到的东西。
她钻进厨房角落,果然在柴垛后翻出一个罐子,里面居然还有三块发干的红薯、一点儿腌咸菜,还有半小把玉米糁。
“谢天谢地,有救了。”
她立刻升火,掏出那口泛黑的旧锅,加水、下糁、丢咸菜末,再切两片红薯进去提味。火烧得哔哔剥剥作响,锅中也咕嘟咕嘟冒着白沫。
香味飘开的时候,爷爷那边已经下意识咽了两次口水。
她装了三小碗,先递给爷爷:“爷,你趁热吃。”
郝二柱接过碗,双手竟有点颤。
“晴娃,这粥怎么这香?放糖了?”
她笑了笑没说破,秘诀就在那红薯片和提前翻炒过的盐粒。
刚喝了一口粥,她心里就有了计较。
她可以靠这粥……撑起一家人!
**
第二天一早,郝晴在村口支起一张破木桌,上面摆着三大碗热腾腾的咸菜粥,身后用破纸板写着:
一碗咸菜红薯粥,两分钱。
只卖十碗,不香不收钱!
村里人路过纷纷好奇。
“郝晴那丫头疯了?卖粥?”
“刘家刚退她婚,她还想着做生意?”
“粥能卖钱?谁家喝不起粥?”
就在大家冷嘲热讽中,第一个顾客出现了。
是村东头赵婶,带着孙子出来赶集,闻着味道停下脚步:“丫头,这粥真卖吗?”
“真卖,赵婶你先尝尝,不香我不要钱。”
赵婶盛了一勺送进嘴里,顿时眼睛一亮。
“哎呀,这……比我家那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强太多了!”
她一掏口袋,果断扔下两枚分币:“我买两碗,给我孙子也来一碗!”
这一下就像开了头,陆续有人来尝,吃了都说香。不到半个小时,十碗粥卖完。
回家时,郝晴手上多了20分,还收了两颗鸡蛋和一块皱巴巴的粮票。
她坐在炕上,看着桌上的锅和一把调羹,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斗志。
**
第三天,她不再只卖粥。
她把鸡蛋摊成了鸡蛋饼,粥旁边配两个自家腌的咸鸭蛋,还用红纸写了个牌子:
【郝家早饭套餐】:粥+蛋+鸡蛋饼=五分钱
限量20份,卖完为止!
这一套,直接卖爆。
有知青排队,甚至有村干部专程来买,还问她能不能送去大队部。
第四天,村口食堂大厨老王找上门:“小郝啊,你这早餐做得不错,大队饭堂要不要你来试试?我们想换换花样。”
第五天,刘家那对新婚夫妻经过她摊位时,张玉芬冷笑道:“啧,一个退婚的女人还想着靠做粥翻身,真可笑。”
郝晴抬头,淡淡一笑:“起码我还能靠自己赚钱,不靠男人过活。”
张玉芬气得脸一白,转身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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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郝晴躺在破旧炕上,看着天花板裂开的缝隙,脑海里全是配方和计划。
她要做早餐、做咸菜、卖酱料,承包食堂、开发新品,甚至未来她还要走出郝家村,进城开饭店。
这一次重生,她不再拼命讨好任何人,也不靠男人翻身。
她靠自己的一双手、一口锅、和满脑子的现代知识——
活出自己的万丈光芒!
本章金句:
“她靠一碗粥,吃出时代机遇,干翻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