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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货

作者:作家T1Sbad

轻小说其他衍生

1.1万字| 完结| 2023-02-17 17:10 更新

微小说《换货》是小说中的我跟随母亲远走他乡,进村入户换货易货的经商经历,现已完结,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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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共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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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黑夜里行走

秋后天气凉爽,正是一年中好睡觉的时段,倒下就能入睡,一觉就能睡到天亮。

一天,当我睡得正酣时,朦朦胧胧中听到姆妈轻声唤我:“老丫头,老丫头……”“老丫头”是姆妈对我的爱称,只有姆妈这样叫、喊我。姆妈有时还这样叫我:“乖乖”。

我在家排行老小,上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现在哥哥姐姐们都已成家,只有我还在父母的怀抱里享受着父母的恩宠。

我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又用双手揉了揉眼睛,看清姆妈手执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煤油灯的灯芯捻得很底,姆妈低着头,弯着腰,笑嘻嘻地站在我床头。

姆妈见我醒来,又轻声问道:

“老丫头,你不是老吵着跟我一走去换货嘛,今天想不想去啊?”

我一边努力驱赶着睡意,一边揉着双眼道:

“去,去!”

姆妈见我这般睡意,又轻声地劝道:

“老丫头,还想睡就睡吧,下次再跟姆妈一起去噢。”

我听见姆妈不想带我去,顿时惊醒来,争辩道:

“我去,我去!”

姆妈又轻声催着道:

“想去,就快些起来,我们收拾一下就要出门了,今天已经比以前晚了。我来几趟,看你睡得正香,都舍不得喊醒你……”

我应声道:

“噢,起来了。”

我麻利地从床上坐起来,顺手从床边的书桌上拿起昨晚脱下的一件薄外套穿上,正准备下床时,姆妈又叮嘱道:

“夜里凉,要加一件厚的。”

姆妈一手端着煤油灯,一手在我的简陋的衣箱里找了一件厚外套让我穿上,接着又把我的鞋子给我穿上。

我睡的小床是竹子做的,叫竹床。整个床板是竹子做的,就像以前夏天睡得凉床,但是又跟凉床不一样,凉床的四条床腿与整个床板连成一体,而我的竹床却不同,竹床除了床板是竹子做的,床的两头是用两条木板凳支撑起来的。板凳很高,距离地面有好一段距离,所以我的竹床也很高,从床上下来得分两次,第一次从床上坐到床沿上,第二次再从床沿上慢慢下到地面穿鞋子,当然这只是对于我这个个头小的人来说的。

姆妈怕我没睡醒,下床跌着,当我坐在床沿上穿外套的时候,就帮我把鞋子穿上了。接着又扶我下床,并轻声唠道:

“慢点,慢点!”

看着姆妈一直费力地用手端着煤油灯,我问她道:

“干吗点煤油,不是有电灯吗?”

姆妈说:

“一扯电灯太亮了,你小叔还在睡觉,现在还是夜里,你看外面漆黑。”

小叔是我们对父亲的称呼。别人叫自己的父亲为爸和爹,而我们却称为小叔。那是因为大哥的缘故。大哥出生不久,姆妈就找算命先生给大哥算命,算命先生告诉姆妈说:

“你这个儿子与你的男人相克,难养,要是给他认个干妈干爹,叫你的男人不要叫爹和爸,就好养些。”

这可把姆妈吓坏了,赶紧追问算命先生道:

“自己的爹不叫爹,那叫啥嘛?”

算命先生翻了翻他那双盲的白眼,随后告诉姆妈道:

“就叫小叔吧,对,就叫小叔,叫小叔,好养。”

大哥是母亲的头一胎,就这样,我们后来出生的就一起跟着大哥称父亲为“小叔”。

出了我的房间,通过一个小简易的木门,就来到了堂屋。

我的房间和堂屋原来是一大间房屋,后来跟大哥分家之后,把这一大间分成两截,南半截做堂屋,北半截是我的房间,北半截占整个这间房屋的三分之一还不到。南北两截是用泥巴沏成的一道没有到屋顶的墙,泥墙的西边开了一扇简易的木门。堂屋里没有什么摆设,靠泥墙的中间摆了一张陈旧的木头的四方饭桌,饭桌配有三条陈旧的木头板凳,堂屋的东南角沏了一个单口锅的小灶,小灶对面靠泥墙边摆放着一个小碗柜。和大哥大嫂分家不久,我就从大哥新盖楼房的二楼上搬到这儿睡觉。分家之前,我是跟四个侄女儿一起睡在新楼房二楼的其中一个房间里。大哥新楼房二楼有两个房间,东边的房间是侄儿的,西边的一间是侄女儿们的。分家之前,这间房是堆杂物用的。分家之后,房间的杂物就全部移到原来大哥大嫂住的一间大房间里去了。大哥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盖了新楼房,楼房上下两大间加楼梯。上面两间是卧室,下面两大间分别是:东边一大间是堂屋,西边一大间是大哥大嫂的房间。原来的旧屋有五大间,自东向西分别是堆杂物的房间、父母的房间、堂屋、大哥大嫂的房间、侄女儿和侄儿的房间,最西边的一大间房澡房和牛房,一半是牛房,一半是澡房,中间没隔开。后来农村“铁牛”取代了耕牛,铁牛就是农用小型拖拉机。现在大哥大嫂搬到新房去住了,旧房间用来堆杂物,旧堂屋一直没有变,父母的房间也没有变动,只是在侄女儿们的房间和西边一大间的原址上盖了新楼房。分家之前,那时的我一直与侄女儿们睡在一个房间,一个床上,我也一直喜欢跟大侄女儿睡一张床。

和姆妈一起走出我的房间后,姆妈把一直用手端着煤油灯轻轻地放到饭桌边沿上,接着在微弱的煤油灯光之下开始忙碌起来。

先是把装满东西的两个大塑料袋用一根扁担担好,放在门口。两个大塑料袋里装的是各种颜色、各种式样、各种用途的大小不一的塑料盆、塑料桶等塑料制品,是头几天姆妈到街上采购的;接着又把装有锅巴的小塑料袋装在绿色的书包里,也放在门口;随后,到碗柜里拿了两个碗,用开水泡了两碗锅巴,泡好后,又到碗柜里用筷子夹了些咸菜分放在两个碗里,然后低声对我说:

“老丫头,牙刷好了,赶紧吃锅巴,吃完我们就出门。”

我应声接过姆妈递给我的碗筷,扒拉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告诉姆妈说:

“太早了,吃不下。”

姆妈轻声说:

“吃不下,就放那儿,到时下了车在街上看什么想吃再买。我也吃不下。”姆妈说着,也放下手里的碗筷。

“时间不早了,听外面的声音,有人早就走了,少说也有一个钟头了。”姆妈麻利地吹灭煤油灯,轻轻地把门掩上,出门后又回转到父母房间的窗户边,小声地叮嘱父亲道:

“他叔,他叔,我们走了,别忘了起来把门闩上。”

父亲应声说:

“噢!老丫头也去啊?”

姆妈说:

“她老吵着要跟去,今天就带她跑一次。”

走出家门一小段,就听见父亲闩门的声音。

看见外面静悄悄,四处都是漆黑的,阴森森的一片,只有脚下的路是白色的,我有些害怕,随口问姆妈道:

“姆妈,以前你一个人走这么黑的路,不怕呀?”

这会儿,姆妈开始大声说话了,大声告诉我说:

“不怕,这还不是最黑的夜晚,还有些亮光,最黑的夜晚那真是伸头不见五指,你伸出手指头,看看能不能瞧见。再讲,我们都是许多人一起的,少说也有三四个人,多的时候有五六个人呢。一点也不怕呢。今天,我们走的迟了,前面,我听见她们讲话声,走了好几波了。我们走快些,讲不好还能赶上后面的一波人。”

姆妈说前面有好几波人,都是一群一群的,我不再害怕了,也开始大声和姆妈交谈起来,东拉西扯的。离开一个村、走近另一个村,还会不断地有狗叫声,夜晚的狗叫声也能壮胆,我就更不害怕了。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农忙季节过后,立秋了,我们村老老少少的农家妇女又开始忙着换货了。老老少少地妇女们,成群结队地上街去采购这些东西,又成群结伴地到外面去换货,挣些零用钱好补贴家用。我们村水田多,而且又有山地,一年到头都有忙的。稍有空闲,妇女们又忙着外出挣钱。勤劳已成为我们村的美好品德,勤劳的人家是不会贫穷的,这不,我们村早已家家户户盖起了二层、三层的小洋楼,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小洋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派富余的景象。

现在姆妈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虽然身材娇小,但身体矫健,步伐轻盈。

莫看姆妈挑着担子,走路却蛮快的。我紧跟姆妈的步伐,走在姆妈的身边。我怕姆妈挑累了,几次要帮姆妈分担,抢着要挑担子,可姆妈就是不肯,对我说:

“这点东西,又不重,都是塑料品,轻得很,挑得动。你好好读书,跳出农门,将来像你二哥一样做个城里人,可莫要挑水担米的。”

姆妈在我们那儿十里八乡,很有威望,很有名气,因为姆妈把二哥培养成才,成为吃公粮的人。姆妈的大儿子——我的大哥,又是木匠,一年到头在外面都有木活做,盖新房的、嫁姑娘的、聚媳妇的、死了人的,都得用工匠。他们得请木匠,请到家里,一日三餐供着,另外还给工钱,木匠大哥,老挣钱了。

我和姆妈边走边说话,不知不觉地已经走过了二三村庄了。我问姆妈道:

“姆妈,我们已经过了好几个村庄了,快到了吧?”

姆妈说:

“还早得很呢,等再过一个村,翻过一个小山坡,就到大马路了,再坐一会儿大篷车,下车经过一个街道,再走一截路,就到了。”

我说:

“还有这么远啊?得走多长时间啊?”

姆妈说:

“不远,讲讲话,一会儿就到了。”

我又说:

“姆妈,你累不累,我来挑一下吧。”

姆妈发火似的,冲我道:

“说了,不让你挑,以后不许再要挑担子了。将来也不要挑担子,挑担子就要做一辈子的农民,姆妈可不让你当农民,好好地读书,做个城里人。”

见姆妈发火了,我再也不敢抢着要挑担子了。

又走过一个村庄后,姆妈告诉我说:

“快要到小山坡了,到时我们走快些。”

不一会儿,我们走进了小山坡。姆妈告诉我,山坡里杂草丛生,又有小水塘和大水塘,走路注意点。

本来我是和姆妈并排走的,但是到了小山坡,山坡里的路狭窄,只够一人行走,姆妈叫我走在她的前面,她紧跟我的后面。于是我在前面带路,沿着杂草丛里白色的小径往前走。白色小径的山路仿佛很长很长,一直走不到头。走了很长时间,我看见前面一片白,一高兴,心里想,前面肯定是到了大马路了,正准备一步迈向大马路时,后面的母亲一把把我拽回来,拉着我和她并排走,也不说一句。本来走山坡,我就有些害怕,这会儿见姆妈一言不发的,我就更害怕了。姆妈用手把额头上的头发往上梳了梳,又大声的咳嗽了一下。接着一手扶着担子,一手拉着我走。走了一会儿,东方破晓,渐渐地能看清前面的路和水塘了。不一会儿,天已大亮了,我们也走出了小山坡,来到大马路边等大篷车。

姆妈卸下挑着的担子,又敞开外套,呆呆地望着我,说:

“老丫头,真后悔带你出来,以后再也不敢带你出来了。”

我说:

“姆妈,干嘛这么说啊?带我是不是耽误了时间。”

姆妈说:

“耽误时候不说,差点……”

差点什么,姆妈没有说完。

我追问姆妈道:

“差点什么?”

姆妈说:

“算了,不给你讲,给你讲了,你会后怕的。”

姆妈这一说,更增加了我的好奇心,我更急切地追问姆妈:

“姆妈,你就告诉我啊,天都亮了,还怕什么。”

姆妈说:

“好吧,给你讲。那会儿,我们在小山坡里走路时,你知道为啥我一把把你拽住,你知道前面是个啥?”

我说:

“对噢,为啥把我拽回来,那不是一条大路啊,白白的,肯定是大路啊。”

姆妈说:

“那是你看到的,我们碰到鬼下帐了。实际上,那是一个大塘,里面的水很深呢。要是你一脚跨进去,那就没命了。这山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想我就后怕的不得了。我说怎么小山坡一直走不出去,以前一小会儿就走过小山坡了,今天碰到了鬼小帐,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转。”

一听姆妈说的这些,我身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合拢。

姆妈见我这般模样,赶紧抱紧着,拉着我的耳朵,喊说道:

“老丫头,不怕噢,走山坡吓到了,姆妈喊你回来噢!”

母亲这样一连喊了好几遍,我也从惊愕中渐渐地恢复了。轻松地对母亲说:

“姆妈,我不怕,天亮了,我不怕了。”

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来自远方大篷车的“突突突”声,姆妈放开抱着我的双手,对我说:

“老丫头,准备上车了,大篷车快来了。”

姆妈扣好敞开的外套,又把我的外套纽扣扣好,挑起担子,走到柏油路旁准备随时招手坐车。

大篷车的“突突突”声由远渐近,姆妈走上前,一招手,大篷车来到我们的旁边停下,我和姆妈连着担子一起上了大篷车。十多分钟后,大篷车在一个小小的街道停了下来,这是个乡的小街道,特别小的集镇,只有一条路的街道。路的两旁摆有各种摊位和小小的门面,这条路是一条乡道。

我和姆妈下了大篷车后,姆妈在路边炸油条的摊位上,买了一根油条、一个绿豆饼,递给我说:

“老丫头,拿着,趁热赶紧吃,吃了我们好走。”

我只接了一个绿豆饼,我对母亲说:

“姆妈,我吃个绿豆饼就够了。”

母亲严肃地命令我道:

“两个都吃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哪行!我还不饿。”

我只好在姆妈的监视之下,把一根油条和一个绿豆饼,全部吃完了。

姆妈见我全部吃完了,笑眯眯地望着我,又打开我背着的背包里绿色水壶,让我喝几口热水。

吃饱,喝足,姆妈领着我又开始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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