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十金乌犯的乃是天条，你若责罚过轻，我便行逐日之举！”

“金乌顽劣，导致夸父身陨，今日我举部落之力加以巫族秘术造箭射杀金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生灵为蝼蚁。这便是天道？既然天道要灭妖族，那今天我便拼死一战。”

“我为后土，曾历巫妖之战，害洪荒生灵涂炭，冤魂四起。今后土愿身化六道轮回，为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

“……”

雾城。

下午一点，孤儿院院长房间里，正在午休的蒋炘陡然惊醒，满头大汗，继而头痛欲裂，抱着脑袋从钢架床上滚落到地面。

脑海里闪过夸父逐日丶后羿射日丶东皇自爆混沌钟丶后土化身轮回等跟巫妖之战有关的画面。

“酒，酒……”

蒋炘强忍疼痛，颤颤巍巍的起身，步履维艰的向着门口办桌下的保险柜走去。

打开保险柜，将保险柜内珍藏的私酿取出，蒋炘打开瓶盖将矿泉水瓶内的酒一饮而尽。

脑海中的画面如潮水般的退去，蒋炘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自从十年前老院长将他带回孤儿院后他时常会从梦中惊醒，灵魂仿佛被撕裂一般，脑海里闪过有关巫妖之战的画面。

他去过医院并将症状告诉给了医生，医生建议他去隔壁的精神病院看看。

后来药剂学毕业的老院长为他研制出了这种药酒，能够暂时缓解他的头痛症状。

蒋炘锁住空荡荡的保险箱，走到床边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端坐在椅子上头发花白表情严肃的老人以及一个趴在老人背上的男孩。

蒋炘抚摸照片中老人严肃的脸庞，叹息一声，幽幽说道：“老厉你嘴上说着都哥们，最后还不是丢下我一个人。”

“你说你不把配方留给我也就算了，好歹之前多酿个几瓶也好啊！”

“现在好了，刚刚最后一瓶酒被我喝完了，我要不了多久就要下去陪你咯。”

“我倒是无所谓啊，孤儿院的这些孩子们怎么办啊？现在外面坏人那么多。”

“……”

年方20的男人说着说着眼角沁出泪花。

咚咚咚！

“蒋院长，李博士想见你一面，打你电话没人接。”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电话，敲响了蒋炘的房门。

“哪个李博士？”

蒋炘嘀咕一声，小心翼翼将照片放回抽屉然后合上，拿起床上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未接电话微微皱眉。

“我知道了，让她在老地方等我。”

三月的雾城春光并不明媚，气候依旧有些寒冷。

蒋炘随便找了件保暖的衣服套上就出门了。

……

司曙酒馆。

蒋炘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后，掏出一颗陈皮糖撕开包装，丢进嘴里，然后看着五官精致漂亮的李楚涵说道：

“我就说我哪里认识什么博士，看未接记录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李楚涵轻轻的嗅了嗅杯中的酒，圆润的鹅蛋脸泛起笑意：“就是这个味道，好久没喝这家的酒了，应该有五年了吧？”

蒋炘略微沉默后开口：“三年前老院长去世了。”

李楚涵将酒杯递到嘴边，浅尝辄止后开口：“蒋炘，老院长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在孤儿院孩子们面前始终温润如玉的男人额头瞬间青筋暴起：“李楚涵！老院长送你出国留学，他去世的时候你在哪？”

“你现在回来了就开口问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你是惦记他的遗产吗？”

“不如你去他的坟前亲自问他！不……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没有！除了几瓶酒之外什么都没有！”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来大，惹来了酒馆内周围的人注目，服务员走了过来神色不悦的开口：

“先生，请您的声音小一点，我们这里是清吧。”

李楚涵对服务员说了一声抱歉后，鼻尖微动：“蒋炘，你身上的酒味有点重，老毛病又犯了？这次喝了多少？陈皮糖都盖不住味了。”

蒋炘冷哼一声：“关你屁事。”

尽管同为孤儿院长大的李楚涵知道蒋炘的性格就是冲动丶异怒，但她此时仍是蹙起了眉头。

“蒋炘，你冷静一点，你既然已经接手了院长这个位子，你就应该知道……”

“我知道你不是人，是巫嘛，我以为你跟那些巫族的人不一样，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蒋炘喝掉了一半的水后，一脸冷漠的看着这个小时候的玩伴。

自从接手老院长呢位置后，他也从老院长的记事本中了解到了一些普通人无法触及的事情。

比如现在他所处的这方世界被称为人间仙境，人界之外还有妖族妖界丶巫族冥界丶灵族灵界等秘境之界。

李楚涵就是从冥界流落到人界的巫族，但她并不是鬼魂，有着真真切切的肉体。

“那你应该知道我在研究什么吧？”李楚涵眉头舒展开来问道。

蒋炘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但是我这里并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而且记事本已经被我烧了。”

他从记事本中得知人族跟巫族一直在合作研究血脉的融合，老院长以前就是干这行的，但没干多久就退了出去。

老院长死后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给他打电话想要老院长的记事本。

他看过记事本的全部内容，除了各秘境的相关记载跟一些日常琐事以及人丶巫两族血脉融合的初步研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但是那些人不信，电话打的他烦不胜烦，他干脆开了场直播一把火把记事本烧了个精光。

李楚涵听了蒋炘的回答，精致的脸庞浮现红色的花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直勾勾的看着蒋炘，试图通过巫术看他有没有撒谎。

蒋炘见状拿起桌上的水杯，对准天花板照射下的光束，光束经过折射进入李楚涵的瞳孔。

李楚涵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妖异花纹散去。

“蒋炘，你怎么可以这样？！”

李楚涵站起身来娇叱一声，用手指着蒋炘。

先前她蒋炘知道她从小就害怕突入起来的光线，打断了她的巫术。

蒋炘冷笑：“你什么你，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没有丝毫长进。”

然后他喝掉了杯中剩余的一半水将玻璃杯放在桌上，盯着李楚涵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楚涵，别跟我玩你们巫族那一套，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去给老厉磕几个头，说不定他泉下有知会给你托梦。”

李楚涵闻言俏脸一怔，而后脸色难看的说道：“蒋炘，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人族跟巫族的未来！”

蒋炘闻言内心嗤笑不已，阅读过记事本的他知道诸圣为了各族的和平发展化身各秘境天道后天下再无圣人。

女娲娘娘用黄土造人，而巫族乃盘古精血所化，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人族跟巫族想通过血脉结合丶基因变异来造圣，简直是天方夜谭。

……

“院长，你回来啦，这里有你的一封信件，今天打扫你的房间时找到的。”工作人员将一封信件递给蒋炘。

“给我的？还是在我的房间里找到的？”蒋炘带着疑惑接过信件，然后向着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