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万字| 连载| 2025-01-02 20:31 更新
昭宋
彼时只见天下太平
陆安澜,智商卓群却因思想激进,被父亲丢到北境历练
沈瑶光,武将世家,从小被众星捧月,没想大厦将倾
王景瑜,陆安澜好友,一纸诏书、兄弟反目
高逸尘,不打不相识,后亦敌亦友
神秘道士,通晓阴阳古今,一张古旧图纸,逆演乾坤
……
家族的敌对
昭宋的兴亡
朝廷内外、各国间诸方势力的博弈
主角陆安澜会怎样力挽狂澜,书写历史走向
最终谱写出不一样的昭宋长歌……
主角捏合了众多宋史上的真实人物
最后也不过位极人臣,化为历史中沧海一粟
文章中有【权谋】【推理】【热血】【成长】【群像】
偶尔也有【黑暗】【惊悚】【狗血】【隐喻】【搞笑】
看过一些架空历史题材的书,大多从王侯将相出发,于是想写本更加贴近百姓的文
从一些权力不那么大的人物
从“小角色”的成长看时代风云
''朝朝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写着写着,只觉得历朝历代历史,诸多相似……
注:前三章,描写大部分为烘托人物性格和为铺垫,还有一些私心,夹杂了当时流行穿戴等。
注2:除重大节日外,有事断更会请假说明,后期加更。
愿你我发财 平安喜乐
陆安澜只觉脑子昏沉,身上燥热难耐。
他强撑着一丝清明,瞪向身旁的两位姑娘,怒道:“这酒里到底掺了什么?”
一旁的王景瑜也同样不好过,手作扇子不停地扇着,嘴里嘟囔:“头昏脑胀,这身子热得厉害。陆兄,我这实在是有些情难自抑。”
此时,一位花容月貌、眼波含情的姑娘款步走近,朱唇轻启:“公子,瞧这夜色已深,您二位就莫要再挣扎,从了我们姐妹吧。”
另一位姑娘也掩唇轻笑,娇嗔附和:“正是呢,公子就别再推辞了。”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里满是风情万种、娇羞旖旎。
陆安澜赶忙起身,嗫嚅道:“景瑜,我许是酒喝多了,这会子想去解个手,你且先在这儿用餐。”
言罢,便匆匆跑了出去,两位姑娘也未阻拦。
其中一位姑娘莲步轻移,坐在了王景瑜身侧,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围在中间。
王景瑜只觉身上愈发炽热,忙朝着陆安澜离去的方向喊道:“兄弟,你可要快些回来!”
这位姑娘却伸出手,轻轻抚上王景瑜的额头,眉眼含春,娇声问道:“公子,您这脸怎的这般红呀?”
他下意识握住了这姑娘的手,只觉凉意沁人,不由得喃喃:“姐姐,你的手凉凉的,摸在我额头上倒是舒服。”
另一位女子见状,眼波流转,面色潮红,笑意盈盈地也伸出手来:“公子,我的手也有些凉,你也摸摸我的吧。”
王景瑜看着看着,意识渐渐游离,头晕目眩间竟也伸出手想去握住那另一双纤纤玉手。
就在这时,只听“乓”的一声,门被踹开,陆安澜拿着个桶从外面进来,脚步踉跄地走近,二话不说就将桶里的水朝着三人泼了过去。
正值初秋,一桶凉水兜头浇下,王景瑜瞬间被冻醒。
两名女子顿时恼羞成怒,一位女子猛地一拍桌子站起,快步过去将陆安澜的两只手反剪到背后,抱住他的手臂。
陆安澜此时脚软,虽意识清醒却忘了挣脱。
另一位女子快步走向屋内拿来绳子,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陆安澜的手绑了起来,接着又朝王景瑜走去。
王景瑜瞧着这两个女子生得好看,也未挣扎,还笑呵呵地伸出手,任由她们绑了。
最后两人被丢到了草床上。
这一切还得从月前说起。
程先生出身翰林,受圣上钦点,肩负着教导宗亲子弟的重任。
他身着一袭儒雅长袍,神色端庄肃穆,此刻正在讲台上讲论着孔圣人的微言大义。
台下诸生列坐,有的凝眸谛听,有的佯装颔首,唯有角落处,赵亲王之子赵旭,悄执毫端,在案下铺就的素纸之上,描绘着他心中的汴京烟火。
程先生目光如隼,踱步而来,赵旭沉浸其中,未曾察觉。
那画是一幅袖珍小卷,笔触细腻,街巷、屋舍、人潮,皆纤毫毕现。恰绘至一酒肆,旁立老柳,却古怪断去一节。
程先生见状,眉峰紧蹙,轻咳一声,赵旭悚然,忙欲藏画,已然不及。
“竖子!”程先生愠怒,声虽不高,却震得众人皆侧目,“课堂之上,不聆圣训,兀自弄墨,若好丹青,何苦来此?莫不如归家去,专事涂鸦,也省却老夫心力!”
言罢,取过画轴,目光扫处,又斥道:“瞧瞧这柳,断得莫名,哪有草木如此生长?神似却形离,不过浮浅之笔,徒惹人笑!”
赵旭样貌生的可爱,此时小脸涨红,急辩道:“先生,学生断柳非无端为之。酒肆有趣,怕柳荫蔽了全貌,才隐去一节,为引观者目光,探那树后热闹。”
程先生冷哼:“一派胡言!画道亦循天地常理,岂容随意篡改。”
说罢,将画置于案头,似已判了这小作“死刑”。
课堂重归“正轨”,程先生强抑心气,续讲《春秋》要义。
未几,又一子弟陆安澜出言驳难,引经据典,竟与先生高论相左。程先生瞪大双眸,直勾勾盯着这莽撞小儿,只觉气血上涌。
这些宗亲权贵子弟,平日锦衣玉食,于学问上却这般乖张,真真是辜负圣恩,难成大器,教他这翰林儒士,仿若对牛弹琴。
众子弟噤若寒蝉,室内唯余程先生连连叹息。
许久,程先生甩袖,令诸生默抄经文,自个儿负手,立于窗边,望那庭中翠木,暗忖:如此下去,怎生是好?这宗学之门,究竟能否育出贤才,不负圣上所托、社稷之望……
日头渐高,课业暂歇,程先生回至休憩处,心犹未平。
他端起茶盏,欲润干涩咽喉,手却微微颤抖,茶水溅出几滴,洇湿书卷。忆起往昔翰林清贵,挥毫泼墨,与同侪论道朝堂,何等意气风发;如今置身宗学,面对这群娇纵孩童,恰似困于荆棘丛中,进退维谷。
想当初,圣上亲谕,言辞切切,托付以教诲宗亲之重任,盼能为皇室育英。程先生感怀圣恩,满心期许,以为凭自身满腹经纶,定可引这些金枝玉叶步入正途,假以时日,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却未料,初时的热情,在日复一日的课堂乱象中消磨殆尽。
那赵旭,机灵有余,却静不下心研学经典,偏爱丹青,画笔似与他十指相连,须臾难离。程先生并非不知绘画亦为雅艺,可在这宗学圣地,该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学为要,旁门末技,怎可喧宾夺主?
至于那陆安澜,聪慧过人,过目成诵,却恃才傲物,对圣人之言、师长之教,常抱质疑,肆意辩驳,全无尊师重道之礼。
午后,课业重开。程先生强振精神,决定今日以论辩之法施教,欲探诸生心性,也望能引导他们回归正途。
“诸生,今以‘仁政’为题,各抒己见,畅所欲言。”程先生声若洪钟,目光扫过众人。
赵旭本欲再偷摸作画,闻题心中一动,画笔暂搁。陆安澜则微微挑眉,嘴角上扬,似已备好满腹言辞。
有怯懦学子垂首,嗫嚅几句,无非是重复程先生平日所授,了无新意。程先生微微摇头,目光落向赵旭。
赵旭起身,仍有几分拘谨,声音却清脆响亮:“先生,学生以为,仁政之要,首在恤民。如这汴梁城中,偶有水患,有贫者冬日无暖衣,夏日无凉食,官府当施粥、发衣,使其温饱。且见街边乞丐,多因残障或灾荒所迫,应设救助之所,给予照料。”
程先生微微颔首,心内诧异,这孩子平日虽痴迷丹青无心学业,却有颗怜恤之心,实属难得,口中却说:“如今正值盛世,经济昌盛,商旅不绝。百姓熙攘,尽享太平。此皆圣上圣明,德政庇佑之功也。汝等身为宗室贵族,更应勤勉向学,日后也好为我昭宋添砖加瓦,莫辜负了这大好盛世,辜负了圣上的期许与栽培!”
未及程先生再点他人,陆安澜已霍然起身,朗声道:“赵旭所言,不过小仁。仁政之大,在于兴邦富国。当革新政令,选贤用能,如商鞅变法,虽有险阻,却能令秦崛起。我朝如今,制度混乱,官吏渐渐冗繁,财政多耗于俸禄,当精简之;商业兴盛,可减税鼓励,促其繁华。”
此番言论,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众学子交头接耳起来。
程先生亦是瞪大双眼,这小儿见识竟如此不凡,远超年龄之限,可那语气神态,又太过张狂。
“陆安澜,慎言!变法之事,岂是轻易而论?商鞅虽有功,却也因变法身死,前车之鉴,不可不察。”程先生肃容斥道。
陆安澜却毫无惧意,躬身一揖,侃侃而谈:“先生,正因有险,方显勇者之志。我朝困境,若因循守旧,恐难持久。学生不过据史而谏,望能为社稷分忧。”
程先生一时语塞,望着这稚气未脱却意气风发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沉思良久,方道:“你二人所言,各有可取,亦各有偏颇。赵旭之恤民,为仁政根基;陆安澜之革新,乃进取之途。但治国非一蹴而就,需兼顾各方,权衡利弊。”
未等先生话音落定,陆安澜“嗖”地一下站起身来,言语掷地有声:“先生,既说是畅所欲言,那晚辈斗胆再问,怎样才算仁德?若遇灾年,谷仓无多存粮,君王是该开仓济民,让朝堂官员都勒紧腰带,还是保官员俸禄,以防他们离心离德?民若无谷,恐生变数;官若不顾,变数更甚。所谓‘兴亡百姓皆苦’!”
先生一怔,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
“放肆!此乃朝堂大事,岂是你等小儿能妄议之题?君之仁德,自是恩泽万民,上下齐心,共渡难关。”先生挥动戒尺,在空中虚点几下,似在震慑陆安澜的莽撞。
陆安澜却不依不饶,面色涨得通红,他生得一双狐眸,狭长含魅,此刻却因激动睁圆,满是认真执着之光。“先生,我听闻市井传言,有些地方官层层增税盘剥百姓,这也是仁德?”
课堂内顿时一片哗然,其他宗室子弟或惊讶,或掩面偷笑,目光纷纷投向他们二人。
陆姓家族,世居要职,代管钱粮赋税。陆大人官居一品,为人精明,于公于私皆滴水不漏。
陆家宅邸富比王侯,金银财帛堆积如山,每次因财富招人觊觎,却都能化险为夷。
陆大人所育三子,悉心栽培,皆于殿试崭露头角。诸儿才高八斗,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治国安邦之策亦能侃侃而谈,精于谋略,聪慧过人,引得京中众人称羡。
而幼子陆安澜,生于陆大人忙碌之际,无暇多顾,自幼养得离经叛道性情。加之三位兄长对其百般宠爱,凡事皆由着他性子来,这陆安澜也便没了拘束,心直口快,想到何处便言至何处,全不顾忌什么礼法规矩,不知往后岁月他要给陆府惹出多少风波。
先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重重地把书拍在桌上,“莫要再胡言乱语,扰乱课堂。圣人之言,岂容置疑?君为臣纲,君恩浩荡,臣子自当效命,百姓自当顺服,方有太平盛世。”
说罢,他几步走到陆安澜跟前,“把手伸出来!”
陆安澜瞧了瞧先生手中的戒尺,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眼神中却依旧透着倔强。戒尺落下,“啪”的一声脆响,陆安澜疼得眼眶泛红,却硬是没让泪珠滚落。
待课堂稍静,先生又念起《大学》:“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试图将课业拉回正轨。
可陆家公子哪肯罢休,才过片刻,又起身追问:“先生,何为‘齐家’?倘若家中长辈犯错,晚辈也要盲从?保全家门荣耀?”
先生心烦意乱,手中戒尺重重一敲桌案,“荒唐!你不领会先贤,只知肆意扰乱学塾秩序,今日便不必在此听课,去!将近日所学抄录百遍,若抄不完,明日莫要再来!”
安澜心头一震,他虽知会惹得先生不快,却未料到会被直接赶出。众目睽睽之下,他脸颊滚烫,却仍梗着脖子,一声不吭地收拾起笔墨纸砚,大步朝门外走去。
刚迈出门槛,好友王景瑜和刚刚画画的赵煦便匆匆跟了上来。王景瑜因替陆安澜辩解了几句,惹得先生不悦,被一并撵了出来;赵旭则是又欲偷摸描绘这争辩之景,也顺势被先生赶出了学堂。
三人站在学塾外,面面相觑。
此时天色尚早,若是就这般回家,家中长辈见了,少不得一顿数落,追问为何不在学堂。
陆安澜眼睛一转,忽地灵机一动,开口道:“家中三哥殿试不日之前有了名次,此刻应在蹴鞠场玩闹呢,咱们寻他们去!”
王景瑜与赵旭对视一眼,皆点头称是,三人遂一路小跑,直奔校场而去。
校场上,陆家几位兄长正与别家宗室少年踢得热火朝天。
陆安澜扯着嗓子高喊:“哥哥们,带上我和朋友们一道玩耍!”
兄长们闻得声响,扭头瞧见是小弟,笑着招手让他们加入。
陆安澜将手中物件往边上一放,瞬间投入到蹴鞠的欢乐中。
他身姿矫健,奔跑如飞,不多时便将被先生责罚之事抛诸脑后。王景瑜和赵旭也不甘示弱,在球场上左冲右突。一时间,喝彩声、欢笑声交织一处,春日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青春年少、活力四溢的图景。
几人玩得忘乎所以,渐觉疲乏。
陆安澜的三哥陆安桢,七窍玲珑,心中早知弟弟定是又在学堂捅了娄子,此时命丫鬟去打水来喝。
他拉着陆安澜至一旁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安澜,你也不小了,该收收性子,好生读书,日后博取个功名,那才是正途。你且瞅瞅,这般时辰你现身于此,能没闯祸?”
陆安澜一听这话,心头火起,可又念及三哥也是一番好意,强压怒火,站起身来,撒娇赌气道:“哥哥,你们原是不晓得我的心思。我瞧着这周遭,人人迂腐,行事皆不合我脾性。虽说我对朝堂之事心向往之,可如今也灰心丧气了。罢了,我寻思着不如从军去,到那军伍之中历练一番,守家卫国,也不枉此生!”
言罢,双手握拳,眼神中透着几分倔强,又藏着些许无奈。
三哥陆安桢见状,微微皱眉,轻叹一声道:“你这孩子,忒不懂事,从军岂是儿戏?不读好书,不明事理,即使是从军,又如何能成大事?”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赵旭和王景瑜在一旁瞧着,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静静看着。
他对身旁好友赵旭和王景瑜道:“蹴鞠如今也没什么意思,眼看日落,不如去夜市玩个痛快,吃个尽兴。”
赵旭和王景瑜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忙向陆安澜的兄长们拱手告辞。而后快步跟上陆安澜,三人身影渐行渐远,向着热闹夜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