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带着系统在过去 手打无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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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洪流1835

作者:文家浩浩

军事战争幻想

13万字| 连载| 2025-11-17 14:11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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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共20章

正文

第一章:埕头初变

第一章:埕头初变

道光十年三月,闽江的潮雾像一条湿漉漉的白蛇,从汊口摸到岸上,缠过苇荡,掠过晒谷场,贴着祠堂的灰墙一路往上爬。

鸡叫第三遍,灶台才冒出第一缕柴烟。祠堂檐下的木鱼裂了条缝,被风一吹,“咯噔”响一下,又安静得像咽口唾沫。

张晨辉站在祖宗牌位前,肩背微含,右膝缓缓下压,骨节稳稳扣住——不疼。

那种久病初愈的轻松,仿佛一根细线从脚底拔出他前世的阴影;右腿上那道把他从军旅生涯里撕开的伤,在这里,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一阵冷得像刮骨的轻响,从耳后、从骨缝里同时掠过。

他没有惊慌,只是抬了抬眼。

——在。

冰冷的存在感像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敲了敲他的意识,随即隐去。

张晨辉没去追,它不需要语言。他只在心里低低应了一声:等会儿。

门口有脚步,鞋底沾着露水,“唰唰”贴地而来。王伯推门进来,肩头搭着旧棉袄,怀里端着一碗热粥。白气在寒里蜷成一朵花。

“少府主,粥熬稠了些。”王伯小声,“昨夜可有睡?”

“睡了。”张晨辉把碗接过,吹一口,热意扑在眼睫,“只是醒得早。”

王伯悄悄打量他。

少爷回来这几日,像换了个人。眼神不再漂,站得稳,像钉子钉在地里,直直地把一屋潮味压下去。

“仓里粗米还够半月。”王伯道,“再熬一锅,给外头巡夜的护院……还有,昨夜江上静得邪,连渔火都没见两盏。罗四那帮子,不知又打什么主意。”

“静,不见得是好事。”张晨辉放下碗,绕过神龛,推开后门。

潮雾迎面涌进来,带着泥腥与草尖上新冒的甜味。他把手搭在木闩上,像摸一件武器的脊背,掌纹贴住那道冰冷的木纹,心里却像是按住了别的什么。

“王伯,”他回身,“护院五十人,先由我点。村头村尾各搭更台,今夜起常备火,昼夜轮换,不许灭。张家出粮、出盐,不克扣。”

王伯愣了愣:“这是要动大笔了。”

“有人要来摸咱屋檐。”张晨辉淡淡,“屋檐先得架高一点。”

他没有再解释。

廊下,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探了下头。头巾裹得紧,眼圈红:“少府主……我家小豆儿咳了两天,喝了姜汤不见好。”

孩子的肩膀一抽一抽,睫毛上挂着两串水。

张晨辉走过去,指尖按在孩子锁骨下,又按在背脊,“光喝姜不够。回去把罐烫热,别让他吸凉。米粥熬稀了,一次喂两勺,慢慢来。再抓两味药,我让人给你送去。”

女人连声谢,转身时,张晨辉又唤住她:“今晚巡更,你家屋后那条小路别走,绕明处。罗四的人喜欢蹲暗里。”

女人重重点头,捏紧了孩子的小手。

灶房火势更旺,锅盖被蒸汽顶得一颤一颤,像在提醒这个早晨要发生些什么。

张晨辉向祖宗牌位低头一揖,目光垂落,心中一声不响地开口:

系统,招募陆军二十。

什么都没出现。

只是一段时间的感觉,像有人把一粒透明的石子放到他掌心——光滑、确定: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后,祠堂后。

很好。

“王伯,”他出神不过一瞬,“午后会有一批外来壮丁到村西,说是父亲当年在闽江口盐田雇的。你让人把祠堂后空地清干净,扎三顶帐篷,立块牌子:‘盐工歇脚’。”

“老爷竟还有这手?”王伯半信半疑,“少爷,你……”

“父亲做人,不把底牌亮在明处。”张晨辉笑,“我只不过翻了一张。”

王伯应了一声,退去。院里响起“哐当哐当”的动静,旧匾额被抬走,破竹篮被收拾,青砖地扫出一方干净。灶台边,妇人们捏着围裙角张望,有人低声问:少爷要做什么?也有人压着嗓子笑:总比让罗四摸黑进来强。

张晨辉举步要走,忽被厅角一抹黑影拽住视线。

一张发黄的账册,角上压着一枚竹签,写着“土匪借谷——未回”。字被虫啃过,仍可辨。

他取起竹签,轻轻一折,断成两截。

从今天起,不再借。

……

午时,晒谷场边立起一面新旗。

红底黑边,中央一个“张”字,针脚细密,像不肯马虎的一颗心。旗边遮住了半个太阳的光,护院们在阴影里站成四列,粗麻衣服上扎着红绳,腰间短刀油亮。

张晨辉把他们按身手、胆气分成两支巡逻队,每队八人,两个会认路的抄写员坐在门槛上,一笔一划写名字,写到“福”字时停一下,抬头问:你这字怎么写?

“东线——绕村尾山脚;西线——沿江汊口到码头;北线——贴田埂过祠堂回大院。”张晨辉的炭笔在地上划出细线,土屑被风一吹散,又落回去,“每班六个时辰一换。暗号三长一短。抓活口。”

“抓活口作甚?”

“问路。”他抬眼,“问他们从哪儿来,又要去哪儿。”

护院们互相看了看,心里不免发热。张家少爷像白墙上抹了一道颜色,原本灰着、糊着的地方一下子有了形。

村人围在外头看热闹,笑声渐少,脸上渐渐有了某种拘谨的亮光。灶房多生了几口火,粥香顺着风走,连路过的狗都要回头嗅两下。男人们扛木桩、提铁锹往村外走,有年轻人扭头对媳妇咧嘴,像说“晚上回来吃两碗”,也像说“放心,我去守你睡觉的屋檐”。

还有半个时辰。

张晨辉不看表,心里却有钟。他绕到祠堂后院。三顶帐篷已搭好,帆布新得发硬,竹竿刚砍,汁水还湿。王伯把“盐工歇脚”的牌子竖在侧边,端正得像老匠的手。

“少爷,”王伯终究忍不住,“这些人……可信么?”

“可信。”张晨辉看着他,“他们只听命令。”

王伯点头,神色复杂,又忍不住道:“族里有人夸你,也有人嘀咕:‘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你这是要与穷斗、与官斗吗?”

“与饥饿斗,与恐惧斗。”张晨辉笑,“官要来收税,交;强盗要来收命,不交。”

王伯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眼睛却湿了。

……

夕阳把云边烫成淡金。

祠堂后小路尽头,脚步声从轻到齐,稳稳压来。二十个男人穿过竹影交错的窄路,衣裳素净,眼神沉静。为首者远远见到张晨辉,先停,再立正,拳头垂在大腿侧,掌面向后,像被尺子量过。

“辛苦。”张晨辉开口。

他们不说话,只是同时点头。灯光一晃,他们的影子与帐篷一起拉长,又乖顺地缩回脚边。

“从今日起,你们是张家守备队的队头。”张晨辉把声音放稳,“每人领十个村中青壮。十五日,能点灯夜行、不惊、不乱;能列队、能冲锋;能在雨里跑、在泥里爬。吃得苦,张家不亏你们。”

“是!”

声音不大,把帆布震得轻颤。

“对外,”张晨辉转向王伯与族老,“仍说盐田来的壮丁,帮忙修墙护村。旁人问紧了,就说张家被抢怕了,舍得出米粮请外头汉子来站一站。”

族老们点头。一个胡子花白的长叹:“这才像个家主。”

张晨辉笑笑:“是你们让我像。”

……

夜来得快。

第一口壕,从东南角往外开。泥冷得像蛇,唧唧缠在小腿上。有人端灯沿绳线巡一圈,回来把油往灯芯滴一滴。有人脚被泥吸住,往后一仰,一屁股坐进沟里,旁边两人把他拽起来,三个人笑到喘不过气,再接回手里的锄。

张晨辉也下沟。铁锹撞青石“铛”一声,震到虎口发麻。他换手,肌肉的热从小臂往胸口爬,训练课上累出恶心的感觉翻到喉咙,又慢慢落回去。他把石头撬出来,递给旁边的人:“护面用,紧。”

“紧?”

“缝小。”他换词,“雨再大,墙不漏。”

那人点头,像记住了一个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壕沟的阴影把村口灯光剪成碎片,江风穿过苇荡,吹得苇叶哗啦啦响。巡逻队从黑里滑过去,身影与苇影混成一片。打头的队头没拿火把,手背贴着腿走,脚步轻,像猫。

更远处,一束更黑的影从苇根处缓缓抬起一点头,又迅速缩回。

“别急。”队头在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

三名少年兵同时蹲下,呼吸压到最浅。黑影在原地缩了两息,像拿不定主意,终于起身退了一步。脚底踩断一根干苇——“咔嚓”。声音不大,却像敲在空心肚子上。

“现在。”队头吐气。

两个侧翼绕过去,前方那一个直进。三面一合,黑影被按住。火折子戳在泥里,火星在湿气里“呲”了一声灭了。

押到灯下,露出个瘦青年,牙打战,眼硬。他被按跪下,盯着地面,不肯抬头。

“叫什么?”

“阿木。”

“哪的人?”

“白沙。”

“来做什么?”

“看你们有多少人……还有有没有枪。”

“回去告诉罗四,”张晨辉站在门槛边,披着蓑衣,声音不重,“埕头有墙,有火,有兵。要银子,可以谈;要粮,可以买;要命,拿命换。识时务,江上三处码头,给他一半活路。若不识时务——”

他朝江汊口抬了抬下巴。

夜色里,芦苇在很远处分开了一寸,水下有个什么巨物翻了个身,水波微微打到泥里。

谁也没看清,但人的直觉先一步知道:那里有牙。

“你娘会担心你。”张晨辉看着阿木,“回去吧。明日来这边挑两趟水,每担给两钱盐。你娘要是不放心,让她自己来看——筑墙,记功。”

阿木怔了怔,嘴唇抖了一下,不知是冷还是别的。他朝地磕头,起身时腿有些软。走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壕沟里的灯火。灯火稳,像有人用手护着。

风把火吹得一齐点头。

……

子时,工棚的火只余红心。

壕沟第一段封口,内侧夯土堤并排躺着,像两根新磨的臂膀。有人靠木桩打盹,有人把鞋底摊在火边烤,鞋底翻过来翻过去,像两条黑鱼。

张晨辉站在小高地,看脚下那圈炭线——村域的轮廓。那条线的一小段被“实物”替换掉,像一条将醒的蛇,尾巴终于抓住自己。

他把披风拉紧,悄悄到江边。

潮稻的梗在风里低低鸣叫,像某种远古的乐器。

他在心里平静地下令:

海军小型炮艇两艘,随艇水兵四十。丑时起,寅时毕。深水投放,帆布遮盖,白日不出。伪装:旧船翻修。

胸腔里像被敲了一记极轻的钟,回声从骨骼里散开。

水面没有动静,只有月光被湿风撕成碎片。张晨辉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小时候连江外婆家——夏夜睡竹床,天亮前的风最凉,外婆会塞块麦芽糖给他:“再睡一会儿,醒了就有饭吃。”

他笑了一下,笑容在黑里没声地开。

回身时,他踢飞一粒鹅卵石,石头“哧溜”滚进水里,水花小得像被人捂住了嘴。

……

黎明前的风最冷。

张晨辉回到祠堂,王伯端了两碗粥来。粥里放了红糖,甜意从舌根往胃里走,像一小团火。

“少爷,这墙……真能立成?”王伯问,像问墙,也像问命。

“能。”张晨辉把碗扣在木桩上,“三十天,壕堤闭环;四十五天,三门护面立牢;七十五天,角台见形;九十天,江口试炮。”

王伯没听懂数字,只听懂“试炮”。他瞪圆眼:“咱还有炮?”

“白天没有。”张晨辉笑,“夜里有。”

王伯还想问,张晨辉已转身进祠堂。

他展开一张粗糙的村图,压上两枚石子,心里开了另一扇门:

工程界面——村域防御闭环(阶段一)。

工期、用料、运输路径、重点段落,像一个个小钉子,飞快在他脑海里钉稳。

下单:窄轨一千米,蒸汽绞盘两台,石灰窑一座,夯实机四具。三日内到村口,夜间投放,隐蔽。

胸口那只看不见的钟,又轻轻响了一下。

他收起图,回身吩咐:“王伯,再传两件事。其一,学堂复开,孩子们白日读字,先学‘信’和‘约’。其二,挑水送柴的账要记——每挑一担,记一功,年底论功行赏。”

王伯怔怔的,最后只憨声应了:“好字。好日子。”

“还有第三。”张晨辉笑,“把昨夜那个孩子的药包送去,让他娘明晚来工棚领布。”

王伯“哎”了一声,又忍住笑:“少爷,您看——这回,咱真能守住吗?”

“能。”张晨辉抬眼看天。

薄薄的云裂开一线,光像温了一夜的瓷,柔而亮。

“从今天起,埕头有墙,有火,有兵。墙立稳了——我们把胆子往外放一点。”

他没把下半句说出口:把手也伸远一点。

那句话有点冷,他打算再晚些,说给该听的人。

……

天光微亮时,晒谷场边的旗迎风展开。

“张”字像一口才出炉的铁,热着,沉着,亮着。

江面上传来一声极短、极轻的低鸣,像两头沉睡很久的兽在水里换气。

王伯托着一面旧铜盆,气喘吁吁跑来:“少爷——你听!”

他把铜盆朝江面倾过去。风收了,静极之中,那声“呜”更清了半分。

张晨辉抬眼,顺着雾里看不见的线与什么对望了一瞬。他没有笑,只是点了点头,像对一个准时赴约的朋友说:好。

“把新旗插到村口。”他道,“再过三日,会有一批铁器、木料、石灰和轨道来。安排两辆牛车接,推进要快,慢不得。”

“遵命。”

“晚上把巡逻路线再绕远一里。”他又补了一句,“不打,不追,抓活的。”

“记下了。”

“还有——”张晨辉停了停,视线越过祠堂的屋脊,落到远远的东方,“把陈秀才的那盏油灯也擦擦。孩子们要识字,才能懂‘契’和‘约’。”

王伯笑起来:“老秀才听了,得乐得掉胡子。”

张晨辉也笑,笑一半忽然收住。

祠堂外,小路上两个小孩追着跑,前头那一个脚底一滑,坐了满屁股泥。后面那个笑得像鸡叫,笑到一半又猛然一收,生怕吵到谁。

张晨辉走过去,把摔倒的小孩拎起来,拍掉他袖子上的泥:“再跑,去壕里搬石头。”

小孩立刻正经起来:“搬!”

他看着这两团新鲜的生命,心里那一软,与昨夜“试炮”的那一硬,并排躺在胸腔里,互不相碍。

左手按住刀,右手把粥递给人。

这是他要当的少府主。

……

上午,埕头村第一次开了“徭役报名处”。

一只竹筐作桌,三根毛笔、两块墨、一碟盐。来的人出乎意料地多。

“日给米两斤?”

“管红糖粥?”

“满三十日免半年租?”

“都是真的。”抄写员大声复述。

有人把破犁扛来:“我白日耕地,夜里也能推车。”

“算你功。”

“家里有老人孩子的,优先领粥。”

“鳏寡孤独,张家包了。”

人群里先是安静,随即爆出一阵哗然。有人眼睛红了:“这才叫过日子。”

报名的竹签很快插满一笠,抄写员嘴里念着名,手却不慢。背后有人嘟囔:“张家这是在绑人心。”又有人回嘴:“人心绑好了,墙才立得稳。”

张晨辉走过,看到了那只竹笠,心里那把尺悄悄在动。

人心是最硬的砖。

……

申时过后,村尾林子里飘来一缕火星。

巡逻队没点火,只提了黑布兜帽,悄悄从另一条小道绕出去。芦苇“沙沙”作响,偶有野鸟被惊起,飞到半空,又被风压回去。

这一次,来的是两个中年汉子,脚下生得快,眼神却不兇。按住时,俩人一开口就骂,骂得粗,吐沫星子横飞。骂到半句,见张晨辉站在灯下,突然就收了,像被人从后脖颈拎住。

“回去告诉罗四,夜里别摸这条路。”张晨辉道,“我们现在忙着筑墙,他若识时务,绕开埕头一段,闽江上三处码头给他一半活路。若不识时务——”

那两人抬眼,正对上他眼睛里的那点寒。

“——江水会咬人。”

两人齐齐打了个寒噤,点头如捣蒜。

“放了他。”张晨辉摆手,“让他们走回去。”

“少爷!”旁边有人压低声音,“放走了……”

“消息要走才叫消息。”张晨辉不看他,“我们忙着筑墙,也忙着攒功勋。”

“功勋”这个词,村人听不太懂,但“墙”听得懂。“墙立起来”,是从白天到夜里被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话。

到了夜里,连风都像在说:立起来。

……

三更时分,江风起。

两团黑影在水面下缓缓浮起,帆布紧紧罩着,铁甲在月光里只有一线暗亮。没有人看到它们如何出现,也没有人听见船板第一次呼吸的声音。

只有极远处,一声短促的、被水压过的“呜”。

像两头沉睡很久的兽,换了一口气。

张晨辉站在江堤上,看着雾。他的目光穿过雾,像看穿了一个很远的、此刻还不能说出的时间。

从这里出发。

墙立稳了,我们把胆子往外放一点——去谈,去打,去夺。

等到那一天,连江与闽侯之间,不再只是亲戚的路。

他垂下眼,重新把注意力收回眼前:壕的线、火的光、人心的簿。

“王伯,”他回身,“明儿让人把村头那口坏井补一补。水清,心就定。”

“哎!”王伯应,走了两步又折回,“少爷,陈秀才说,学堂第一堂课,教‘信’与‘约’。”

张晨辉笑:“教好。”

“他还说——”王伯挠挠头,憋着话,“说少爷这‘约’,怕叫人怕。”

“怕也要学。”张晨辉道,“不懂‘约’,别人拿契书一压,咱就认了。懂了,才知道哪行哪不行,哪怕死,也要站着死。”

王伯愣住,一时说不出话。

张晨辉拍拍他肩:“回去吧。明儿还要忙。”

他转身,向壕沟走去。

火把在风里点头,像一群人,齐齐在说:好。

……

天亮前最后一刻,祠堂里安静得能听见香灰落地。

张晨辉把手按在粗糙的地图上,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过去,像要把这张纸也暖活。他把石子从“江口”那块拨到“角台”,又拨回“江口”。最后,石子停在“村头”两笔交叉的地方。

——从这里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像把整条闽江咽进肚子,又慢慢吐出去。

外头传来孩子的笑声,鸡的拍翅声,柴火爆开一朵火花的轻响,女人提水走过青石板的脚步。埕头醒了。

张晨辉拉开祠堂门,朝新旗望了一眼。

红地黑边的“张”,在晨雾里像一口刚出炉的铁,热着,沉着,亮着。

他迈出门槛,脚跟落地。

——这一步,算是站住了。

下一步,拔掉山里的土匪。

再下一步,把江上的牙磨利。

再下一步,把远处的风向,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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