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

一望无际的冰原上，遍地的都是尸守和死侍的尸体，将冰层染的深红。

凛冽的寒风撕扯着伤口，路明非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怀里是奄奄一息的路鸣泽。

好像是输了，师姐已经被带走了，去做复活黑王的钥匙，又是那么无力，就多年前那场东京的雨一样。

只是，这次他再也没有逆天改命的权柄。

“不，黑王算个屁啊，哥哥你才是这个世上最强的。我们重临天下之日，尼德霍格也只是逆臣。”

路鸣泽伸手吃力的想抚摸路明非的脸颊，他那原本比火焰还要炽热的黄金瞳熄灭了，只剩下一层灰蒙蒙的雾笼罩了他的眼睛。

路明非从未见过这么虚弱的小魔鬼，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诡计多端的小路鸣泽从来都是威风凛凛的。就像个孩子王一样，可现在小魔鬼的眼神虚弱的像只死小孩。

“你还有什么遗憾吗？哥哥。“

小魔鬼笑了笑，望着面无表情的路明非。

路明非眼神如空洞一样，没有说话。

“还是有的吧，就比如没有泡到你那个暴脾气的师姐，没有和老唐骑着摩托在美国的公路兜风，没有和你那个面瘫的师兄打爆车轴，以及没有和小怪兽在那棵不存在的海棠树下互喂冰淇淋。”

小魔鬼微微的笑了笑，像是嘲笑，又像是怜悯。

“哦不，最后那个并不能算遇憾，顶多算……小怪兽的遗憾。“

“少说点话，兴许还有救。”路明非说。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小魔鬼逐渐流失的体温。

他又抱紧了些，想要给予点温度虽然知道并没有什么用。

“没用的，哥哥，死亡不是一种病。”

“听，钟声敲响了，过去就要开始回溯。哥哥，你准备好了吗？”

小魔鬼轻声说。

“钟声？”路明非望向远处，风雪压着白茫茫的大地，好像是有钟声回荡。

不过在西伯利亚嘈杂的寒风中，也大约都被稀释掉了。

可那钟声竟然变得无比清晰，就像在他眼前，哦不，是他的脑海里回荡。

“哥哥，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去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或者

换一种方式活下去，找一个心仪的女孩。”

小魔鬼那炽热的黄金睡再次燃烧起来，像是回光返照，又像是死灰复燃。

“something…… for nothing”

白光吞噬一切，事物消散殆尽，路明非耳边轻轻的传来小魔鬼的声音。

“可惜的是，这次我就不能陪着你了，哥哥，那样会很孤单的吧？没办法，高耸的王向来都是孤单的。”

“没有谁会陪谁一辈子的吧，原来就连我也不例外”

“但是不要怕，哥哥，我会在世界的尽头等你，尽管我可能会不记得你。”

路鸣泽用尽全身的力气说着，眼里的光芒在渐渐黯淡。

“show me the money”

路明非想要挣扎，想要大声呼喊，可好像都无济于事，他的意识在慢慢模糊。

“比死更可怕的是孤独的活着，可是我们要活着，要咬牙切齿的活着，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哥哥，为什么不吃掉我呢?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累了。“

在白光尽头，路鸣泽小声的说，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