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接着说:“没想到这里不仅有血魔,还有你这个魔头在,莫要再诓骗这无知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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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女子……?”听到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人,这样评价自己,闲亭晚顿时感觉不爽,道:“你!说清楚了,你个假道姑,谁是无知女子了?”
“……”
道姑便没有理会闲亭晚的怒目相对,一把竟把闲亭晚扯到自己身后,再不许她过去。
道姑冷冷的语气说:“今晚你和我一个房间,本道便守在这,定要抓住那血魔!也定不叫你这诱拐良家妇女的魔头在我眼皮低下耍花样。”
“……”
“额!想蹭住就直说呗,”闲亭晚想着还顺便翻了个白眼。
“这位道友,我想你是误会了,这边这个朋友呢,不是什么魔头,他叫白栖婳!他是……”
然而道姑便不听闲亭晚的解释
总之,今晚道姑和闲亭晚躺在了一张床上,第一次和陌生女人睡一起,闲亭晚感觉有点略怪略尴尬。不过因为有个人睡在旁边,她竟睡着的比以往快,睡到一半伸手便抱到个人,有个什么抱着睡,睡的还蛮香的。
睡到一半,闲亭晚感觉到有人用力要把自己从抱着的什么上扯开,便有点半醒未醒,于是翻了个身正准备接着睡,一个女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响了起来,怪吓人的。
闲亭晚警醒了过来。半睁开眼,模模糊糊只见一个红衣的女子直朴自己而来,然后,闲亭晚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她虽有意识,但自己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一看前边镜子里的自己,自己不知何时着了一身红惨惨的衣裙,而对面的道姑用桃木杖直指着自己,脸上却不是漠然的表情,而是仿佛与自己认识了很久一样。
道姑对着闲亭晚,却唤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末敷,不要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了,放下吧,快离开这个姑娘的身体,不要累及无辜。”
闲亭晚还心想末敷是谁,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开始说话:“我的事不用你管,不杀光那些个龌龊之人我是绝不会放下的,我要用他们的血来洗净我的耻辱,我要他们悔不当初,要他们灰飞烟灭。”
“滚出来!”一个沉怒的声音,是睡在隔壁的白栖婳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末敷见势不好,且已得了宿主,便一个飞身夺窗而出,飘然而去。
“闲亭晚…”
听到那个焦急的声音在唤自己,那是白栖婳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原来他一直都记住了自己的名字,闲亭晚心里很是欢喜,可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被带了出去。
自这末敷进入闲亭晚的身体,闲亭晚便觉得自己心中排山倒海般的怨恨难平,戾气深重,难怪着一身血红。也不知这末敷要带着闲亭晚去哪儿。
闲亭晚浑浑噩噩间,似乎来到了一所学校,只感觉末敷支配着自己的身体,穿过一条挂满花枝枯藤的走廊,绕过篮球场,又穿过足球场的绿草地,有微风徐徐出吹着,不冷微凉。已经是夜里三四点了。
末敷抬头呆呆望着一栋教学楼,望着教学楼6层一个窗口,闲亭晚能感受到红莲此刻内心复杂的情绪,能感受到末敷生前在这里一定留下过很多回忆,有欢笑、有痛苦、有仇恨、有执念。
不知不觉,末敷已经来到了刚才眺望的那间教室。坐在了靠窗的一张课桌椅上,环顾着教室四周,似乎在回忆着,在等待着。
之后的每天夜里四点,她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坐在这个位置上等待。闲亭晚能感受到她在等某个人。
到了第四个夜里,那个末敷等的人终于出现了,那人衣裳褴褛,蓬头垢面,原本俊朗的脸已布满风霜,满眼的混浊与沧桑。
“阿敷?”
明显那个人认得她,但此刻这个人已经精疲力尽,双腿一软,要栽倒下去。末敷上前扶住了他,男子奄奄一息地卧倒在末敷怀里。
“阿敷,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当他轻轻抚摸上阿敷的脸颊时,闲亭晚尚还能感受到末敷内心一丝锥心刺骨的温情。
下一刻,男子却突然双眼布满狠戾之色,那种眼神让闲亭晚也感到毛骨悚然。他一刀桶进了末敷的腹部。
“你这个卑贱的女人,,你害得我好惨好苦!”
这无情的一刀,生生把末敷残存的温情、人性,刺得飞灰湮灭,当男子还要再刺第二刀时,末敷的手里已经变化出了一把斧头,并且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
随着末敷浓烈的怨恨,闲亭晚感觉自己也瞬间成了厉鬼恶魔,末敷高举斧头,一刀又一刀地砍了下去,越砍越快,几近疯狂。
刚才还躺在她怀里的那个人,很快便被她砍做了一堆烂泥,而且还冒着热气。
整间教室里弥漫着血的气息,流满了方才那男子浓郁的血。也不知是怎样难消的怨恨,折磨的这个女子变得如此狠毒疯狂。怨气难消。
末敷一挥袖,那瘫血肉连着满地的血便燃烧了起来,末敷瞬间置身于熊熊燃烧的业火中,看着那男子的血肉连同他的灵魂被这业火烧的飞灰湮灭。末敷狰狞地狂笑着,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闲亭晚仿佛回到了末敷的过去,她看到了末敷的过往
很多年前,便是在这所学校里,还是个小女生的末敷认识了佑泽。就是刚才被杀死的那个男孩。
她和佑泽从朋友变做了男女朋友,甚至两人偷偿禁果,可后来因为另一个女孩夕昔的介入,末敷和佑泽分手了。
只是没想到佑泽和夕昔在一起后,佑泽什么都跟夕昔坦白,把他和末敷的事也跟夕昔说。那个夕昔本不是什么好货色,更是个大恶酸坛子,她把末敷骗到一个荒郊野外,找了群男的把末敷侮辱了。
之后的末敷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恶梦与折磨里,有一天她终于受不了了,独自一步一步走入大海,想用死来洗清自己满身的污浊,但还是被一名法号累世的小道姑给救了,也就是穆清瓷,在道姑的点化开导下,末敷随着累世在深山一心问道,波澜不惊地过了悠悠三四载。
可末敷心中的那个结却是从来就没有解开过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心结越来越大。天天所念所修的道法只会让她越来越感到自己的肮脏罪恶。
在穆清瓷没留神的一天,末敷终究自焚而亡了。
成了孤魂野鬼的末敷怨恨之气更加膨胀难平,自此末敷四处为祸人间。而道姑也自此四处追捕血魔末敷
末敷带着闲亭晚的身体晃晃悠悠来到了一处荒野人家,末敷通过闲亭晚的眼睛深情地望着那栋她深深思念却再也回不去的小房子,她想她的父母,她再也回不去的家。
末敷摇响了手腕的铃铛,一眨眼便不知从哪笨笨跳跳出个可爱的白色小奶虎,可爱的要紧。
闲亭晚忍不住伸手把这小白虎抱入怀中,真是好可爱,她摸了摸小白虎的小脑袋,它摇头晃脑对着闲亭晚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奶地嗷嗷叫了两声。
等闲亭晚不舍地把小白虎放回地面直起身再看眼前时,眼前的景物已经翻天覆地换了一个模样。
末敷告诉她,小白虎带她们来到了鬼界。闲亭晚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好吧,经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闲亭晚的接受能力是越来越强了。一转身,方才那只鬼界使者小白虎,早已经三嘣两跳地消失在热闹的鬼市中了。
末敷带着闲亭晚走进一家鬼世的茶楼。
“阿敷回来了!要喝什么茶?”
一个长相儒雅文艺,语调自然舒服的男人,带着一副银眶眼镜,抬头看了末敷一眼,开始自顾自新云流水般展示他的茶艺。
末敷道:“竹林黛妃!”
男人不以为然道:“又是这个啊?不腻吗?”
红莲懒懒的声音说:“不腻”
男子抬眼看了看她,道:“看你这一脸疲惫的,你家道长姐姐没追到鬼界来吧?”
“……”
见末敷还是没精打采的,男子开始打量起末敷这次用的这个身体,惊讶的语气道:“唉!你这副皮囊不错额,这个女人是谁啊?长的有韵味,嗯,很有感觉。比你家那个鬼见仇的穆清瓷舒服顺眼多了。”
红莲没好好气的说:“额!你见了道长自然要愁,道长也没需要你看着顺眼,不过你确实有眼光,知道她和谁有关系吗?说出来吓死你”
男子更加好奇了:“额!谁啊,这么夸张,不过我早已经死了额!哈哈”
末敷咳了咳,道:“这个女人貌似和鬼王的那个绯闻男友有一腿,我偶然间找到那个白栖婳的时候,他就和这个女的住一起!挺……”
听完末敷的描述,闲亭晚已经哭笑不得,心想:“他们的老大又是谁,谁他妈什么时候和谁有一腿,操!都什么鬼!”
对面的斯文败类眼眼镜男也已经惊掉了下巴,那副表情有那么一点符合闲亭晚此刻的心情。
斯文男道:“末敷,你丫胆子也忒大了,这么说这姑娘他妈是咱们老大的情敌呀,你都敢带回来,我佩服你了”
末敷有点哭笑不得,道:“得了吧,紫檀,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今天没什么心情和你瞎扯。”
紫檀顿了顿,道:“看出来了”
一杯泡好的茶放在了面前
“……”
茶楼外,女孩们都群魔乱舞地往外跑,外面突然躁动哗然起来。
末敷看看手里的茶,疑惑道:“额!那些女人怎么回事,跑得那么急,莫不是你的茶点里有泻药?”
紫檀一阵吐血,道:“哦哦,最近新来了个偶像!正在这搞演出,回馈粉丝呢!”
“偶像?”末敷更加疑惑。
紫檀解释到:“就是那个谁,桐溪啊!你在人间应该关注过他吧,韩国185小鲜肉啊,长的很帅也很有才华,可惜想不通,前几天跑咱这来了。他的自杀离世在人间貌似引起不小轰动。你不会没关注到吧?”
末敷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额!不就是个恶心巴拉的臭男人,我关注做什么,没想到鬼界也有这么多花痴少女,真是无语。”
“额!”
紫檀吧嗒了下嘴唇,终是无话可说。
末敷很淡定,某人听到这个消息却不淡定了,闲亭晚内心已是排山倒海了,啊啊啊!这个消息对于追星少女来说,可是爆炸性的。
桐溪小哥哥额,长的真的真的超好看的,在网上看到他去世的消息的时候啊,闲亭晚还心疼伤心了好一阵!现在可以去见本尊,为什么不去呢。桐溪生前在韩国,闲亭晚也没多余的时间多余的钱飞去看他,现在小哥哥就在这里,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啊。
闲亭晚花痴的洪荒之力简直爆发得不行,末敷也是没办法,破天荒的愿意成全下她。
闲亭晚和末敷便加入了花痴大军,看桐溪小哥哥的演唱会去了,没想到还歪打正着的抢到第一排的位置。
桐溪小哥哥拿着话筒在舞台上春风和煦般微笑着对前来的粉丝发表感言。
“让我们尽情的享受此刻吧!……”
吉他前奏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轰炸式的一阵又一阵的音乐高潮,粉丝们的也随之情绪高涨,沸腾起来。
一曲毕,桐溪又说了很多话,之后是幸运粉丝抽奖环节,桐溪优雅地坐在钢琴旁边,摇身一变钢琴小王子,一束灯光随着他的钢琴声在人群中照耀,搜寻,当他随意弹奏的曲子戛然而止的时候,灯光锁定哪个粉丝,就可以上台和偶像亲密接触。
灯管不断的扫射,转换,下面的少女们随着灯光的晃动而沸腾。随着音乐一次又一次响起又停止,已经产生了多个幸运粉丝。大家上去无非是求签名、求合照、求抱抱、求牵手之类的,闲亭晚坐在下面正自感叹,没想到这鬼节也和人间差不多。
音乐突然停止,那束光就恰巧照到了她旁边的女孩子身上,由于末敷答应暂时让闲亭晚自己主导控制身体,末敷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闲亭晚看到那束光就差一个音符就照到自己了,很是不甘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挥着手大声朝桐溪和灯光师喊,选我、选我。
桐溪嘴角温柔地弯了弯,“咚”,场上响起一个音符,灯光终于照耀到了闲亭晚的身上,她整个人都因为兴奋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她慌手慌脚地走上舞台。心里排山倒海的感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近偶像,真是棒呆了。在人间桐溪还活着的时候,闲亭晚可是花痴过他好长一段时间的。
“呐!是位很可爱的粉丝姐姐呢,哈哈,姐姐怎么称呼呢?”
闲亭晚因为紧张,有些呆呆的,她呆呆地回答道:“我,我叫闲亭…晚。”
“嗯呐!很好听的名字哦,姐姐有什么心愿或相对我说的吗?”
“嗯嗯,我有好多话,桐溪,我好喜欢你,一直是你的小粉丝来着,我想告诉你,大家都很想你,你走了好多人都很伤心”
闲亭晚说着有些红了眼眶。
某处高楼上,一个修长优美的身影半倚楼台,静静地看着不远处舞台上的动向。
“紫檀,这个就是在人界和栖婳在一起的女人吗?”
紫檀恭敬地答道:“是的,鬼尊大人”
慕凰扯了扯嘴角,“本座观了半日,也没觉出她有何特别,不过一平淡无奇肤浅之女子,呵!阿婳真是好眼光。”
紫檀奉承地道:“是是是,此小小女子和鬼尊比那真是天上地下,没得比,白栖婳那厮真真眼瞎!”
“嗯?”慕凰一记眼刀。
紫檀自知说错了话,立马闭了嘴,吓得直哆嗦。
慕凰已经背转了身,道:“罢了,把这女孩提来,有用。”
“是”紫檀应了声,向下属挥手示意。也转身随慕凰离开了。
舞台上,桐溪已经看到了高楼上慕凰那不太好看的脸色。
他看着满脸热枕的闲亭晚,依旧微笑着道了声了可以!
闲亭晚上台后便给了桐溪一个拥抱,终于抱到了偶像,幸福到舍不得撒手,差点就要哭鼻子。
“闲亭晚”
就在她沉溺在拥抱偶像的兴奋与感动中其中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抬起头一看,是白栖婳和穆清瓷,他们艰难地穿梭在人群里,貌似找了闲亭晚很久。
闲亭晚吃了一惊:“我去,他俩啥时候追来的。”
然而白栖婳这一声呼唤,也把打盹的末敷给唤醒了,她一看自己正抱着个男人,立马打出一掌,桐溪小哥哥就这样无情地被她打飞了。
末敷见累世追来了,正要跑,两个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架住了闲亭晚这个凡胎肉体。末敷见势不妙,终于离开了闲亭晚的身体,开溜了。
由于当着万千少女的面,偶像被自个粉丝当场打飞,场面一度混乱失控,闲亭晚他们还在下面更加挤不上来。
“想要这个女人,就到魑魅宫来,帝君在殿内恭候栖婳大人。”
两个黑影对白栖婳说完这话,便架着闲亭晚飞走了。
闲亭晚眼前一黑,待她再次看得清周围时,已经在一个精致华丽,香气四溢的屋子里了。
推开窗子往外一看,自己原来正身处一座高楼之上,想必就是魑魅宫了,一眼望去,宫墙外漫无边际的彼岸花闪着红色的荧光,还有很多冒着绿色荧光的鬼灯飘来飘去。大街小巷笼罩在这些花红灯绿的光里。
不过包围身下这座楼的却不是彼岸花,而是各色的蔷薇。阵阵花香扑鼻,没想到鬼界也有这种让人惬意的地方。也不知这魑魅宫住的是什么人,听说是个鬼王,那应该长的凶神恶煞吧,他会不会吃了自己啊,闲亭晚心想。
过来一会儿,一个长的很可爱的女孩子走了见来,道:“姑娘,我家大人有请!”
闲亭晚心里一个咯噔,“好吧,这么快那个凶神恶煞的鬼王就要见我了,话说素未谋面的我哪里招惹他了,为什么要见我,难不成因为我是个被带到鬼界的凡胎肉身,真要吃了我”
闲亭晚边心里害怕边咒骂罪魁祸首:“红莲,你个黑心鬼,把我带到这来,一有危险自己开溜,不管我死活,可恶。”
经过好几个房间,终于在一个房门前停下,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挥开门,请了闲亭晚进去,一进去,闲亭晚便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一言不发地站在前面,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还没等闲亭晚吓得腿软跪地。一阵疾风直逼而来,一只手温柔地揽住了闲亭晚的腰,这个人、哦不,这个鬼另一只好看的过份的手,轻佻地勾起闲亭晚的下巴,脸离的她很近很近,闲亭晚这才看清,鬼王长的和凶神恶煞一点边都不沾,反而是好看的不得了,长长的黑色披风下是一身黑色西装,衬托得他的身材修长潇洒。半长的一头墨黑秀发被别在耳后,露出一张妖艳又极具强大野性的俊脸,闲亭晚吞了吞嗓子眼,显然已经被鬼王的美貌给彻底征服了。
鬼王暗潮汹涌的瞳孔盯着闲亭晚打量了一小会儿,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响起:“栖婳似乎很在意你?你叫闲亭晚?”
闲亭晚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只听到他问自己的名字,于是便痴痴地点了点头。
慕凰笑了笑,道:“没想到他那样的人有一天也会在意起这样渺小如尘埃般的凡间女子。”
“额!”
闲亭晚更听不懂他想说什么了,只呆呆的表情看着他,慕凰手指轻轻摸索她的下巴,笑意更深,如此明艳耀眼,慕凰的长相,是那种任谁都无法拒绝,他看你一眼对你笑一下你便会彻底沦陷的那种长相
“本座想娶你为妻,姑娘可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