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命
君曦第二天起床想要练剑，发现自己的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盛年平常的佩剑。
君曦有些疑惑。自己有剑，那她的剑干嘛。
君曦拉起剑，使剑出鞘，细细打量着。也是好剑，便没去找白盛年讨剑。
昨日白思立送清川走之后，便约了今日去听曲。
经过马场的事件，清川就是在想出去也不会和白思立一起，想拒绝的时候，白思立已经扬尘而去。
白思立来到慕容府上，见大门紧闭，便叫侍从去敲门。好些时候，才有人来打开了些许门。
来者先行了礼。
“王爷，今日我家小姐身体不适，特让奴来转告不能赴约，还请王爷见谅。“
“身体不适？”白思立哪里听不出来，哪里是身体不适，分明是不想和他出去。
“慕容将军为朝廷征战沙场，在战场上牺牲，是有功于社稷之人，剩此遗孀，如今不适，本王身为王爷，应当前去看望，嬷嬷说本王说的对不对？”白思立语气恭敬，但嬷嬷不知怎么还是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那王爷请进。”
嬷嬷先进了门，命令小厮打开正门迎白思立进去。
白思立一路往清川的院子走去。清川院内的侍女见到白思立有些意外。
小姐不是吩咐了不让进来的么，怎么？侍女见情况不对，放下手中的事，一路小跑往院子去了。
也顾不得有多粗鲁，砰的一声就推门而入。正在练字的清川被下了一跳，原本的静字只剩最后一笔，被这一惊，直勾勾的竖了下去。练了这么一个上午，就这未完成的静还令清川满意，现在….清川鼓着腮帮子，将写的字揉了。
“怎么如此咋咋呼呼。“
“小姐，王爷朝着这边过来啦。“侍女便喘着气便说道。反身彭的一声把门合上。
“王爷？王爷！“
“不是吩咐告诉他我病了吗？我病了，他还进来干什么？“清川急得在屋里乱窜。
“小姐，小姐先退了衣裳上床。”侍女边说边扒了清川的衣服。
“头饰、头饰。”清川着急的说道，还好平时清川戴的头饰较少，卸下来也方便。
清川抓了抓头发，跳上了床。下一刻，白思立就推门而入。
清川心虚极了，听着白思立的脚步声慢慢的临近，干脆闭上眼睛。
“日上三杆了还不起？”白思立进门看到桌上的笔墨纸砚，知道清川在练字。这一问看似是问侍女，实际上是在问清川。清川也拿不准白思立问的是谁，在考虑要不要答。
“我家小姐醒来了，又睡了过去。”
“午餐呢？”
“已经吃过了。“
清川练了一上午自然是饿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清川捂着肚子尴尬极了，心中默念白思立没有听到，没有听到。
白思立低声笑了。
清川装不下去了，假装清醒的样子。
“有些饿了。“清川故作慵懒的说道。
“你怎么在这？”
“听说你病了，我进来看看，哪里不舒服？“看清川这样，白思立决定陪她演演。
“胃不舒服。“
“饿的？“清川被这一问羞红了脸。
“今日的病妆倒是精致。“
“女为悦己者容。“清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为了我？”
清川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辩解。
“为了我自己。怎么就为了你。”清川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聊天的间隙，侍女已经将菜放好。
“起床吃饭吧。“白思立拉着她想要起来。
清川想着刚刚脱得只剩一件内衣。
“王爷，这是臣女的闺房，虽说是来探望，可是这样好像有些不妥当。毕竟孤男寡女，惹人争议。“
“我说过，你会是我的妻子，何来争议。“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当上您的妻子。“
“你信命吗？“
清川不明白她的意思。
“七哥和七嫂如今两情相悦，可他们当初也是奉旨成婚，慕君曦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是碰巧都是彼此想要找的人，这是慕君曦的命。你嫁给我不管最后结局会是什么，你都是要进十四王府的人，这是你的命。”
“我不信命。”
“我记得每个月，府内的人都会向边塞的将军汇报府内的情况。我记得就是今天了吧。不久之后，你的叔叔们大约就要上朝找我算账。”
“是又如何。叔叔们怎会如此容易的将我嫁给你。“
“确实不容易，皇上、白盛年甚至其他皇子，都对边塞的军队虎视眈眈，想要收入麾下。白盛年已经有了慕家强大的势力，你想嫁给白盛年父皇不可能同意。嫁给其他的皇子，有谁敢娶你？就算有人有这个胆子，那也是靠不住的靠山。难不成你想嫁给我父皇？”
“叔叔们年事已高，可以将权利归还。”
“归还权利？清川你可真是天真。”白思立有些好笑的划过清川的脸。
“你叔叔们在边境树了多少敌人，他们数的过来吗？没了实权，不管在边境还是在皇城，都只有死路一条。”清川看着白思立平静的陈述，自己无法反驳。
“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我。而我，不得不娶你。”
白思立看着清川思考的样子。
清川握紧了拳头，一把朝白思立的胸口捶去。
“王爷！”清川这样的弱女子能有多少的力气。
“无碍。”
“你让我想想吧。反正叔叔要赶回来也还要好久。”
白思立想着不能逼得太急，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之后的日子里，清川日日都睡不着。听侍女说皇上准了叔叔们回来探望，不久就要到达皇城了。
清川掐着指头算着日子。在叔叔们回来的前一天，清川去了白思立的府上。
“想清楚了？“
“嗯。“叔叔们对她那么好，知道她不想嫁人自然不会逼迫她，但是仔细想想，确实无路可退。
“明日你叔叔们回来，我先去见你叔叔们，然后去请皇上赐婚。”白思立不知清川怎么突然想通了，现在他也没心思细细考究，只觉得欣喜。
“不，今天就去吧。”
“今天？”
“对。“白思立不知道为什么清川这么着急，但这是她第一个要求，也不是难办的事。
“你等我换身衣服。”
“嗯。”
白思立换衣服的同时，派人进宫提前禀报了皇贵妃。
皇贵妃欣喜极了。
皇上看着跪在面前的白思立和慕容清川，觉得挺登对。对于这个儿子，自己还是有期盼的，慕容清川既然喜欢白思立，自己对这个婚事也没有什么不满意。只是这么大的事，做母亲的也应有权利决定。便带着两人去了皇贵妃宫中。皇贵妃心下喜悦更甚，自小产以来，皇上几乎没来过宫里，来了也只是相对无言。
皇贵妃因此越看清川越喜欢，两人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消息传到白盛年府上的时候，白盛年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剑送给君曦。
君曦细细打量抚摸着剑，剑上的花纹，剑的锋利程度君曦都喜欢极了，简直爱不释手。
“想不到你还会这么多。”
“多谢夫人夸奖。“
“对了，我哥送我的那把剑呢？”
“收到库房中了，有了我的剑，怎么还惦念着你哥哥的？”
“我哥的醋你也吃。“君曦看着白盛年故作生气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上去。
白盛年沉浸在君曦的吻中。
“现在不生气了。“
望舒到了两人面前，打断了两人的温馨。
“王爷。“
“何事？“
“皇上赐婚，将慕容家的小姐赐给了十四王爷。“
“慕容家的小姐？慕容清川?“
“是。“
“怎么会突然赐婚？“君曦有些不解。
“慕容小姐和十四王爷一起进宫请皇上赐婚。”
君曦低着头，白盛年不知她在想着什么。
清川鲜少出门，怎么和白思立缠在一起？
“知道了，下去吧。”君曦看着白盛年的脸上一点也不意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白盛年揽过君曦，坐在椅子上。
“嗯。”
“你为什么不阻止？”君曦有些着急的质问。
“为何要阻止？”
“你明知道白思立玩世不恭！“
“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白盛年把头埋在君曦的颈中。
“你不怕吗？白思立有了边塞的军队？“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白盛年看着君曦跳脚的样子，隐约猜到两个姑娘之间的关系或许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
“大家都说你和慕容家的小姐水火不容？”君曦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
“再怎么水火不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进火坑吧。盛年，你帮帮忙好不好。”君曦抓着她的袖子撒娇道。
“圣旨一下，何况还是慕容家的小姐跟着十四一起去求的婚，我如何帮忙？何况嫁给十四也是慕容小姐最好的归宿。“
最好的归宿，最好的归宿。君曦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两个人就这样不知沉默了多久。
“盛年。“
“嗯？“闭目养神的白盛年听到君曦在叫她。
“如果当初皇上赐婚，嫁给你的人不是我，你也会娶吗？“君曦认真的看着白盛年，等着他的回答。
白盛年缓缓睁眼。
“没有如果，君曦。“白盛年摸着君曦的头温柔的说道。就算有，我也会让他变成如果。白盛年在心中默默的补充。
君曦见白盛年如此回答，想着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会娶的吧。毕竟皇家圣旨，无人能抗。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
白盛年自然是感受到了怀中女人心绪的变化。搂着他的手更紧了紧。
“别多想，嗯？”
“嗯。”君曦笑了笑，示意他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