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晚上,我和麻辣烫和嫣然在宿舍里埋头苦背下一科,澜澜哼着小曲儿推门而入。她满面红光,喜悦之情全洋溢在脸上。
“中彩票了,这么高兴。”麻辣烫说。
“面试怎么样?难不难?”我问。
“咋样,咋样?”嫣然问。
瞧,我们三个,不等澜澜放下书包,我们先把她问一遍。
“姐妹们,我觉得我今天的状态不错。虽然一开始有些紧张,但是后来简直一路畅通。我备考只用了十分钟,剩下的十分钟别人还在写教案,可是我已经在心里把讲课流程过了一遍了。而且……”澜澜清了清嗓子,“而且,我的结构化问答的两道题正好我看到过。最后的答辩也很简单。总之……”
“总之你能过,唉,我的二级啊,再不过我就毕业了。”嫣然说。
澜澜的面试肯定没问题了,她的状态很好,但这样会给同样等待查成绩的嫣然带来压力。不知为什么嫣然的计算机二级就是过不了,我们大一的时候就考过了,可嫣然每次不是59就是58。嫣然说这是她过不去的坎了。
“没事,老娘相信你。”麻辣烫对嫣然说。
“嫣然,你没问题的。大家现在都好好复习明天要考的科目吧。”我说。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书本翻页的声音。我能感觉到嫣然的情绪不高,我知道她的压力很大,虽然二级算不算什么重要的考试,但毕竟嫣然在这同一个地方跌倒了好几次。
作为考研一份子,我深深理解嫣然的压力,可我无能为力。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我也是一塌糊涂。
快放假时迎来了让嫣然倍感揪心的日子,嫣然不停地刷新着电脑页面。虽然是大冬天的,可她的额头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嫣然,你至于吗?来给条毛巾擦擦汗。”麻辣烫夸张地递给嫣然一条大毛巾。
“哎呀,麻辣烫你不要打扰嫣然,她心里急着呢。”澜澜总是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心思,也格外的体贴人。
我听着嫣然不停地点击鼠标的声音,她确实很急,甚至可以说有些粗暴。早知道嫣然家教很好,做事也是有条不紊的,今天看来,家教再好的人也有狂躁的时候。毕竟针扎在谁身上谁疼。
“现在这个系统肯定特别挤。嫣然,把你的账号和密码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查吧,看谁先挤上。”我说。
宿舍四个人都打着电脑开始查询,无奈页面总是显示网页走丢了。大概一刻钟过去了,我终于挤了进去。
“我进去了,我进去了。”我说。
“怎么样,多少分,过了吗?”麻辣烫问。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澜澜双手合十在祈祷着。
只有嫣然一副悲伤的表情。
“别着急,我看看哈。”
宿舍四个人屏息以待。
“61,过了,嫣然你过了。”我大叫起来。
“真的吗,我看看。”嫣然跑过来凑到电脑面前,“老天啊。”
“哎,今年我四级应该没问题了,澜澜教师资格证也没问题,现在嫣然也放心了,咱们考完是不是应该吃个饭啊?”麻辣烫说。
“好啊,为了我们即将到来的寒假,为了我们的努力。”我说。
“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你还没考研呢。”麻辣烫又怼我。
“我替你们高兴,不行啊。”我笑着说,“澜澜,嫣然去不去?”
“去,当然去了。”
“必须去。”
临时决定聚餐,没有任何打算,最后麻辣烫提议去吃火锅。
四个人裹着棉袄大衣走在马路上,北风呼啸,心里却艳阳高照。
放寒假有一段时间了,我发现弟弟的房间里贴了好多民谣歌手的海报,他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本厚厚的民谣歌谱。
听我妈说,我弟最近迷上了民谣。鉴于我弟的成绩不是很好,考不考得上高中还不一定。我妈就打算让他学习吉他,以后以特长生的身份进入高中,相比来说可能几率更大。
冬天的天早上六点还有些暗,我听见弟弟起床洗漱然后关门的声音。
我妈说他是去上吉他课了。看来我弟真的喜欢吉他或者说民谣了,这次是动真格的。
要知道我们家在农村,是个极其普通的家庭,学习音乐这方面的东西是很耗费钱的,而且我们村子里也没有学吉他或者其他乐器的,我弟算是第一人吧。所以我能想像到我妈一定苦口婆心的对我弟教导了一番,让他好好学习,别辜负父母期望。
这个假期的日子应该是我过的最舒坦的了。我妈知道我考研学习辛苦,不但不用我干家务,还每天早晚的来我房间给我加餐,没过几天我的体重就直线飙升。惹得我弟直接抗议不公平。
我妈说,有什么不公平的,你姐学习累。
我弟撅着嘴说,他学吉他更累,每天天不亮就去上课。
我妈说,男孩子吃的苦算什么。
我弟无语。
当然我也很好心的在我妈给我做了好吃的的时候叫我弟来一起分享。
“姐,还是你好。”我弟说。
“应该是老妈好。”我说。
我弟没说话低下头吃东西。
“吉他学得怎么样了,弹一段给你姐我听听。”我说。
“姐,你听什么?”
“你会什么?”
我弟想了半天说,我给你弹一首《成都》吧,这是我目前最喜欢的。
我弟的嗓音属于那种略有沙哑的感觉,应该叫烟嗓吧。
“姐,怎么样,我唱的?”
我假装拭了拭眼泪说:“你唱的太沧桑了,太感人了。”
我弟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他白了我一眼:“赵雷这首歌是有故事的,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更简单的单身狗根本体会不出这首歌的感情。“
我弟竟然赤裸裸的鄙视我。
“你再说一遍。“
“单身狗。“
“你……这么说你和那个女生还没分呢?“
“托您的福,我们好着呢。“
“行,你厉害。坐等某人失恋的时候。“
我弟没理我抱着吉他出去了。我是不是太毒舌了?
“喂,你看你把我床上坐的,都是沙子。“我喊了一句。我知道我弟每天练吉他时怕吵到邻居,就跑去河边练习。想想我弟也蛮帅的,有追求。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我小时候从来都是捉鱼摸虾,上墙爬树,活脱脱的野孩子。什么兴趣班,什么补习班,那是电视里的孩子的生活。不过,也幸好,我的童年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