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灵鸾梭就要彻底脱离黎忝的掌控了,邱应天也不再卖关子,告诉了黎忝收服灵鸾梭的方法。
“先滴血认主,然后以自身元气包裹,将其吞下,存放在丹田之中,以后它会自主吸收你的元气来蕴养自身。”
黎忝手忙脚乱之际,又是在水中无处借力,直接将手指用劲按在灵鸾梭的尖端,灵鸾梭刺破黎忝的手指后,一阵强大的吸力袭来,不断地吮吸着他体内的精血,直至灵鸾梭的整个梭身染上了一层血红之色,那股吸力才停了下来。
血红之色覆盖住灵鸾梭的梭身后,其体表外的华丽流光逐渐隐去,隐去流光后的灵鸾梭变得朴实无华,肉眼看上去毫无特殊之处,恐怕将之丢在路边,也不会有人注意。
黎忝看着在手掌中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的灵鸾梭,艰难地滚动了两下喉结,据先前邱应天所说,想要蕴养这柄暗兵,他还要吞下这柄灵鸾梭才算是完成认主仪式。
黎忝握着不再跳动的灵鸾梭慢慢靠近嘴边,犹豫片刻后又缓缓挪开,再次靠近,又再次挪开,如此循环往复了四次,还是没把灵鸾梭吞下去。
邱应天在岸上看得直瞪眼,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拂袖而去。
浸泡在池水里的黎忝还浑然不知,双眼只是盯着灵鸾梭的两头尖端,一副犹豫看似难产便秘的神情,他是生怕吞到一半,这灵鸾梭像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那就真是悲情了。
毕竟,这般尖锐的利器,要划破他的喉咙是轻而易举之事。
待得第五次时,黎忝仿佛是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闭上双眼,调动元气护住自己的喉管和肠道,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膜,然后将灵鸾梭放入嘴中一口吞下。
其本来以为会有磨人的痛苦伴随,但灵鸾梭却是像一团水般,从其口中直接滑下,没有产生丝毫的不适感,滑入他的肠胃后便是消失不见,但黎忝闭着的双眼却是慢慢舒展开,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灵鸾梭此刻所处的位置。
正是八脉齐聚之地,丹田!
此刻灵鸾梭正乖巧地静立在丹田中,与之前的闹腾相较,宛如换了一个性情,转眼间便成了一个乖宝宝。
黎忝想问问关于灵鸾梭的其它相关事宜,可当他抬头看向岸边时,哪里还有邱老头的半分踪影,将湿透的头发束在脑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黎忝慢吞吞地上了岸。
回到阔别近半月之久的小木房,摸着那块由自己亲手砍倒削平的大木板,黎忝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犹记得当时还生硬无比,现在早已经被风干了,摸上去的感觉也不如之前挫手。
坐在风干的木床上,黎忝看向窗外,一抹余晖照射下来,温和暖人的余晖中,黎城和楚玉以及福叔的面容被无限放大,黎忝心中一时感到深深的惆怅。
“爹,娘,福叔,忝儿好想你们。”
上一秒还温和平静,下一秒却是眼露凶光,拳头紧握,用力捶在厚厚的木板上。
“一群老顽固,待我羽翼丰满之时,我非拆了你们视如珍宝的祖塔不可,到时,我要打碎你们的高傲,替我爹娘讨回一个公道!”
…………
翌日,清晨时分
木板床上,大汗淋漓的黎忝屈膝盘腿打坐,手上的印法虽已停下,但由其现在保持的手势,依然能明显地看出,他所打的手印正是黎城所交给他的那套印法。
黎城曾经告诫过他,不论如何,也不能停下这套印法的演绎,至少一天要打上一遍,不可懈怠。
黎忝虽不知道这套印法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演绎它会有何功效,但他一直谨记着父亲的叮嘱,从不曾落下这套印法的练习。
因为拥有小黎忝的记忆,黎忝记得,以前小黎忝练习这套印法时,不会有任何负担,可以一天练习数十次都不会感觉到半点劳累。
可自从他复生觉醒火灵血脉之后,随着修为的提升,这套印法却越来越难演练,每一次演练,几乎都会将他全身的精力抽干,往往演练完一整套印法之后,他大约需要两个时辰的休息才能恢复体力。
这种情形若是放在以前小黎忝的身上,是难以想象的,他也曾怀疑是不是自己复生后遗忘了哪一处细节,这才导致现在吃力的缘由。
可当他反反复复仔细地回忆了几遍之后,发现并没有记错的地方,相反,他现在的印法演练要比以前熟练许多,可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如今这种奇怪的现象。
现今父亲也不在身边,他连答疑解惑的人都找不到,他本想在邱应天面前演练一遍,让师傅给自己一些指导,可父亲曾经也嘱咐过他,这套印法不可以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即使这个人与他再亲密,也不可以!
不过,黎忝坚信父亲不会加害自己,所以虽然有很多疑惑之处,但他依然没有放下这套印法的演练,不论如何劳累,他每晚都会练习一遍。
放下维持了半宿的掌印,睁开紧闭的双眼,擦拭了额头与两鬓的汗水,黎忝吐出一口浊气。
黎忝并不知道,在他放下掌印的那一刻,在其体内的丹田中心处,一枚紫蓝色的火种微微跳动了一下,颜色也变得深邃了些许,但这种变化极其细微,细微到黎忝本人也没有任何察觉。
同样是处于黎忝丹田中的灵鸾梭,却是离紫蓝色的火种远远的,这只由邱应天师傅亲手所制的暗兵,对紫蓝色的火种却是保持着一颗敬畏之心,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为什么现在演练这套印法会这般吃力,而且每次演练完后,修为不但没有丝毫的长进,反而感到浑身酸痛无力,犹如经历了一场大战。”
伸展了几下手臂,黎忝试图去减轻身上的酸痛感,可其刚刚抬起手臂,身体便如一尊雕塑一样僵化下来,同时脸上突然间挂满了狂喜之色,不顾身体的负荷与酸痛,其还未伸展开的手臂略显艰难地收回,捏起一个兰花指放于盘坐的双膝上。
那停滞了近一月之久的修为壁障,竟是在此时开始松动起来,并且松动的迹象越来越强烈。
他刚刚还寻思着向邱应天讨要足够的元石,去丹堂购买几枚聚元散,积累元气,来冲击一下自己的修为,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周围里许空间内的元气聚拢,形成了一个漏斗状垂在黎忝的天灵盖上,漏斗中的元气纷纷往下灌注入黎忝的天灵盖,然后游走于他的奇经八脉。
黎忝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些注入体内的元气,然后毫不犹豫地调动丹田中的紫蓝火焰,小小的火种如被人浇了油,瞬间喷薄出大量的紫蓝火焰,追逐着进入黎忝经脉的元气流。
每一道被紫蓝火焰追赶上的元气流,无一例外地统统被其吞噬炼化,而随着紫蓝火焰对元气流的炼化,黎忝的修为也是一路高歌猛进。
凝脉四层,凝脉四层中期,凝脉四层巅峰,凝脉五层,凝脉五层中期,凝脉五层巅峰,凝脉六层。
注入的元气数量,远远超过紫蓝火焰的炼化极限,当紫蓝火焰所能炼化的元气达到饱和度时,多余的元气本应溢出黎忝的体外。
可当那些多余的元气想原路回归漏斗时,一直安静待着的灵鸾梭突然发出一股吸力,滴血认主时隐去的流光再次弥漫梭身,想逃跑的元气纷纷被拉扯下来,成为了灵鸾梭的养料。
得到了大量元气的滋养,灵鸾梭发出一声欢快的愉悦,微微颤动了几下,紫蓝火种似是看不惯灵鸾梭的得势,火焰跳动间发出‘嗞嗞’的声音,灵鸾梭像是做错事的孩童般,瞬间安分下来。
黎忝的修为最终停留在了凝脉六层,那股提升的势头才慢慢缓了下来,当黎忝的修为达到凝脉六层中期时,其天灵盖上的漏斗中的元气已经枯竭,元气漏斗突然碎裂开来,化为点点元气光点消散在空中。
另一间小木房内
打坐中的邱应天睁开了双眼,感受着刚刚消散不久的元气漏斗,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
“不太对劲啊,百米之瀑的半月苦修,我给这小子用的可都是上好的灵材,那些残留在他体内的药力可不少,他的肉身也得到了增强,按理说能容纳的元气会更多,怎么只增长了两层的修为!”
“奇哉,怪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