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行左手环抱住自己微抖的右手,难以置信地看向黎忝,他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败了!败在了一个凝脉六层,比自己相差了三个层级的人手中。
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对方击败他的武技,竟然是与他所修相同的裂虎拳!看对方那稍显稚嫩的面庞,年纪明显要比自己幼小几岁,他这算是痴长了吗?
虽然对方在白色圆球上验证修为时,只是一位凝脉六层的弟子,而他却是凝脉九层的‘高人’,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掉以过轻心,一出手便全力以赴,不想留给黎忝丝毫的反抗机会。
但最终的结果,他还是败了!
并不是因为黎忝的运气有多好,而是他确实技不如人,岳行凝视着黎忝略显幼嫩的脸庞,艰难地开口道:
“我败了…………”
语气中有点不甘,有点不服,有点不信,却又有点惊叹。
黎忝收拳直身,没有奚落,没有假慈悲的安慰,轻轻两字。
“承让。”
岳行左手环抱右手,一个跃身下了台,黎忝成为了新擂主,其负手而立,等待着下一位登台挑战的弟子。
众人目送着岳行离开,之后再度将目光放在了黎忝身上,一时间都惊疑不定,虽然黎忝的裂虎拳到了大成火候,但其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凝脉六层。
而岳行的裂虎拳虽只是小成境界,但其修为却是凝脉九层,这两者此消彼长之下,赢面大的人还是岳行,三层小境界的差距,可不是大成火候的凡技可以随意弥补的。
可为何两者硬碰后,看似实力更为强劲的岳行,却不敌表面看似胜算不大的黎忝,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并没有人急着登台挑战。
若说这是岳行和黎忝所设的一个骗局,众人都不会相信,因为如果是黎忝的实力太弱,岳行故意假装输给他,用以迷惑震慑外人,只要有修为在凝脉六层之上的弟子敢登台,便可将黎忝击败,让其白白失去两株灵药。
没有谁是蠢人!
可若是黎忝的真正战力确实很恐怖,那下一个登台去尝试吃螃蟹的人,可能就会有输掉一株灵药的风险,灵药对于普通的凝脉境弟子有多珍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下擂注,争得头破血流了。
在众人犹豫不决时,一人脚尖点地,眨眼间便到了擂台上。
来人将手掌覆在白色圆球上,元气输入,白色光波一圈接着一圈,由内而外,刚好是九圈白色光波,凝脉九层境!
轻敲了两下石盒,放入一株价值相等的灵药后,其猛的转身,手掌五指齐竖如刀,且整只手掌苍白如枯骨,看上去极为凌厉瘆人。
双脚踏动,以一种诡异刁钻的角度欺近黎忝的身,一个掌刀对着黎忝的胸膛砍了过来,因为来得太过突兀迅猛,黎忝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被形如枯骨的掌刀砍在胸口上。
黎忝顿时如遭重击,整个人的胸口都是凹了进去,脖颈下的背部向后拱了出来,张口吐出一道血箭,凝固了一瞬后,双脚离地而起平移了几米,以背着地的姿势重重砸在擂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莫说是台下吃瓜的众人,就是黎忝这个当局者都未曾反应过来,他甚至都还没有看清对方长的是哪副模样,就被对方的一记掌刀直接击倒。
黎忝以左手撑地,右手轻轻掀开衣领,在其右边的胸口处,一道长长的血痕赫然在目,仿佛是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烙印上去一般,瘀血聚集,已是开始有些发青。
放下领口,黎忝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给了自己一记掌刀的来人,此人登台之后,不管是在白色圆球处验证修为,还是放灵药进石盒,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黎忝,所以黎忝直到此时才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面白无须,两鬓各自垂下一缕黑发,与耳朵擦肩而过,一直垂至肩膀下方几寸,其余的头发则是用一根发簪挽起,向后披散,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女性化特征,却是让人感到有一股子阴柔之气自其体内散发出来。
黎忝以为对方在验证修为,放好灵药后,至少会与他打一声招呼,可他没想到,对方还未转身,就已经在暗地里准备好了对付他的武技,不声不响直接给了他一记重重的掌刀。
擂台周围在沉寂了片刻后,瞬间爆发出一片哗然,私语议论声响彻而起。
从白衣青年登台,到一记掌刀将黎忝击倒,期间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台下观看的众人都是有些懵圈,一位凝脉九层竟然会以偷袭的方式,趁一位凝脉六层不备之时,对其下了一个这么狠的阴招。
“这人不是素有白指柔肠之称的易风吗?以前只是听闻此人心肠狠辣,善使阴招,今日算是真的开眼了。”
“这白指柔肠之说,白指便是指此人的武技特点,因为其修炼的是较为阴柔的白骨手,一经施展,五指苍白如枯骨;而所谓柔肠,并非是夸赞其温柔,而是指此人心肠狠辣不择手段。”
“不过,这白骨手虽然阴柔,但杀伤力确实不弱,比起那黎忝的裂虎拳而言,还要更甚,有透体穿脉的效果,被白骨手打到的部位,会感觉到经脉气血不畅,阻碍元气的运转。”
“没想到这易风占着这么大的优势,竟还要行那为人所不齿的小人之事,看来以后的日子里得多多提防着此人,否则,哪天不小心就会栽在他的手上!”
…………
议论私语声渐渐平息下来,易风居高临下地盯着黎忝,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说道:
“师弟,你现在开口认输还能保留一点颜面,如若不然,我恐怕就要把你当成沙包一样来练手了。”
“虽然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伤者,不算是太过光彩的事,但应该能起到一点立威的作用。”
在易风看来,凝脉六层的黎忝,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记白骨手,能有站起来的力气就不错了,至于说还有余力再与他对抗,那在他看来是不现实的。
若是换成旁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会当场失去战力,可黎忝却不在那种旁人之列,既然对方这般不讲道义,占着修为上的优势还无耻地进行偷袭,那也怪不得他了。
看来人所使用的武技,练的明显是手上功夫,只要能废其右臂,那这一场擂台比试的胜利自然还是属于他的。
易风摩挲着手掌,慢慢靠近黎忝,擂台之上只是不准致死,至于伤到何种程度,若是败者不主动认输,就由胜利者把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