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曳影斜睨她一眼，“你也不用知道。”
“好。”姬凝司同样回过去一个大白眼，“你别后悔。”
“有这闲工夫来呛我，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他别过头去，冷哼一声，“卯时要给的图纸，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是知道吗？说啊。”她怪异的看他一眼，不禁哑然失笑。
这闹脾气的样子，跟个小孩一样。
幼稚。
“我不说，你拿我怎样？”曳影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
切。
别扭什么劲。
“本来就没指望着你会说。”姬凝司没真的动气，但是被这么对待到底也是不怎么开心，“你以为这个所谓的任务是什么真正的任务吗？”
曳影闻言转身，看向这个抱臂而立，不动声色中却了解了一切的人。
对他的评价不由得又更上了一层楼。
深不可测。
“先生……”曳影向她拱手一拜，“英明。”
————
离悠园。
“是。”梅漪溪沉声道，表情严肃得和先前判若两人，严肃得有些不正常，“梅漪溪定会完成这个任务，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怎么做你看着办。”凤离邪勾了勾薄唇，平淡的布置任务——就像布置平常的任务那样，“祝你成功。别忘了和你想告别的人告别。”
“……是。”梅漪溪起身，缓缓离开这个院子。
她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那个院子里的年轻男人：“主上，属下能不能再问您几个问题？”
凤离邪挑眉。
“我这辈子，想知道最后几件事。”
“问吧。”
“我是谁？”
“南疆陨日苗一派唯一的后人。”
“我为什么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以孤儿身份入我凌影司者，必先封其记忆，便于控制。”
“我的敌人是谁？”
“南疆焚魂苗。”
“能否报仇？”
“焚魂苗已散，灭陨日苗者已逝。”
梅漪溪闭上眼睛，把嘴唇咬得发白，纠结许久。
“王爷心中，可曾有过我的位置？”
“不曾。”凤离邪冷冷地道，“问完了么？”
“问完了。”她露出一个空洞自嘲的笑容，“属下……告退。”
“得胜归来。”
“不。”她嘴角凝滞，声音带着几分苦涩，转身背对着他，“我宁可死在那里，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见到你。”
然后她走了。
单薄的身影踏入渐渐晕开的夜色里。
就再也没有回头。
————
凝悠院。
“我没必要因为我是他麾下的谋士就事事都听他的。”姬凝司低笑两声，“我又不是凌影司的影卫，为什么要一副可以为他肝脑涂地的样子？”
“嗯。”曳影勉勉强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示意她继续。
“这次的任务本来就是一个试探罢了。我想到的三种方法，他也一定想得到。我如果去他那边偷，就一定会被他抓住，随便扣上个什么帽子就可以拖出去大刑伺候了。如果去找统领，忠诚如你一定会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吧。所以我给出的第三个方法，也因此没有可行性了。沉统领，这本来就是你们商量好的，不是吗？”
“继续。”曳影此刻也不掩饰了，哼哼两声，“本司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结论？”
“所以这样看来，你们两个，就是要逼我去凌影司溜达一圈了。”姬凝司说出自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