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妃娘娘。”武明素福身。
“武昭仪客气了。”来人正是钰妃莫子毓。
此时的莫子毓身上穿着低调的白衣,长裙迤逦,层叠华丽,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可是她步步生莲,裙波荡漾,流动的五光十色随着她的步伐闪烁晃动。
流云锦。
是当世最华贵、最复杂的锦缎。
多少人千金难求一尺一寸。
此时却做成了一件层层叠叠的华服,穿在了这位宠妃的身上,并且毫不在意地拖在地上。
莫子毓此刻画着最简单的妆,仅仅是在唇上点了一层淡薄的胭脂,甚至就没有任何的化妆品了。
头上的饰品也简单的不可思议——仅仅有一根木簪固定住简单的抛家髻而已。
“子毓,你来做什么。”凤离尧的心情稍稍有些好转,语气却仍然生硬,“这件事你别管。”
“不管吗?”莫子毓掩嘴冷笑,“再不管,这偌大的宫里唯一一个可以跟臣妾说上话的人都要被您处置了。”
“好。”凤离尧重重地点了点头,“算你狠,看在子毓的面子上,朕就放过你。”
后半句是对武明素说的。
然后凤离尧走了。
“臣恭送皇上。”
“臣妾恭送皇上。”
武明素和莫子毓微微福身,履行完这宛如废话的礼节,立在原地,相视一笑。
搞定。
————
悠园。后花园。
姬凝司难得的有那闲情逸致,从箱子里拿了一壶酒,走到花园深处坐下,把酒温上,一边等着,一边小憩。
一直以来她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今天难得有了点好转,与其浪费这样的心情,还不如好好的利用起来。
出来稍微歇一会,让她这些天以来高速运转的大脑得到点放松,有利于她自己的身心健康。
于是把酒壶拿下,倒出一些泛着热气的酒,在那个酒盏里面。
拿起酒盏,一口饮尽。
烈酒烫入喉间,驱散了她身上常年淤积的森然寒意,顿时舒服了不只是一点点。
目前的危机解决的差不多了,就应该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过去了吧!
姬凝司叹气,她还是想不起来太多的东西——所有的都紧紧有一些模糊的轮廓,一些细枝末节想电影的片段一样闪过。
她努力地想要抓住其中的任何一点点细节,却发现它们实在是溜得太快,她根本就不能长时间记住任何一点点片段。
于是她放弃,试着去回想任何与自己有关的过去。
想得越努力,大脑里就越空白,像是被人彻底的清洗过一遍,干净得让她感到畏惧。
她越想要想起,就越难想起。
她越想要忘记,就越难忘记。
于是姬凝司继续一杯杯不停地喝酒。
本不是铁打的躯体,又怎么会千杯不醉?
她喝得越来越多,,头越来越重,最后无法支撑自己,趴到冰冷的石桌上。
冷。
冷得她一个哆嗦,却仍然不起身,骨子里的寒意和胸腹中的烧灼感互相冲击,意识因此一下子清醒,感受到难受。
旁边似乎有人走过来,她已经没有力气转过头去,眼皮稍稍一抬却没有看清楚,只能放弃——因为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就算是有人这时候要杀她,她也没法还手了。
姬凝司感到有人轻轻地抚拍着自己的肩,她胸中无端燃起怒火,用尽全力把头侧过来,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你在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