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蛇形气功,最早起源于少林外家,这佛门功夫啊,戾气最是深重,得配合着修养心性法子,才能不伤着自己。
不然怎么会有,花开生两面,佛魔一念间的说法呢。
讲得就是这个道理。”
等到快到家门口时,蒋水生让王军停下车,两人找了一处空地,开始兑现之前自己的承诺。
看着眼前的王军,蒋水生幽幽的说着蛇形气功的弊端,思绪一瞬间被拉得老长,当年蒋老大也是这样跟自己说的,顿了顿后继续说。
“如今你有了家室,就好好的过平凡人的生活吧,教你个混元桩吧,就够你用一辈子了。”
王军连忙点头,压下了之前的想法,知道对于这种有本事的人,想要改变他们的主义还是挺困难的。
过了一会,蒋水生叫了一个状似天地初开未开的姿势,和几句口诀摆了摆手。
“行了,我也要回去了,此番只是看你眼顺指点了一下,不存在什么师父徒弟的说法,知道吗?”
王军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人,见到蒋水生警告自己,便点了点头。
一瞬间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目送着蒋水生一瘸一拐的朝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
弯腰作揖拜了一拜,便急忙跨上摩托车往回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家了,虽然才离开一天不到。
第二天,王军在他老爹一脸怀疑的表情中,拎着行李去了长沙,报了一个牙医培训班。
……
甘秣家中,送走了水舅嗲后,甘秣老妈便听从蒋水生的吩咐,给甘鸿兴背上抹上了菜籽油,又用热毛巾轻轻擦拭了一番。
“水舅嗲走了啊?我好多了,甘秣没冲撞蒋姑嗲吧。”
这时甘鸿兴幽幽醒了过来,问了一句。
甘秣老妈嗯了一声。
“刚给水舅嗲包了个五千的红包,已经走了。
我也是怕甘秣不懂事冲撞蒋姑嗲惹出什么事端,早早的将他锁到了楼上卧室。
上去拿钱的时候,看到他已经睡着了,便给他盖好了被子。”
甘鸿兴听完嘴角哆嗦了一下,嘀咕了几句。
“五千啊,这得赚多久啊,都可以买一辆崭新的豪爵了。”
甘秣老妈却是知道自己男人平时最是舍不得花钱,一年到头连买条裤子都舍不得。
“钱是赚不完的,你没事就行了,只要甘秣和我肚子的孩子平安长大,我们一家人顺顺当当的,比什么都重要。
你今晚记得趴着睡,明天我去给你去杨家铺子的毛医生那买支烧伤膏,顺便配点水舅嗲开的药方给你调理调理。”
甘鸿兴这才反应过来,往后背摸了摸,疼的一咧嘴。
“水舅嗲的法子真有用,我这会如果不是背上的水泡,感觉自己挑个三、四百斤完全是一点事都没有。”
甘秣老妈笑骂了一句,“看把你能的,你这背上的水泡啊,看来是老天爷让你好好休息几天。”
甘鸿兴呵呵几声,想起了什么。
“买药去镇上药店,可以便宜几块钱,水舅嗲要你开几幅来着?”
甘秣老妈回了一句,“十五副。”
甘鸿兴立马说道。
“喝个两三幅就好了,哪要那么多,不是钱啊。
你看我身体好的跟什么似的,不需要那么多。”
甘秣老妈看着眼前的丈夫,脸色红光满面,像是要发光似的。
心里琢磨,刚刚扫了一眼药方,足足有2,30味药材,十五副药估摸着要千把块,这年头赚钱也不容易,能省便省点。
便扶着甘秣老爸上楼休息。
看到甘秣外婆还在跟自己婆婆聊天,说了句。
“妈,你今晚就睡二楼客厅吧,那里之前是甘秣睡的,被子刚晒过。”
甘秣外婆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到了自家女婿家,自然是听人家安排。
便对甘秣爷爷奶奶说道。
“亲家公,亲家母,我今天跑了大半天这会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甘秣奶奶回了句。
“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不然我家兴崽子还不知道遭什么罪了。”
这一开口,又有点要说上半小时的意思。
甘秣外婆连忙端了杯水,跟着甘秣母亲上了二楼。
“这亲家母哪都好,就是扯谈(聊天的意思)不尽兴。”
甘秣爷爷对着甘秣奶奶笑骂了声,“良娭毑,你就好生收场(见好就收的意思),没看亲家母一脸疲惫,真是没有一点眼色劲。”
……
约莫是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偶尔几声犬吠交织着池塘、稻田里面的蛙声虫鸣,衬托着村子越发寂静。
整个戴家村在月光的照耀下尽显一幅乡村田园的美景。
不远的村口坡上,突然走来一只毛色发亮的白毛公鸡,周身淡淡烟雾缭绕,眼睛冒着诡异的红光,正是不久前蒋水生从甘秣家带走的那只,因为施展小衍樵术死透的大公鸡。
中间活了一次后便倒地不动,接着被蒋水生下了诅咒消失不见,不知道这会为何又从村口走了回来。
浑身缭绕着淡淡烟雾的白毛大公鸡,昂着脖子走到蒋姑嗲门前,他家养的那只大黑狗见到后,顿时浑身皮毛一竖,狂吠出声。
被大公鸡瞪了一眼后,呜呜几声嘴角流血倒在了地上。
大公鸡穿过正门想继续往里面走,却被一阵黄光阻在门外,无论如何也走不进去。却是门框上挂着的一块光荣军属的门牌。
大公鸡歪着脖子,后退几步,嘴里吐出一只非是实体的白色蜘蛛射向门上牌匾,没一会腐蚀出一个黑洞,眼睛里红光闪烁了几下,咯咯几声抖了下翅膀飞上了二楼阳台。
夏天哪怕是下过雨也不见得会降温多少,金蛮子此时正穿着大裤衩四仰八叉躺在竹床上吹着吊扇,他媳妇则蜷缩身子靠在一边。
大公鸡绕着竹床走了一圈,仰着头看着张嘴打着呼噜的金蛮子,跳起来往嘴里啄了一下,便雄赳赳的沿着楼梯下了楼,扑腾了一下翅膀,跺了几步,直接冲进了蒋姑嗲的卧室,化作一团红光射进了蒋姑嗲的小腹。
……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整个戴家村都听到一声格外响亮的大公鸡啼叫声,接着便哑音了。
“这是谁家的公鸡,真是奇怪的紧,叫一声都不叫了,别人家的公鸡哪个不是叫个好几声。
哎呀,哪个遭瘟的王八犊子把我家的大黑给药死了。”
蒋姑嗲原本花白的头发此时竟然有点反黑的样子,看着自己儿媳妇扶着金蛮子在那骂着什么。
走到自家大黑狗面前,弯腰下去轻轻盖上了惊恐未闭上的眼睛。
“你们这是去哪?”
金蛮子的老婆转头看了一下金蛮子,“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黄鸭叫吃太急了,金蛮子嘴里长了火泡,我打算带他去镇上看看。”
蒋姑嗲没接话,抬头瞥了一眼头顶门框上烂了一个黑洞的军属牌,背着手后跺了几步,站在窗外伸进屋子里面撩起窗帘,借着外面的光线看着一脸潮红还在昏睡的蒋姑娭毑,有点落寞。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你婆婆今天过寿,给她做上一桌好吃的。”
金蛮子含糊着嘴说道,“蒋姑嗲,你从来不碰灶台的,今天怎么?”
蒋姑嗲皱了一下眉头,准备叱骂几句。
看了看印堂发黑的金蛮子,捂着嘴站在那里,摆了摆手,原本挺拔的背突然一下子驼了下来,一声不吭地镇上走去。
直到上了村口的斜坡没人注意的地方,才哽咽的张了张嘴,捂脸痛苦。
“冥鸡追魂,一尸两命;终究是小看了湘南…
师父啊,悔不该没听你的啊。”
ps:第二版校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