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唐雅思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这古镇从诞生起，就带着股化不开的阴气。午夜那些东西，说不定就是当年失踪的工匠，被困在了这里。”
听完唐雅思的话，听得心头沉甸甸的，难怪父亲的笔记里对古镇一带只字未提，或许他早就知道这里的诡异，特意避开了？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手里的水杯差点没端稳。
这么说，午夜窗外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真的是当年工匠的冤魂？
唐雅思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了然：“现在明白，为什么镇上的生意人都在卖辟邪物件了吧？”
“原来是真的……”我点点头，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想起刚不久前那些拍打窗户的声响，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给你。”唐雅思忽然从脖子上摘下那枚玉佩，递了过来，“戴着辟邪，能踏实点。”
我接过一看，正是她在货摊买的那枚，雕刻的纹样怪诞又可爱，像某种从未见过的兽。可指尖触到玉面时，却莫名觉得一阵发冷，心里堵得慌。
“不了，谢谢。”我把玉佩还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喜欢这东西。”
唐雅思的脸色淡了些，“哦”了一声，把玉佩重新挂回脖子上。
“对了，”我转回正题，“莫非的背包也不见了，你说他能去哪？”
她摇摇头：“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顿了顿，忽然坐直了些，“你说他背包也带走了？”
“嗯。”
“那他肯定是离开古镇了。”唐雅思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不好说。”我摇摇头，“但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走得这么急。”
“发现了什么？又能去哪呢？”她追问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
“多半是去了阴山丛林。”我猜测道，“说不定已经进了那座战国古墓。”
“你是说柯灵玲勘测的那座？”唐雅思皱了皱眉，拨了拨耳边的碎发，“不对啊，明明明天大家一起去，他犯得着半夜单独行动吗？”
“肯定有不得不提前去的理由。”
“可他怎么知道古墓的位置？”唐雅思觉得奇怪，“除了柯灵玲的人，没听说谁去过啊。”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柯灵玲告诉了他？但嘴上只说：“说不定他有自己的办法。对了，你熟门熟路，从这里到阴山丛林要多久？”
“我父亲的笔记里提过。”唐雅思说道，“从古镇西门沿石阶走，到阴山山脉脚下，大概要走一天。”
“一天……”我算了算时间，“那他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唐雅思点点头，忽然盯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想去找他？这么晚了，你真敢？”
我笑了笑，摇摇头：“要是没听你说古镇的历史，说不定我还真会冲动。”
她却不放过我，挑眉道：“听你这意思，是在关心他？”
“什么呀。”我别过脸，“我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提前走。”
“就为这个？”唐雅思笑了，“你这想法，也太天真了。”
我耸耸肩，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天真点，不好吗？”
窗外的夜色似乎又浓了些，廊灯的光晕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根没烧完的香。我知道，不管是为了弄清莫非离开的原因，还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古墓之行，这一夜都注定睡不安稳了。
正思忖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光着脚在石板路上走。我和唐雅思对视一眼，同时噤声，竖起了耳朵。
那声音断断续续，从街面一直延伸到远处，然后……消失了。
唐雅思的脸色瞬间变了：“这动静，不像是幻觉。”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匕首，突然意识到——莫非的失踪，恐怕不只是为了古墓那么简单。这座古镇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