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鼠疫（8）
秦冰琉听完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心情说不上来的沉重。
说实话，以她个人的看法，确实反对这两人之间的感情，正如惜静母亲所说，他们若是选择在一起，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自然界的生态系统会逐渐奔溃，也许要经过几千年几万年才能再次恢复，但是这几千年几万年里世界将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坏，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动物可成妖可拥有和人类一样能力的时代。
即便他们能躲过三五年，甚至几十年，但是妖的寿命那么长，难保不会被发现，那么结局要么是他们被杀，要么就是世界被杀。
但是，他们又是何其凄惨，不过是想和喜欢的人相守一生，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是那么难实现。
秦冰琉没有办法去评价任何。
“秦姑娘可是认为我二人太过自私，”惜静叹息道，“我们不但违反族规，还连累长安城中百姓至此。”
“不是不是！”秦冰琉连忙反驳，即便不能支持，她也不愿去反对，“我在想这鼠疫既然是白公子的父亲所致，那可能会与我之前见过的有些不同。”
白千胜闻言，抱拳相求：“此疫病还拜托秦姑娘。”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这样，惜静姑娘还是先带白公子去处理下伤口，这里交给我和那个大除妖师就好了。”
“多谢。”
看着白千胜和惜静走远，秦冰琉才去向姜沐巽询问他之前打听到的消息。
姜沐巽本就不是凡人，所以他的听力视力什么的比一般人要好，刚才猫鼠二人对秦冰琉说的他也是听得一字不落。虽然暂时答应秦冰琉放过他们，但放任他们的后果他也知道，所以等处理完城中的鼠疫，他还是会杀了他们，以维护六界的和平。
“怎么样？找到你们派中的弟子了吗？”
“空绎和空靖都在城中，且身染疫病。”
“空绎和空靖是？”
“姜空绎，姜空靖，他们是空夏的大弟子和二弟子。”
秦冰琉记得姜空夏之前同她说过，华山除妖派的弟子十之八九都是姓姜。
“他们可否知道鼠疫的源头？”
“善和坊的御井泉。”
“御井泉？是那个著名的甜水井吗？”
古长安城中的甜水井秦冰琉是见过的，“甜水井”，顾名思义，这口井的井水可是长安城中最清冽甘甜的。
秦冰琉记得这口井在唐朝时候是专供皇家使用的，所以名“御井”，不过，这李唐王朝已经结束了一百多年了，而且现朝的都城也已经不再是长安了，这口井自然就便宜了城中的这些百姓。
姜沐巽和秦冰琉到善和坊时看到了姜空绎，秦冰琉是不认识他的，是姜沐巽告诉她的。
姜空绎本是盘腿在地上打坐，他在尝试用心法祛除疫病，注意到来人，他结束了调息。
可能真的是因为修习法术，身子基础好，秦冰琉发现，同样是染上疫病，姜空绎完全没有普通人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反而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巽前辈。”姜空绎向姜沐巽行了礼，看着他身旁的秦冰琉问道，“这位是……”
“我叫秦冰琉，是医师。”
“莫非是……巽前辈从昆仑山救回来那位？”
这人居然知道她，难道说她已经成了华山派的风云人物了？想想也是，华山派说大也不大，姜沐巽这个众人皆知的大前辈干点什么事肯定分分钟传遍整个山头。
还未待秦冰琉开口肯定，姜沐巽就转移了话题：“御井泉在何处？”
姜空绎意识到现在还有正事，便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这御井泉跟一千多年后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的，秦冰琉不禁想到“物是人非”一词。井还是那口井，甚至看井的人都还是那一个，不同的只是陪在身边的人。
等等，秦冰琉似乎看到井口有一缕莫名的黑气冒出，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发现并未看错。
“姜老头，那股黑气是什么？”
秦冰琉盯着姜沐巽看了好一会，后者的目光则在御井泉那边，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样子。而二人较大的身高差也让秦冰琉没法强制进入他的视线。
姜空绎本来在心中偷笑，这姑娘居然敢称呼他们一向严肃的巽前辈“老头”，要知道，除神界外其余五界好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前辈”，即便是对他不熟识的人也会叫声“大侠”，可是眼前这个姑娘这叫的那可真是别具一格。
见他们的前辈突然不说话，姜空绎就知道他应是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便及时开口缓解这尴尬的局面：“那黑气应该就是这鼠疫的缘由了。”
“我有一事不解，”秦冰琉疑惑道，“既然那个白丘会法术，为何要给这御井泉中放入病源。”
“秦姑娘有所不知，我先前和白丘交过手，发现他的修为并不高，以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完成令长安城中百姓尽数染病这一举动的。而这御井泉本就有很多百姓在使用，他在水中藏下病源，便可使城中多数百姓染病，其余的再由他自行施法。”
“怪不得他之前说我是什么‘漏网之鱼’。”
“若非我一时疏忽大意让他种了病，我定然已经将他制服。”
秦冰琉摇摇头，道：“这不是大师兄的错，所谓人心险恶，小人一向擅长耍奸计，受伤的往往是你这样光明磊落之人。”
“你诊病诊的怎样？”
姜沐巽似乎很喜欢随心所欲的转移话题。
秦冰琉从怀中掏出之前的记事本（账本），在姜沐巽面前晃了晃，道：“需要的资料已经都有了。现在，就只差这个含有病源的井水了。”
听着二人的对话，姜空绎大约猜到了些什么：“怎么，秦姑娘要医治鼠疫？”
“没错，我们之前已经了解到了城中鼠疫爆发的前因后果，目前看来，让白丘收回病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要解决这场疫病只能靠我们自己。”
二人说话间，姜沐巽已经施法从御井泉中打了一桶水上来。
姜空绎并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治好鼠疫，但是……他们的巽前辈似乎格外的信任她，出去对巽前辈的信任，他也决定相信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