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玉衡门（1）
经历过鼠疫一事，秦冰琉大概了解了姜沐巽这个人，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除妖师，只是在某些事上过于刻板而已，她觉得这样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她很好奇这一千多年他是怎么度过的，按照他的性情应该有不少仇家吧，不过他这么强大，对付什么仇家都不在话下吧。
“冰琉，我听空靖说你们这次在长安城遇到了很多事，你还出手治好了城里的疫病。”
因为华山派这一代只有姜纱橘这么一个女弟子，她和秦冰琉两人自然就成为了朋友，自秦冰琉穿越到这里，两人经常坐在一起聊天什么的。秦冰琉会告诉她现代社会那些新奇的事物，姜纱橘也会讲华山派弟子的事和他们除妖时遇到的故事。
“恩，确实遇到了不少麻烦，”秦冰琉叹了口气，道，“不知道那两妖最后会如何。”
“既然事情已了，又何必去想那么多。”
“你说的没错。”
有些事情，上天早已注定好，无论你如何付出如何反抗，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不过，不经历过反抗又怎会甘心呢？
“纱橘，你同我说说六界的事吧。”
“六界是人界、神界、鬼界、妖界、魔界、仙界的总称。其中人界最先诞生，上古时期，有神生于人界，神的能力远高于人类，为了区分人与神，神族首领天帝率众神离开人界并生存于九重天之上，因而诞生神界。人界的飞禽走兽等一切非人族的生灵在汲取到相当的天地灵气之后成妖，且后来汲灵之法在他们之中被传开，有越来越多的妖形成，为避免和人族产生冲突，妖王尊阳便率众妖于东海之外建立了妖界领地。再后来，人类也得到修道之法，并于人界灵力最强之地昆仑山脉诞生出仙界。至于鬼界，便是人界生灵死亡之后三魂七魄所归之处，鬼界一切都归冥王神荼所管。而魔界，除了少部分魔，比如魔君后卿，是和神族一样天生的，其余都是放弃正统修道之法以较为偏激之法修行的人妖仙。”
原来这六界并非她认为的那样各不相干，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挺复杂的，秦冰琉默默记下姜纱橘说的话。
“那华山除妖派是属于哪一族，人族还是仙族？”
“自然是人族，”姜纱橘解释道，“仙族的寿命最少也过百年，且一生少有病痛，可华山派的弟子和普通人一样都有生老病死的。毕竟因为华山派并不看重修道，而是除妖之法。”
听姜纱橘这么一说，秦冰琉便明白了许多，她突然很好奇姜沐巽是哪族的：“那你知道姜沐巽是怎么回事吗？他能活一千多年应该不是人族吧。”
“恩……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你有空可以去书阁看看，那里的不少书都有记载巽前辈以前的除妖事迹，也许从那你能找到什么。”
说干就干，姜纱橘向秦冰琉提了书阁之后，秦冰琉就连夜跑到楼中去翻书籍。
“华山除妖派……志，应该就是这些了吧。”
秦冰琉看着一排都写着华山除妖派志的书说道，她想着这应该就是记录华山派历史的书籍了，她从书架最右侧拿起标有“壹”的那本，翻阅半天却并未找到和姜沐巽有关的。她记得姜纱橘曾说过姜沐巽活了一千三百多年来着，那个时候还是战国时期。
“战国时期……有了，咦，这是……”
“姜汜，字沐巽，生于周显王扁三十三年，父华山除妖派第三代掌门姜空冷，母不详。”
周显王扁三十三年是……公元前三百三十六年，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千三百八十年了。原来，沐巽是那个冰块脸的字啊，他的父亲曾经也是华山派的掌门，她刚刚有看到关于姜空冷的介绍，他似乎是战国时齐国王室后裔，这么说来这个冰块脸还是王族，真是没看出来。
“你为何在此？”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看秦冰琉也知道来人是姜沐巽。她急忙将手中的书合上，怎么说背地里调查别人总归不是好的。
“我……我来了解了解你们的门派。”
由于身高优势，姜沐巽在站到她身后时就已经看到了刚才敞开那一页的内容，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丫头对他的事这么感兴趣，难道是因为调查清楚他的底细才能确认他到底能不能帮她？
“日后有想问的可来寻我。”
他竟然没有生气，秦冰琉着实没有想到。
“问什么都可以吗？”
“都可以。”
“关于……”秦冰琉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指了指面前的人，“你的事也可以吗？”
“可以。”
姜沐巽说完，又补充道：“斟酌之后，我会将能说的都告诉你。”
“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
明明刚才还一副谨慎小心的模样，在他没有追究她责任之后就又恢复了平时的神色，姜沐巽对于她态度的忽然转变有些无奈。
“说。”
“你为什么救我？”
其实姜沐巽还没有完全相信她，但是他确实很佩服她作为医者的品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秦冰琉应该不会是能做出什么坏事的人。
“你可知道净水之神？”
“净水……神？不知道。”
“净水之神乃是昆仑山九曲江的神女。千年之前，她因违反天规被天帝打入凡尘转世。而你，极有可能是净水之神的转世。”
“什么？”
说她是神女转世，这怕不是在开玩笑，她只不过是个懂点医术的大学生罢了。
姜沐巽没有在意她神色的变化，继续说道：“净水之神每经历一千年才会转世一次，若你所说你是来自未来，那么应是净水之神的第二世，而依照时间，第一世转世就在这一百年内。”
秦冰琉还处在震惊之中，可能说恐惧更合适吧，毕竟这个什么神女转世之说某种意义上就是说她是别人。她完全没有仔细听姜沐巽的言语，便极力反驳道：“什么第一世第二世的，如果我真的是什么净水转世，那你说你们这个时代也有一个她，同一个魂魄怎么可能以两个人的姿态存在于同一时空。”
尽管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姜沐巽发现她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因而我怀疑第一世净水转世已经离世。”
见秦冰琉没有再说话，他又道：“过几日我会去鼎州的玉衡门占卜这一世净水转世的所在，若你想去，便来找我。”
扔下这句话，姜沐巽便转身离开，该说的他也说了，虽然可能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