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内部审计结束后，原本各中高层都在等着上面发落，可除了补足资金差价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林凯开过几次高层会议，都只字未提这次审计结果。但人事KPI成为林凯的重点关注。
顾佳妮在行政中心表现喜人，即便是谭拉莫名的不喜欢她，可她进步神速，尤其对于行政工作上手速度非常快。
郭子菲被免职后，回归行政基层工作。但是毕竟曾经也是经理级，说话还是趾高气昂。
KPI几次考核，顾佳妮攀升速度非常快。
但是在行政经理开云(中国)的名单里，却没有顾佳妮。
中午就餐的时候，余年把工作餐带进林凯办公室，林凯吃了两口，抽空看着OA上各部门的工作汇报，道：“我之前是没有管过这些，现在发现事情可真多啊。”
余年笑笑，道：“如果高层管理非常负责认真，那么您和慕总都不需要太操心。”
林凯一边吃一边道：“顾佳妮最近工作我看一直都不错，但是谭拉似乎有自己想培养的人。我直接介入不太好，总是要顾虑顾佳妮的想法。”
“那……林总的意思是？”
林凯看一眼余年，打个哈哈，道：“我没任何意思，算了。让她自己想办法吧，总归要体会一下职场的残酷。再说，她背后有慕朝这么一个高手指导呢，轮不上我。”
林凯这话说的还真不错，顾佳妮自从在慕朝这里学到了东西之后，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即便是无可避免的被安排一些跑腿的活儿，可同时完成其他的工作也不那么茫然和费力。
顾佳妮工作尽心尽力，非常负责，虽然谭拉对她有莫名偏见，可有时候一些稍微重要的工作还是愿意交给顾佳妮去做，比较省心。
这两天公司有团建活动，这项工作原本是行政经理来主控，但是目前岗位空缺，只得找个得手的人。
为了这么个小项目都争的头破血流。
顾佳妮倒是与世无争，可偏巧这个活儿，谭拉给了她。
黄小灿恨得翻白眼，看着顾佳妮说道：“你可小心着点儿，这工作要是做得不好，让你卷铺盖滚蛋！”
顾佳妮在黄小灿这里向来少有反驳，一来是她比自己进入公司早，工作难免有请教的时候。二来处于对人最起码的尊重，所以她一直没有多说什么。
可黄小灿的态度却一直针对她，无论顾佳妮怎么想办法修复关系。
今天黄小灿又这么说话，顾佳妮终于忍不下，扭过去正对着她，道：“我工作做的不好，有上级领导评价，有各同事监督评价，有最终KPI指标来标记。你是凭什么让我卷铺盖滚蛋？黄小灿，我希望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也不清楚我从一进公司到现在，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你了，你这么针对我。”
黄小灿平时欺负顾佳妮欺负惯了，万没料到她居然会反抗，周围同事都回头看来，黄小灿实在脸面下不来，站起来就开启了泼妇模式。
叉腰骂人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顾佳妮抬头看着她，脸色变了几次，她能做到据理力争，却做不到像她那样骂人。
周围同事围观的越来越多，小声议论和笑话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热闹上演正激烈，那边脚步阵阵，林凯和余年还带着人事总监梁芳和另外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一行人动静不小，却愣没打扰到黄小灿。林凯冷着脸看着这场骂战，看着黄小灿明明长得那么文静，骂起人来脏的难以入耳。
坐在办公椅上的顾佳妮是一句都顶不上去，面红耳赤的看着黄小灿。
林凯站的一侧办公桌上有一叠新打印的宣传页，他抄起一摞，高高抬起，重重摔向桌面。
大办公室陡然安静。
黄小灿看向林凯，脸色一白。四周同事埋在办公桌前不敢吭声，顾佳妮寻声望去，看到林凯一行人，她站了起来，看到了站在林凯身后的慕朝。
慕朝与顾佳妮平时见的不一样。他薄唇紧抿，眼眸如墨，面色如冰。穿了一身定制深蓝色西装，脸上恢复良好，如果不凑近了去看，是看不出他有什么其他和别人不同的样子。
他没有看顾佳妮，只是冷冷的注视着黄小灿。
林凯朝黄小灿那边走过去，看着她，道：“她做错什么了，值得你这么骂你朝夕相处的同事？”
黄小灿低着头不敢看林凯，嘴上喃喃的说着：“没有，没有。”
林凯冷冷的看着她，道：“没有？没有你骂她干什么？好玩儿？！”
黄小灿吓得发抖，语不成句。
总监室谭拉匆匆出来，因为和大办公室有个对角的关系，她其实并不太能听见外面的动静。林凯进来后，郭子菲坐在最里侧，看到就给谭拉发了微信。
谭拉出来的时候，办公室鸦雀无声。
只有林凯盛怒未褪的看着黄小灿。
“林总。”谭拉走过来。
林凯看向谭拉，嘴角一挑，道：“谭总监这总监做的轻松哈。”
谭拉尴尬一笑，道：“在办公室谈了一个供应商……”
林凯不欲在所有人面前让谭拉下不来台，指着一边站着的黄小灿，对谭拉道：“不管她和同事之间有任何问题，口出恶言，满口脏话，不适合慕朝传媒！人事办手续，现在就离职！”
谭拉连连应声，一旁梁芳低头发微信给人事部。
林凯又道：“通知各部门总监，10分钟后顶层会议室开会。”他转身想走，想了想，又回身看向顾佳妮，“你一起到，过来做会议记录。”
顾佳妮应声，看一眼林凯，又看一眼慕朝。
一行人来也快，去也快。
谭拉看着他们离开，扭头看着顾佳妮和黄小灿，道：“你们发什么疯？！吵什么架！不知道公司现在正在抓典型吗？！”
黄小灿已经哭成泪人，一声不吭，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
顾佳妮也没说话，拿了笔记本和笔，准备和谭拉一起去会议室开会。
黄小灿的事情基本毫无回转余地，人事部过来就地办了离职手续，上财务部签字后，就可以走了。
会议室在16楼，平时只有重大决策和重大会议才会选择顶层会议室。
谭拉刚被训过，多少有些忐忑。
在看着电梯数字朝上蹦的时候，她看看身边站着的顾佳妮，又一次问道：“你和林总，真的没有关系？”
顾佳妮摇头：“没有。”
“那怎么每次都那么巧，每次都是你。”谭拉说起来就一肚子火，“你不能消停点吗？！”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佳妮实在无从辩解，也不知道从哪儿辩解。
不过还好，电梯上升速度快，电梯门打开，走廊右转就是第一会议室。
会议室已经到了不少人，各部门总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上这个办公室开过会，都觉得得有大事。
他们几个见谭拉进来，问道：“什么事儿啊？有点风声没有？”
谭拉莫名其妙的先给连累训了一顿，哪儿能得到什么风声。
他们还没说个明白，余年就走了进来，接着是林凯、公关部林晓和最后一个进来的，陌生男人。
会议室几个人看着那个男的总觉得有几分面熟，但是又有说不上来哪儿认识。
所有人落座，顾佳妮坐第二排，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林凯坐在正中，等所有人落座，他道：“宣布一件事之前，我先说一句行政中心。”
谭拉头皮一麻，还是说到这儿了。
“最近行政中心的工作先按下不表，作为负责公司整体氛围的重要部门，现在连自己内部都管不好，我们是凭什么觉得，谭总监能管理好公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