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德看着高高在上、一脸傲气的女帝，心底的戾气忍不住的往上窜。
文臣们这下子都满意了，也不再为难他了。可武将的心中仍旧有个疙瘩在。
下了朝，王秉德走的有些慢。后头的陈将军看见了，叹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摇头。
王秉德笑了笑，没说话。
看在陈将军眼中，那便是强颜欢笑。可这种事落到谁头上，都不会好受。
“王将军想开些吧，毕竟苏将军，也曾是陛下的人。”说完摇着头便走了。
三日后将士们出征，叶知非和苏明玉穿戴整齐，一早就到了地儿。
苏淮安点将后，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看着远去的军队，叶知非的视线却不知落到了哪里。
“你说，王秉德会怎么做呢？”她问。
“回陛下，微臣不知。”
一旁的苏明玉惊讶的捂住了嘴。“皇……皇姐！”
“不必惊慌。”将目光收回，叶知非眼神柔和，还揉了揉苏明玉的头，“你是个单纯的孩子，可他并非你的良人。”
叶知非的话语，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可不知怎的，苏明玉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压不住。
刚擦干，泪珠便顺着泪痕往下滑。
“皇姐，王将军他……”苏明玉声音哽咽，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叶知非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他是不是告诉你，皇姐想，杀了你？”
苏明玉闻言，两忙仓皇的擦干眼泪。不敢再哭，也无法回答。
“他是不是还告诉过你，在宫中万事小心。特别是，吃食。”
“他是不是还曾告诉过你，你的存在是对我的威胁，所以除掉你，我才能高枕无忧。”
叶知非的声音始终是低低的，在场众人，也唯有苏明玉和苏和二人能够听的清楚。
一声一声，虽不是责问，却让苏明玉哑口无言。
这些话，都曾是王将军亲口告诫过她的。
“你若是男子，确实是对我的威胁。可你我皆是女流，又何来威胁一说呢？”
苏明玉沉寂在叶知非最后的问话之中，久久未能回神。待她回过神时，叶知非早已离去。
周遭除了呼呼风声便是一片寂静。在这寂静之中，苏明玉的心却慌的厉害。
上次的御医，还有御医去到王将军府后传出的流言蜚语。
是这样啊，原来，只是这样啊。
因为御敌元帅不是他，而是哥哥么？因为胜者不是他，而是哥哥么？所以，才要这么做？
原来，她对他而言，并不是特别的啊。只是因为身份特殊，才显得特别的啊。
……
顾宜修撑着伞走到叶知非身旁，苏和连忙给撑伞的太监使了眼色，而后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知道，比蒙在鼓里更好。你不必自责。”
淡淡的香味传来，叶知非不知道是什么香，只觉得熟悉的很。
顾宜修身上的体温很快便让她的身体暖了起来。
抱着他的腰，叶知非将头埋在顾宜修的怀中。
一会儿，就一会儿，她就靠一小会儿。叶知非在心中告诫自己。
“可是，她很痛苦啊。”
“痛苦是因为，她还在接受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