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素锦点梅衣在风中摇曳，我向上看去，一张冷冽清容的面庞出现在我眼前……
眸如星尘，眉如刀锋，青丝如流水般在风中飘扬……
霁，霁月？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翩然如仙的人，然而就在下一秒，我就被那人身鼠头的怪物扼制在手中。
“孽畜，你还要平添杀孽吗？”霁月面容清冷，犹如寒霜一般凝望着鼠妖。
我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
以我现在的修为当然可以将鼠妖击毙于掌下。
可事后，我又该怎么跟霁月解释……
是装还是不装？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鼠妖已经跟霁月打起了嘴炮。
“没想到凌云峰高不可攀的霁月尊者，还真会在乎一个凡人的性命。”
他放肆的大笑：“被道法所累，我该同情你呢，还是该嘲笑你。”
霁月不悦的皱了皱眉，鼠妖加重了捏在我脖子上的力度。
“就算我现在就杀了她，你又能耐我何？”
“哈哈哈哈！”
“唔？”
“……”
我实在是被他吵的闹疼，手中灵剑一转，甩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径直打中了他的天灵盖，震得他眼冒金星。
像是根本没意料到我会有反击，鼠妖揉着脑袋，恶狠狠的看向我。
“找死！”
“嘭！”
鼠妖满脸羞愤，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刚想起身向我扑过来，只见清鸾瑶闪出一抹清光，自我鬓边划过，捅入了他的心窝。
虽然死法不同，但这鼠妖在梦中梦外足足死了两回，我还是有些同情他的……
“噌。”
霁月面无表情的将清鸾瑶从他胸口拔出，抹去剑身上的污雪，转身提剑就要走。
我急忙拦在他身前：“师…是道长吧……”
霁月一双清眸从我脸上掠过，带着我的心也颤了颤。
如同羽毛划过鼻尖，轻轻、痒痒的。
“有事？”
我瞧着清心寡欲的霁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我不说话，霁月转身就要走：“誒，道长！”
我一个飞转拦在他面前，双手一摊：“道长是要留我一个小姑娘在这山林？”
霁月似笑非笑道：“小姑娘？姑娘方才可是英勇的很，即便遇上妖物，也尚能自保。”
我哑然道：“刚才那是超常发挥，要是换做平日，我早就吓得连剑都提不起了。”
“再说了，要是我遇上修为比我还高的妖修，那岂不是要成它的口粮了？”
我倾身上前几步，可怜兮兮的看向他：“道长～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霁月微微侧头看向我，眸色翻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就连我紧跟在他身后也并未说什么。
我紧跟在他身后，偶尔能随风嗅到一丝淡淡的梅香……
一瞬间，我有些贪恋，这美好的假象了……
霁月并没有起身赶回清源宗，而是留在了凡间……
我一手撑着脑袋，歪着头问道：“道长，你现在是要做什么啊？”
霁月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根本没有理睬我。
就在我无聊的，都自己破庙里溜达了好几圈的时候。
倏地，门外闪过一丝流光。
霁月陡然睁开眼，望向了流光逝过的方向，提起清鸾瑶破门而出。瞬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誒…道长……”
我无奈的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破空划出灵剑握在手中，跟了上去。
周身景象飞快的后退，可还是跟不上霁月的步伐。
就在我快喘不上气的时候，霁月终于停了下来。
夜色洒落在山峰上，其间云斐涌动，一道身影在林中穿梭，隐入黑暗……
我躲在一树后观望，只见霁月手持清鸾瑶，缓缓向一洞坑靠近。
想来，这应当是那流光的坠落的地方。
霁月来这儿干嘛？
不等我细想，一声兽吼从坑中传来，带着几分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你终究还是现世了。”
带着出乎意料的平静，霁月只是淡淡看着它从坑中爬出。
人？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男人？
一双黑眸融入在黑暗中，好像正在盯紧猎物的野兽，伺机而动，一招封喉。
“我也没想到你还在等我。”略微沙哑的声音自他喉中传出。
“我如何能放过你？”霁月冷声喝道，“张卿枫。”
最后他一字一句的叫出他的名字，似有无数情绪裹在其中。
“张卿枫？”是这妖兽的名字？
而且看他俩的样子，他们还认识。
一时之间我有些慌乱，其实我从不懂霁月，更不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
我眼中的只是我以为的他罢了……
这幻境中所发生的，跟现实会有关联吗？
带着这份疑惑，我向前靠近了些。
“没想到啊，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霁月尊者，竟然会将魔修带在身边。”张卿枫邪笑道。
我愣了愣，魔修？
霁月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魔修？
“嗖！”
一剑风向我躲藏的大树砍来，我倾身旋转堪堪躲过一击，却也就此暴露在了两人面前。
“嘿…”
我尴尬的挥了挥手，霁月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给予我一丝垂眸。
张卿枫的话却犹如厉鬼般环绕住我：“一届魔修竟跟在尊者身后，尊者难道不知情吗？”
霁月一对细长的淡眉不悦的蹙在一起：“胡说什么。”
张卿枫仰天大笑道：“霁月啊霁月，你难道是真看不出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帮你！”
话音刚落一抹黑烟径直向我袭来，而最诡异的是，我的身体…无法动弹。
“杀了他！”
“杀了他！”
“你还在犹豫什么？”
“仙有什么好？”
“听我的杀了他！”
“……”
“唔。”
“好痛。”
我双手捂住双耳，可还是抵不住那一声声的恶毒话语传入我的脑海。
“你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我早已是一体了。”
“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你。”
“不，不对。”
我直接反驳道：“他不会的。”
“呵呵，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那声音渐渐在脑海中消失直至不见。
张卿枫看着那陷入痛苦中的女孩冷笑道：“你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