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另一面
等张扬从昏厥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西边落下的橘红色夕阳。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啊，那个人真是下死手啊！”
他艰难地坐了起来，右手轻揉着后脖颈，打量着四周。
还是在这条大马路上，不过他现在是坐在人行道的休息长椅上，看起来那个风衣男子敲晕了他之后把他搬到了长椅上躺着。
四周下班回家的中年男人，放学回家的活泼少女皆是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张扬。
“看我干嘛？”张扬嘟囔了一句，而后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看向之前蝠龙尸体掉落的地方。
那里空空荡荡，干干净净，哪怕是之前蝠龙洒落的乌血也都消失不见，就连被火焰烧毁的行道树也重新变得郁郁葱葱，树叶清脆欲滴，哪里有一丝一毫被烧毁的迹象。
怎么回事？
刚才......是梦境吗？
接连两个疑问在他的心头响起，突然，一股恶臭顺着他的鼻尖蹿进了呼吸系统，臭的他五脏六腑都开始倒腾。
是蝠龙的鲜血！
之前蝠龙被斩成两半掉落到身上的鲜血！
张扬反应过来，心中确信，刚才所见所闻绝对不是梦境。
至于为什么长街上会恢复原样，张扬估计，这就是那个”神通广大“的风衣男子口中说的”清扫组“干出来的事情。
”报警！一定得报警！“张扬打定主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洗掉身上的血污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跑到了最近的警局。
......
“姓名？”
“张扬。”
“年龄？”
“16。”
对面的警察抬了抬眉，看了一眼张扬，重新问道：
“年龄？我是问真实年龄。”
“21。”张扬干笑一声，尴尬回答。
“真实年龄！”
“警官，我真的21，不信你看，这是我的居民证件。”张扬从兜里掏出了有些发黄的居民证递了过去。
其中一位瘦警察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又递了回来，开口道：
“98年出生，是21岁，只是怎么看起来......”
张扬挠了挠头，尴尬笑道：
“没刮胡子，没刮胡子。”
“你说你要报案？”瘦警官询问，旁边一位稍胖一点的警官拿起笔开始记录。
张扬忙不迭地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碰到了蝠龙！”
瘦警官的身体前倾，疑惑问道：
“蝠龙是哪一位？”
“是蝙蝠，十多米长的蝙蝠，怎么说呢，长得像西方的那种大蜥蜴，但确实是一只蝙蝠。”
张扬仔仔细细地描述着蝠龙的形态，胖警官在白纸上画了一只一半蜥蜴一半蝙蝠的怪物递给了张扬。
张扬盯了半天，说道：
“不是左右一半，而是像蝙蝠但是长了传说中西方龙的翅膀。”
胖警官又开始画，这次画了一只长着鸡翅膀的蜥蜴。
张扬无奈，比划道：
“西方龙啊，蝙蝠啊，电影里面那种西方龙啊，就在嘉华路那里，那么大，翅膀都有十米长，那怪物俯冲下来，我连它的绒毛都能看见，然后一个穿着风衣的家伙手起刀落，把那怪物砍成了两半......”
瘦警官捂着嘴，胖警官的笑意已经开始绷不住了。
张扬摊手，问道：
“警官，你在笑什么？”
胖警官轻咳了一声，脸色变得正经起来：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老婆生孩子了。”胖警官回答，另一位瘦警官摸着下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抱歉，先生，我老婆也生孩子了。”瘦警官止住了笑意，解释道。
张扬继续说道：
“那怪物，贼大！贼恐怖！当时我离去世就差那么一点......”
“噗嗤！”两位警官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张扬皱眉，没好气地说道：
“警官，我是来报案的，你们这么笑着我还怎么报案啊？”
胖警官忍住笑意，开口说道：
“张先生，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有多么好笑，我们都不会笑。”
说完他扭头看了一眼瘦警官，说道：
“除非忍不住。”
瘦警官站起身来，表情严肃：
“张先生，你的情况我们基本已经了解了，这样，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们一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张扬也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
“那拜托二位警官了。”
他推开座椅，刚走出办公室，便听到了屋内传来了狂笑声，他又倒了回去，只见那位胖警官一脸严肃，沉声问道：
“张先生，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张扬疑惑地看了一眼办公室内，又关门而出，门刚合上，他又听到了狂笑声。
瘦警官偏着头，疑惑地看着再次推开门的张扬，疑问道：
“张先生？”
......
张扬走回自己住所楼下，步履沉重地走上楼梯。
今天的事情可以说是让他身心疲惫，他好像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不为人知，隐藏在最深处，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另一面。
空荡的楼道回荡着张扬的脚步声，一层层感应灯亮起，张扬低垂着头，有些颓然。
“哟，回来啦？”
一道声音在他的上方响起，张扬抬头一看，只见今天看到的那位风衣男子正倚靠在他的房门前，此刻正伸出手跟他打着招呼。
张扬一愣，还没开口，又听风衣男子说道：
“据我了解到的信息，你还拥有着蝠龙的记忆。”
他吧唧着嘴，啧啧称奇道：
“你小子厉害啊，应该是体内拥有着比我还高等阶的灵魄，不然不可能中了我的记忆清除后，还能拥有着那段记忆，附近的居民我都一一查看过，全都没有了那段记忆......”
风衣男子喋喋不休，张扬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试探：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那段记忆？”
“呵呵。”风衣男子轻笑一声，解释道：
“当时，我在那条路上的所有人体内种了一缕光，这缕光可以给我反馈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包括你今天去报警的事情。”
看到张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风衣男子又耸了耸肩：
“当然，这缕光只会存在24小时，过了时间就会自己消散。”
张扬的脸色这才舒缓开，毕竟谁都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一个陌生人监视。
虽然什么光不光的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一想到今天所看见的事情，张扬也不觉得奇怪了。
风衣男子一脸古怪的笑意，努了努嘴，指向紧闭的大门，声音沉稳：
“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喝杯茶什么的。”
“进去干嘛？万一你图谋不轨呢？”张扬一脸警惕。
“对你？”风衣男子挑了挑眉，语气中有一丝不屑：
“你觉得，如果我要害你，还会和你心平气和的废话这么多吗？”
也是哈......
张扬转头一想，觉得风衣男子说得有道理，毕竟这个风衣男子的能力超过世人认知，完全是神话中的神仙人物，想要害一个人，也就是动动手指的问题。
“那......”张扬有些犹豫了：
“聊什么？”
风衣男子站直了身体，双手揣兜，轻声说道：
“聊今天的蝠龙到底是什么，聊为什么我会拥有这些能力......”
楼梯间的感应灯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带着蛊惑的磁性嗓音在空荡的楼梯间响起，蕴含着勾人心魄的致命魔力，击中了张扬心间。
“聊，世界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