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的没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反抗的心都没有了。
是孤岛上的相处，还是……
他闭上眼睛，将她压在身下。
“师兄，方丈找你有事！”
“滚……”
回过头，看到她娇艳的红唇，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
云尘起身，他走了两步，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又径直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到了刚才，一瞬间感觉到心头在发烫。
*
佛祖金像之下。
所有师兄弟都围在那里。
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表情凝重，痛苦。
云尘走来，他们纷纷打坐，双手合一，嘴里念着祈祷天地的经文。
看来，是要出什么事了，是他所做的梦，还是师傅所说的天意？
要来了，注定躲不掉。
“你且看看！”
云尘的眸子里尽是惊诧，那日救了他们的人是秦王，怪不得师兄要马上毁了师妹的容颜……
自古红颜多薄命。
“他此行必然不安好心！”
云松想，八成是为了寒雪，就算牺牲姑苏寺百年声誉，也不会任由恶魔带走寒雪！
可是师傅说过，要保护好寒雪，也不能让姑苏寺僧众出事……
云松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做争斗，仿佛一进一退都是死。
“公主容貌已毁，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你不能在伤害她了！”云尘抬起胳膊挡住眼前的人。
突然之间，姑苏寺外火光冲天。
云松跪地：“师傅，是徒儿有负嘱托。”
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寒雪，或者伤害她。
“是个女的，满身是伤，被官兵围追堵截，逃逸至此！”
“休要多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不是他绝情，此等非常时刻，任何人的靠近都会让他不由自主起了杀心。
师傅说过，一个人是善是恶，缘起一念之间，缘灭一瞬之间，恶人并不是因为做了坏事才是恶人，好人也并非从来没有做过恶事。
为了保护那个人，他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她。
“她说她叫百何……”
“你说什么？”当年……
听闻应贵妃嫡亲公主姜阳的贴身侍女就叫百何，可贵妃死了，她竟然没有殉葬……
是带着阴谋而来，亦或是……
“把她安置在禅房，如果他想偷偷靠近公主，杀！”
云松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一句话。
佛门弟子禁止杀孽，可是佛渡天下苦厄，从不渡他二人……
又有何妨？
云松稳住了官兵，云尘则是匆匆赶到了禅房，看到那女子正在换衣服，他还没开口就被女子用匕首抵住脖子。
他则不疾不徐的选择打坐，嘴里清心经不断，眼前的人是别人，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却是寒雪那红唇、娇躯……
“何人？”
“云尘！”
“公主呢？”
“你是秦王派来杀人的，还是偷她的，我都不会让你如意！”
“秦王？”
“你来干嘛？！”
“看看这个！”
这是一个画册，他虽然不知道画的什么，画的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子被兵士凌辱……
上面的时间是……寒雪出生的那一天的……第二天？
云尘紧捏着，此事是否和后位突然易主有关？
先皇后当真是暴毙？
“你没有看错，画册里是姜阳嫡公主，和亲路上被凌辱至死，我死里逃生，才带回证据……想知道是谁做的吗？”
云尘来不及多想，就说了句：“秦王！”
女子摇摇头，“是应氏天，是姜阳公主的亲舅舅，亲舅舅，收了百万白银，哈哈哈……我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只为了有朝一日能给公主报仇……”
亲舅舅？
云尘后退？
贞洁于女子来说，何等重要？
应氏天已经是天下第一首富，也是大寒国最为富庶的人，为何还要……
“所以，秦王就是当年背后操纵的主谋，我要的是应氏天不得好死，秦王遭报应！”
两位皇后，两位公主，此等血海深仇……
“你本是佛门弟子，为何不劝我善良？”
“佛渡天下一切苦恶之人，从不渡我！”
“呵……”
“从现在开始，你在这里住着，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要随便靠近她！”
“可是我会易容术，我把自己易容成年轻的小姑娘跟在公主身边，而且我会武功，关键时候我可以保公主性命！”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接近公主是为了杀人，可是现在她必须要与眼前这个和尚联手，有非凡的悟性，将来绝非泛泛之辈。
说不定会成为这人间的圣僧。
“若我双手沾满血腥，成为人间绝代妖僧呢？”
“那我就辅佐你，祸害天下人。”
自从公主与娘娘死了之后，她已经活的行尸走肉一样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仇恨撑不到今天。
是圣僧也好，是妖僧也罢。
“我到宁愿你是妖僧。”
妖僧会为了一个人负了天下，可是圣僧只会冠冕堂皇的为了天下人，负了那一人。
“呵，我先走了！”
*
“废物！！”
他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做了记录，可是现在却被人偷走了。
那个身影像级了一个女人，像极了先皇后的婢女……百何，也只有那个贱人会恨他入骨。
当年的计划几近于天衣无缝，若不是百何回来，应皇后怎么会与他断绝关系，最后抑郁而终才三十九岁……
“秦王求见！”
“……”
应氏天现在恨不得杀了秦王，和他那个废物儿子！
当年委曲求全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不让他拿兵权，还敢上门？
“应大人不见我，是都不想拿回证据？”
“你找到了？”
“不是我找到了证据，而是我找到了拿证据的人。”
“谁？”
“应皇后婢女！”
“果然是那个贱人。”
“我给你夺回那个账簿，你帮我去姑苏寺抢一个人！”
“……看上哪个和尚了？”
“寒雪！”
应氏天后退了几步，当年是皇上下令砍了刚生产的萧皇后，处死刚出生的小公主！
秦王愣住了许久，如果当时皇帝手心里写的根本就不是“户”呢？
反而是“护”呢？
他岂不是多此一举？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如此能算计，他现在不想得到寒雪了，要让她屈辱的死去……
“呵呵，你连亲侄女都舍得下手，你不是还有个儿媳妇，还有个女儿吗？”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禽兽不如的男人，很明显他忘了姜阳的死，皆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