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哥，你醒啦！”
耳畔传来一道清脆的童音，我看着眼前身上扎着管子的小女孩，温和点头。
“嗯。”
进一步的观察下，我发现小女孩白皙的异常，头上带着黑色的假发。
“那大哥哥愿意陪馨儿玩吗？”
她的眼中有着近乎贪婪的渴望。
“可以。”
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我麻木的内心得到了一丝慰籍，于是微展笑颜的点头。
“太好啦！”
她看起来很是开心，兴奋的鼓起了葱白手掌，一双萌萌的大眼睛闪烁着久违的欢愉光芒。
“大哥哥你身上看起来好像有很多伤口，是抓坏人时，不小心被坏人弄伤的吗？”
我和小馨儿交流了几句，她开始注意到我身上混乱遍布的伤口，笑魇如花的小脸转眼间变得有些愁苦，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我没有言语，只是温和的看着她，看着我身旁的这位小天使。
“一定是那些讨厌的坏人弄得！”女孩紧紧捏住自己的小粉拳，嘟囔着小嘴，恶狠狠道：“馨儿以后一定要当大英雄，去打到这些大坏蛋！”
看着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听着那铿锵有力的话语，再看看那嘟囔的樱桃小嘴，我被馨儿的可爱逗笑了。
我偏了偏头，将视线转移到了馨儿床铺边的桌子上，那里摆放着一些儿童读物，还都是关于英雄惩治邪恶的故事。
原来，这就是小女孩的整个世界。
“馨儿，躺下乖乖休息，一会儿我再给你做个检查！”
成熟稳重又略带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位身着白衣褂子的中年男人走进了病房，馨儿听到男人的话语，即便小脸上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安静躺下了。
“这位先生，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安顿好馨儿，陈慎思坐在昨晚熬夜救治的男子身旁，温和的询问。
“我感觉好多了，谢谢您的慷慨救治。”
听着眼前这位中年男子熟悉的声音，看着他那眼角上遗留下来的黑眼圈，我知道这肯定是昨晚救治我的医生，口头谢过之余我连忙起身，想要鞠躬道谢。
“不用这些礼数的，先生，救人之事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眼看病人起身想要鞠躬道谢，陈慎思连忙摆手坦言，并示意他好好躺下休息。
可这位病人看起来有些执拗，陈慎思见拗不过他，只好受了这一礼。
“说来也惭愧，我是真的没资格受你一拜。”
陈慎思微微低头，摇头一叹。
“你的病情太特殊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进行医治，昨晚也仅仅只是对你做了局部处理，今天你能够醒来，我看这靠的都是你自己的意志，跟我并无太大的关系。”
眼前的病人的确患病特殊，没有先例。他昨晚几乎查了一晚上的资料，也都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这让他很是惭愧，如今他还受了病人一礼，这让他更加感到自己的再次无能。
“您昨晚能对我施以援手，这便是我对您鞠躬的充足理由，再次感谢您的宽厚仁慈。”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目前依旧鲜活的生命，陈慎思微微闭上了眼。
深埋在他心底的，有无能为力的不甘，有痛斥苍天的怨怒，还有，那凄清哀凉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