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形的罪

　　此时Fraxinus的摄像头只能从剑域的外围对内进行拍摄，不过这依旧可以让里面打斗的场面呈现在屏幕中。

　　少女的血液在空中绽开，空中舰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虽然知道琴里的伤可以快速痊愈，但是此时士道的心依旧如同被紧紧捏住一般，捏到血液仿佛都仿佛不再流动。

　　“这个......”士道终于开口了，他盯着屏幕说道：“快把她们传送回来！”

　　令音回答：“不行，那些剑域如同结界一样，我们空中舰的灵力没有办法传进去。”

　　他看向脸色也很差的神无月，丢下一句：“我要下去。”

　　神无月愣了一会儿，“不行！”

　　士道当然看到琴里已经是完全灵装的状态了，此时他的身体再也没有恢复身体的灵力可使。

　　可是，那可是士道最可爱的妹妹五河琴里啊。

　　“放我下去！”

　　“不行！”神无月的语气依旧很坚决。

　　“兄长，先等一下，没准还有转机。”此时真那拦住了士道，一幅担心的表情，生怕士道做傻事。

　　刚才真那在送回七罪之后本想再去进行战斗，可是那些外围的剑形成了一个防护罩，把她拦在外面，无奈之下真那只好先回来。

　　士道暂时先冷静了下来，现在就算他之前对于千灵的印象再好，此时也无法抑制自己对她的怒火了......

　　美九的破军歌姬再一次响起来，希望琴里听到歌声能振作起来。然而，千灵似乎猜出了美九的能力，在她歌声响起的一瞬间又召唤了几把剑，毫不犹豫地冲向琴里。

　　又听到琴里一声虚弱的呻吟。

　　琴里的呻吟让大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无论是一向脾气好的四糸奈还是刚刚还对千灵身材无比垂涎的美九，此时勃然大怒起来。

　　“上！”

　　在十香携带怒火的一吼下，众精灵全部出动。

　　千灵稍微擦了擦汗，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吐了一口气后，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的身形出现在了八舞耶俱氏的旁边。耶俱氏愣了一下，刚才就看到千灵的速度快得令人吃惊，即便是八舞姐妹也自愧不已，当耶俱氏自己亲自面对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叹，速度竟然这么快。

　　“El Re'em（穿刺者）！”耶俱氏的手中一闪，穿刺者迎上了千灵的赤影。

　　在短暂的碰撞后，千灵的身形再一次消失，下一秒则是出现在了耶俱氏的身后，身后以腿给以一击。

　　其他人反应到千灵后，纷纷涌来。

　　夕弦护住了耶俱氏。

　　“关切。没事吧耶俱氏？”

　　“啊，没事。速度快得有点惊人啊。”

　　“提议。我们去破坏上面的东西。”

　　按照夕弦的观察，千灵的速度是在释放剑域之后突然变快的，所以直观来看，让千灵速度变快的应该就是上面一千多把剑形成的领域。

　　“嗯呢。各位，你们在这里和她拖着，我们去破坏上面的东西。”

　　所有的精灵们都看到了耶俱氏传来的这一讯息，瞬间会意。

　　千灵当然依旧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应该是在说对付自己的办法吧。

　　“可笑，我可比你们强这么多，即便你们办法再多也没有办法对付我。（中文）”这并不是千灵自负，在不用铃铛限制力量的时候，这些精灵的确无法奈何她。

　　千灵和十香缠斗着，还看着八舞姐妹升上空中。

　　四糸乃骑在冰雪傀儡上，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或者说是结成了冰晶。虽然无法妨碍千灵快速的行动，但却可以看清一些千灵的去向。

　　当千灵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冰晶都会被被触动，看过去还挺明显的。

　　虽然刚才琴里对这里狂轰滥炸的，但水蒸气依旧还有很多。

　　这样一来，十香她们对付起千灵就轻松一些了。

　　千灵再一次和十香缠斗起来，一时刀光四溅，就在这时，折纸突然掺入。数个浮游炮如剑一般朝千灵飞来，当千灵用双刃弹开十香，去对付那些浮游炮的时候，那些被弹开的浮游炮浮在空中，突然开火。

　　千灵不慌不忙地继续用双刃应对这些攻击，多重攻击方式的转换，着实是让千灵有些惊叹。

　　就在她认为自己接下所有浮游炮的攻击时，自己的脚下不知为何突然一寒。被冻住了双脚，而此时十香举起鏖杀公已经出现在了千灵的面前。

　　“喝啊！”随着十香的一吼，鏖杀公似也开始低吟，向千灵斩出重重的一剑。

　　千灵横向握住两把剑，将赤影护在另一只剑的前面，因为她感受到了十香的这一击是有多强，她可不想剑在破一把。

　　千灵的全身一紧，鏖杀公的剑气将她斩出，强大的冲击力倒是帮了千灵一把，脚下的冰块被震碎了。

　　“啊！”千灵突然失声含痛叫了一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堵冰墙。

　　这堵冰墙似一座城墙，厚实得不得了，以至于千灵的身体到了这里就被挡住了，现在千灵就必须要面对鏖杀公的低吟了。

　　“哼！有点意思。（中文）”千灵微微一笑，似乎是被这种局面引起了一丝激动。

　　她突然竖起赤影，在刹那间收回了另一只白刃，竖向面对紫黑色的剑气，插入地面，在剑气没有向千灵防御薄弱的胸前袭取之前，千灵的双手猛地拔起赤影，形成了一道剑气，在短暂的抗衡后，就被斩成两段。

　　没了阻挡的紫色的灵力瞬间从千灵的面前擦肩而过，形成一个V字形正好让千灵纤细的身体可以躲过去。

　　千灵斩出的剑气不仅是如此，还比十香所斩出的剑气更加强横。

　　一时间红色的剑光就袭上了十香，之前面对红衣精灵破空斩的那种感觉瞬间又浮上十香的脑海。

　　深知这个剑气的恐怖的十香迅速躲开了这道剑气，根本就没有想要与它对抗的意思。

　　地面上出现了三道刀痕，当视角延伸到刀痕的前面，还有三流剑气正在轰然制造着烟雾。

　　远处的森林也因此被破坏。

　　千灵顺着之前向上拔起剑之势，飞上半空中，对地面的精灵们又砍出了数百道剑气。虽然攻击力看起来似乎很低，却很快。

　　剑气之快，根本让她们没法去考虑其他的。只见地面爬起了一支支金属管道，里面穿来了美九的歌声。

　　有了上次面对反转十香的经验，美九对四糸乃说：“四糸乃，快用冰挡在我的歌声外面。”

　　冰蓝色灵力迅速在歌声前面凝聚，形成了偌大的冰墙。

　　虽然歌声无法挡住过于强横的攻击，但是顶住几块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

　　八舞姐妹已经来到高空中，使用旋风对结界进行攻击，然而却没有什么用处。

　　于是她们将穿透者和束缚者合二为一，才终于将结界攻破。

　　结界穿破后，就如同火焰在森林中蔓延似的一传十十传百，结界很快就消失了。

　　“太好了，夕弦，这样这里速度最快的就是我们了。”耶俱氏仿佛胜利了一般笑了笑。

　　“否定。之前她的速度好像比我们快。我们还是快下去吧。”

　　“......”

　　......

　　两人回到地面，此时四糸乃刚刚制造出来的冰墙也被轰成稀碎。

　　千灵从半空中朝下面看去，因为冰块产生的舞让她有些看不清下面的人在哪里。

　　她抬头看到自己的剑域已经消失，微微一笑，收回空中一千多把宝剑，“原来那两个人失去对脆弱的结局动手了。（中文）”

　　此时千灵又刚好看到八舞姐妹正在下落，眼下似乎这有这两个人可以进行打击。

　　她没想太多，飞到八舞姐妹飞下去的地方。

　　一道红色的剑气轰然砸下，正好吹飞了一部分的雾气。千灵落到地面，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

　　“Methratton（绝灭天使），炮冠！”

　　“Sandalphon（鏖杀公），最终之剑（最后の剣/ハルヴァンヘレヴ）！

　　“Zadkiel（冰雪傀儡）！”

　　“El Kanaph（天际疾驰者）！”

　　“Gabriel（破军歌姬），Requiem（镇魂曲）！”

　　千灵刚刚落到地面，却听到那些精灵们的吼声，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嚯？（中文）”

　　紧接着，五颜六色的光亮照在了千灵的脸上。

　　千灵认出来了，其中的招式千灵是听过几遍的。原来是打算将自己引到地面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制伏么？

　　“天真。（中文）”

　　一时间，不同属性的攻击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就连天上也有折纸的绝灭天使。

　　而且不仅仅如此，在千灵站起来愣住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被四糸乃的坚冰蔓延至了腰间。

　　那些坚冰还在变硬，现在千灵想要挣脱就需要很长的时间了。

　　可是，无论是绝灭天使的煞白之光、鏖杀公的锋芒、冰雪傀儡的寒意、天际疾驰者的尖锐、破军歌姬的轰鸣，都已经告诉了她，这些攻击已经躲不掉了。

　　站在这些攻击的前面，似乎连时空都已经扭曲了，让千灵感受到自己手中的赤影明显已经不听使唤。

　　这倒是让千灵有一些惊讶。

　　不过她笑得更盛了，卷卷疾风袭来，吹得她身上的汉服如浪水般狂澜舞动。

　　这一刻她仿佛变得更美了，丝毫没有面对杀招的恐慌感。

　　就在这些杀招已经迎上她的面前时，她的红唇动了，“幻变。（中文）”

　　各式各样的招式轰然碰撞在了一起，紧接着四周就袭来了一层又一层能量碰撞的热浪。她们的招数恰好不相上下，以至于融合在了一起。

　　空间的扭曲，之间将她们的招数转换为空间震的形式。

　　伴随着空间震的蔓延，原本的生机、土地、甚至是空气，瞬间就被这黑色的能量吞噬，毫不留情。在它蔓延至最大处后，还产生了巨大的轰鸣声，除此之外，还有一次次的余波。

　　空间震的内部仿佛洗衣机一样在扭曲和旋转着，传来源源不断的摩擦声和东西被拧碎的声音。

　　持续了整整一分钟后，这场灾难才终于消失。

　　一道白影落到地面上，四糸奈背上的精灵们都落到地面上。

　　此时她们的表情有一些异样，很明显，她们的杀招比她们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没想到制造了一个直接让这个树林灰飞烟灭的空间震。

　　远边夕弦飞了过来，将重伤的琴里带了过来。

　　琴里此时还有意识，估计醒来又是暴怒的样子，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四糸乃问：“我们这样，会不会伤害到那个红衣精灵啊？”

　　“谁......让她先是欺负七罪又打伤琴里的。”耶俱氏的语气明显没有什么理直气壮的感觉，顿时她们都有些负罪感。

　　之前的怒气已经完全消散了。

　　空间震留下了一个大坑，大坑里面什么都不剩，无论是血红色的赤影还是发着金光的铃铛，又或是穿着红色灵装的精灵......

　　什么都不剩了......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就在十香有一些忏悔的时候，一把通体黝黑的剑从天而降。

　　“这是......”

　　“哈哈哈哈！（中文）”

　　众人突然全身一寒，这个嗓音好熟悉。这个笑声如丝竹般悦耳，但是对于众精灵来说，就根本没有时间去欣赏这笑声了。

　　黑色的剑突然红光一闪，化为人形，穿着红色半透明汉服的红衣精灵竟然再一次且毫发无伤地站在她们的面前。

　　“竟然把我逼得只能用原形才能躲掉你们的技能，你们还不懒嘛！（中文）”

　　千灵宛然笑着的脸突然变得严肃，“不过，如果再突然一点，我就真的死了。（中文）”

　　相比于肉体，千灵的原形要坚硬很多，只不过无法施展攻击。若是千灵的肉体收到攻击，那么黑色的剑也会因此受损。若是千灵化为飞灰，那么她的自愈就没有用了，也就真的死了。

　　想到这里，如果真的死了，千灵自己该有多么不甘了。她的眼睛里突然透出一丝冷光，回想起过去曾经看过的有关身体穴位的书。

　　“到此为止吧，你们这些——想要杀我的人。（中文）”

　　千灵的赤影再一次出现在她手中，只是轻轻一挥，顿时无数道如柳丝般的剑气飞出。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众精灵们一瞬间都被那些细微的剑气击中。

　　被击中的精灵们都软倒在地，顿时没了力气。

　　眼下就只剩下一个四糸乃。

　　“四糸乃......”

　　离四糸乃最近的十香还想要保护四糸乃，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四糸乃愕然了，不过千灵可不会给她时间发呆。

　　又一发剑气砍去，这一次，冰雪傀儡挡在了四糸乃的前面。

　　爆炸声之后，四糸奈被砍飞。

　　四糸乃顿时泪眼汪汪的，看向化为玩偶已经破败不堪的四糸奈狼狈地落到地面上，卷起了一些无情的尘埃。

　　当她回头时，一个神情冷酷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手中持着一把红色的剑刃，在四糸乃的脖子上停了下来。

　　此时四糸乃看着这个红衣精灵，既没有一开始看她被机器人欺负的同情，也没有为要不要攻击她的迟疑，以及刚才的愤怒，此时她唯有一词“恐惧”可言。此时的红衣精灵就如同一个红色恶魔一样，无情而且凶狠。

　　“四糸奈......大家......”

　　豆大的眼泪如同暴雨般从四糸乃的眼眶中流下，“对不起......”

　　虽然此时四糸乃的内心中只有恐惧，但是她却说出这么一句话。

　　四糸乃在说“对不起”的时候朝向了千灵，这标志的五官，这瘦小的躯体，这个可爱的装束，以及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流下的无法令千灵继续无情下去的眼泪。

　　千灵顿时愣住了，我的天啊！这个孩子未免也太可爱了！为什么刚才没有发觉到这个孩子竟然可爱到可以和李程士相提并论了呢？她在说什么，娘的，为什么我没有学东瀛语......

　　没想到活了一千多年的千灵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

　　千灵突然想到了刚才自己凶狠的攻击，这个孩子的眼泪不是骗人的，她很坚定不是。这个孩子是个纯真的孩子，怎么会想要杀自己呢？

　　这么说，难道之前那个孩子也是如此？

　　这么一说，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们都没有透露过杀气。一开始还以为她们隐藏得很好。

　　千灵举起手中的赤影，然而，让大家意外的是，她的赤影飞向了四糸奈。

　　四糸乃看到千灵这一举动，失声喊道：“不要，四糸奈！”

　　然而，下一幕，所有人都惊住了，赤影极其温柔地托起玩偶，又小心翼翼地飞了回来。千灵将四糸奈拿在手中，温柔地放在四糸乃的手中。

　　“对不起......”千灵的嗓子哑然了。

　　两行泪水竟然溢出了眼眶。

　　一种负罪感在无形中油然而生，那种自责的神情看得四糸乃有些呆住了。

　　这个红衣精灵，到底怎么了？

　　千灵觉得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在恢复中精灵穴道之后便纵身一跃，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