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伺候自己梳理换衣。
他实在忍受不了,看不清自己的样子,索性让人把铜镜丢掉,将自己的镜子放在了案牍上。
透过镜子,能够看到李瑁穿着大红色的喜袍,眉清目秀,俊朗非凡。
府里,有不少丫鬟婢女红着脸都在偷偷看他。
唐朝,结婚的仪式很复杂,讲究时辰,礼法,规矩。
所以,打扮好了的李瑁就只能干坐在那,也不让吃东西。
看着前厅提着礼物来的朝中贵胄大臣,他一个都不认识,在门口迎客的是他的皇兄,李亨。
在原本的历史发展轨迹中,惠妃图谋让李瑁做太子的计策,终究还是失败了,最后被李亨捡了个便宜。
人死如灯灭,惠妃死后,无人庇护的李瑁就像一根野草,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跟打入冷宫差不多,苟且活命。
当然,如今来说此李瑁非彼xx,今后的走向将会完全不同,他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时间已经逼近晌午,娶亲的队伍一大早就出发,此时也是吹吹打打抬着花轿进入王府。
古人讲究迎亲,接亲他死活不肯去,但这到门口迎亲,他是必须去的。
没办法,李瑁只好来到门口,随手捏着喜绸吊儿郎当的向台阶走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入王府也大有讲究,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才进去。
走在王府大院的路上,李瑁不禁长舒了口气,结个婚太特么折磨人了。
而后就是新人入殿堂,进行拜礼,而此时玄宗也抵达王府,亲自主持婚礼。
可见他对李瑁的宠爱,当然这一切都是看在武惠妃的面子上,这叫子凭母贵。
周围的宾客们,议论纷纷,什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李瑁心中冷笑,一群老东西,怕是连杨玉环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还郎才女貌……就知道拍马屁的家伙。
主位上,玄宗开怀大笑,抚着胡须,道:“瑁儿,如今成亲,肩上就有了责任,以后记得要收收那颗玩闹的心。”
李瑁心中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道:“多谢父皇教诲,儿臣定当谨记。”
不少大臣目光闪烁,陛下这句话蕴意不简单,如今太子被废,储君之位空虚,这个时候……
而立在人群中的李亨,闻言瞳孔中有精茫划过,但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垂下脑袋。
而接下来就是拜天地,拜双亲的礼节,极为繁琐。
李瑁只好盯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陪着假笑。
待所有的礼制完成,新娘在洞房等候,李瑁便冲了出去,这个时候需要他给宾客们敬酒。
“老王,把咱们的酒拿上来,成不成功就看这一环了。”
不一会儿,一坛坛高度数的蒸馏酒就被搬了上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身上带着肃杀之气,神色刚毅。
他探手抱起一个酒坛,爽朗大笑:“今日,诸位齐聚一堂,老臣镇守边关数十年,今日再见陛下天颜,心中甚幸,满饮此坛,聊表心意。”
李瑁听他这么说,也心生敬佩,这是大唐的忠臣,却不料一旁有大臣开口,道:“安将军如此豪迈,我王某愿陪你一起。”
尼玛,姓安。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安史之乱,难不成此人就是安禄山,唐朝那个叛将?
让偌大的王朝陷入风雨飘摇,山河破碎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胖子。
他隐约记得,此时的安禄山仅仅只是千卢将军,再过几年当他晋升东平郡王,野心愈发膨胀,就会造反。
一下子,李瑁看向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亏他刚刚还认为此人是一代忠臣,简直瞎了我的狗眼。
看来,必须找个机会把这个安禄山先干掉,否则他身为大唐皇子,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至于史思明,就只能再说了。想通了这些,他也不再阻止安禄山那豪迈的举动,静等着看他出丑。
果不其然,安禄山刚端起酒坛,猛灌了一大口就觉得不对,这竟是一坛烈酒,少说也是百年陈酿。
甚至犹有过之,入喉无比辛辣,仿佛火烧一般,这种酒平时都是用小杯喝的,那叫品。
安禄山没想到,陛下如此舍得花费,毕竟这一坛酒价值不菲。
更何况他还灌了一大口,但在陛下和众多大臣面前,他自不想出丑,只能硬生生的吞了进去。
腹中,好似一团火在烧,让他那漆黑刚毅的脸庞上都泛起潮红,他朗声大笑起来。
“好酒,哈哈哈哈……”
可是其他人就没这本事了,刚喝了一口,就纷纷喷了出来,场面一阵混乱。
不少大臣更是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飙出来。
李瑁心中暗叹,果然不愧是能做大事之人,非一般人可比,这也愈发坚定了他干掉安禄山的那颗心。
此人绝不能留,坐在主位上的玄宗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回事?”一众大臣集体喷酒,实在有损朝廷颜面。
安禄山拱手道:“陛下,这酒……不一般。”其他人纷纷点头。
玄宗顿时好奇了,招了招手,立即有人端着一杯酒走了上来。
“陛下,……”武惠妃欲言又止。
玄宗摆了摆手,道:“无妨,众大臣已经替朕试过了。”说着他将一杯酒倒入口中。
“咝。”玄宗倒吸了口凉气,诧异道:“这不是宫里的酒,此酒看似如水般清澈,入喉却凌冽如刀割,坠腹似火烧,酒味绵软厚实,难得的佳酿。”
玄宗砸吧砸吧嘴,目光看向一旁的李瑁,道:“瑁儿,这酒出自你的王府,你可知是何人酿制而成的。”
李瑁拱了拱手,道:“儿臣不才,此酒正是儿臣无意间制成的,特意在大婚之时取出,就是想让大家尝一尝,父皇若喜欢,就带上几坛。”
“嗯,瑁儿有心了。”玄宗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些大臣顿时急眼了,如此好酒他们也馋的很,但碍于陛下在,只能压制住心中的念头,打定了主意,等宴会一结束就像寿王讨要几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