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子回来,刚刚进入镇门就看见一个大约八岁的女孩坐在墙角,身体似乎很虚弱,脸上微微泛红。头发有被烧过的痕迹,不过没烧到身上。
无痕明白了什么。
“需要我帮忙吗?”无痕看着这女孩哭红的双眼,内心仅存的那一丝人性又活过来了。
“我的...家人在...死去了...”女生的哭声是普通男人所不能忍受的。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无痕的赏金没用多少。
雪落有些不高兴了却仍旧忍受着,有些可怕的微笑显现在脸上。
为什么?因为有些看不惯无痕时来时去的温柔与怜悯?
“谢谢!谢谢...”女孩的头向地上叩去,似乎已经将这种事情看做习惯了...
无痕用左手把女孩的头推回去。
“【头,不要在别人面前低下来】,下次也不要这样轻易相信别人。”
女孩很无奈,无痕竟不接受感谢。她试着转移话题“这姐姐是谁?”
“我的会计。”无痕没透露过多,也不需要透露太多。
女孩站起来跟着这两人向医院走去。她横向擦伤的膝盖和轻微扭伤的腿很令人心疼。
“大概多少钱?”无痕问着医生,旁边的雪落更加靠近了自己,甚至用手拽着无痕的袖子。
“五百能治好感冒和身上的伤,除了轻微擦伤的膝盖其余都是钝伤,不会留太多疤痕”
无痕让雪落拿出五百递给旁边的一个护士,现在这倒不是小数目。但若是等到结算无痕平定了入侵,可能会有十万块吧。
女孩开始在病房吊水,已经睡下了。
无痕认为这至少要半个时辰,无痕很烦等待,可却依然和雪落陪在她身边。
“先生...为何?”雪落依旧生气。
“可怜罢了,也许以后就不会了。”无痕看着生气的雪落,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
“先生对她的温柔真是令人羡慕。”
“因为最近打仗有些多,在意你的时间确实太少了。”
“那倒也是呢。”雪落俏皮地说着,两手背在后面微弯着腰,显得十分可爱。
护士到来,拔了女孩的吊针。
“恩人是士官吗?我好像在战场见过和恩人长得很像的人。”吊针打完了,女孩也醒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十分惊恐的看着无痕用布带固定在身上的刀。
“是啊。”
女孩从床上下来了,脸上还是微微发红。吊针的影响吗?
无痕没在意,他认为女孩要去上厕所什么的。
她跑了出去,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将一种粉末撒在身上携带的纱布上,之后又重新放回口袋里。
女孩回来了,重新躺回床上,乖巧的像只小狗一动不动。
无痕再次准备和雪落搭话。
趁着无痕背对着她,女孩掏出了纱布,迅速绑在无痕眼睛上。
“想玩躲猫...不对,什么玩意!这是...盐吗?”无痕没来的及闭眼,眼睛灼烧着。
“我讨厌...带来杀戮的士官。”女孩迅速跑了出去。
整个过程,雪落抱着剑向门口看去却并未做任何事。
“先生是在战场上拼命的人,怜悯之心还是不要有——对于生人。”
“帮我拿些新的纱布,再把她追回来,快!”无痕十分惊讶。“她为什么要伤我眼。”
三分钟后,雪落带着女孩回来了。
“给,纱布。”
雪落将纱布递给无痕,在无痕换纱布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一些。不知无痕是如何忍受这种恐怖的疼痛。
“眼睛,我刚用水洗过了,无大碍。不过我暂时不想看东西。”无痕的眼睛系着纱布,双手探索着黑暗的世界。
雪落将女孩交给无痕的手上“这孩子,发热了根本没力气跑。”
他单手提着这女孩“并非所有的士官都是带来杀戮的坏人,那时我是在守护这个镇子!”
“对不起。”女孩的说辞或许包含着一些对无痕的感激,却充斥着更多对士官的恨,也许是因为在外敌士官手上失去了整个家。
无痕笑着,张牙舞爪的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放在女孩的太阳穴。
太阳穴,是很脆弱的。雪落知道他想徒手杀了这女孩,也没说什么话。她已经想好了之后女孩狰狞死去的可怕场景。
如此可怕,手心遮住了女孩的眼睛。带来着可以蒙蔽生命的黑暗。
死亡——这种想法在女孩脑中蔓延,但她毫无悔过之心。只要能够让一个士官失去杀的能力,减少一个家庭的悲剧,自己死了又何妨。
可他的手却推向了女孩的额头。
“发烧还没好啊,会床上躺着吧。”无痕温柔地将女孩抱回被子里。
女孩吃惊,她认为自己已经使无痕的一生都充满黑色...已经使无痕无法杀戮任何一个能反抗的人...
“我已经瞎了,你可以不在伤害任何人了吗?你没有家人了,就跟着我吧。”
温柔到可怕,任何一个对光明有憧憬的人都会杀了这个女孩,可他没有。
女孩哭了,她真的明白自己错了。女孩看到过无痕在战场上没给交战的一人一点点活着的希望,她早认为自己也会死在无痕手上。她认为无痕就是恶魔,没想到那竟不是真实的无痕。
无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摸不透,看不清。一旁的雪落貌似习以为常,心中的惊讶隐藏的十分深。
孩子再次愣住,躺在白茫茫的床上思考着人生。
让一个孩子认错,最好给她一个无人的环境。雪落把无痕拉起,离开了这个房间。
“如果先生的眼睛瞎了,以后就我来照顾先生吧。先生这样也不会去找别人了呢。只有我一人会爱先生。”这突然的声音从无痕的背后传来。
“不必了。我只是逗逗孩子。让她愧疚一两天。”
雪落不知何时摸上无痕的左手
手臂被扭了......
无痕坐在地上。
雪落右手再次把无痕拉了过来:
“知道吗?先生刚刚差一点就被我得手了...”她的声音令人害怕,这貌似不是开玩笑“从此以后我会一刻不离先生。先生若是想逃,很危险哦,先生离开或是去亲密其他女孩的话,会被我打的哦。”
“也要对我这样温柔。还有这两天,先生别做决定了。”雪落的脸上显现出无痕看不见的微红,短暂的病娇终于过去了。
“我知道了”他摸到了雪落的。
无痕并不认为她可以打的过自己,但这个时候不同了。
他是右手将左臂向反方向转了一下。
只是扭到了,过会就好
“但你不能只要求我。也不可能永远寸步不离开。”无痕递给雪落一片鳞,寻找着贴在她右手手背。“我给你个方法。把这东西这样放在身上过上几天,你大概就能监视我一生了。但是我也会监视你的一生。”
雪落害羞了,左手递到嘴边红着脸说着,当然无痕是看不到的:
“先生不讨厌我?要监视一生?先生为什么不怕我的自私会杀了先生。”
无痕长叹一声“有时候这种性格,只要不过激。不见血,不囚禁,无所谓了。”
无痕被拉起了,右手搭着雪落的肩膀。他按约定两天内不会做任何事,就像跟着雪落的附属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