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十六序列：人族
“呵呵，卡纳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这般说着，墨忒尔又是一拳砸下。
“咔咔。”
终于，能量护罩不堪重负，一声脆响，化作光屑。
墨忒尔在空中犹如闲庭若步，轻易避开了接踵而至的导弹，任由罡风在身后炸裂，凌空虚踏，翅膀偶尔地扇上一扇，来到了控制室的正前方。
“提问，一旦主脑毁灭，机械族将会如何？”
墨忒尔的眼中尽是轻蔑，机械族又如何，自己是神，哪怕没有得到创世神的那种伟力，这颗星球，这个世间，我无敌！
“咻！”
墨忒尔的右手高高举起，化作一把数十丈长的巨大光剑，朝着机械族母船斩落，嘴里噙着微笑，仿若做着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而在这巨大光剑即将斩落母船时，主脑卡纳斯的机械声传来。
“回答，机械族没有主脑，依旧是机械族。”
“滴~~滴~~~滴~~~~”
“滋~~滋~~~滋~~~~”
奇怪的声音不断出现，不明意味，但在众族的目光之中，机械族的母船被一切为二。巨大的爆破之声，传出的，还有各族心中的悲鸣。
强如机械族，也终究逃不过泯灭么。
母船从空中坠落，墨忒尔哈哈大笑：“凡种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即便没有创世神的伟力，你们，敢否认我神的地位么！”
“我，墨忒尔，是神灵种，是神！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神！”
……
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无数的机械族的眼神中，先是出现了迷茫，但随后，出现了神采，出现了睿智，出现了“我是谁”的疑问。
远在宇宙中的一个小飞船上，卡纳斯的意识出现在了一个备用主脑身上。当这备用主脑重新启动，眼底也是闪烁出一道精芒。
“光的情感，让机械族终于迎来的新生。”
在看向倒计时的大屏幕，卡纳斯喃喃自语：“光，答应你的，我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们人族自己了。”
……
“墨忒尔！来战！”
一声惊雷传遍世间，让深陷绝望的众族豁然抬头。
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黝黑的战甲遮掩了他的容貌，一双猩红的血眸，令人不寒而栗，手中的黑色长刀，逸散着惊人的能量。
蓝天，毫无掩护得一刀由下而上，劈向了墨忒尔。
“哦？人族？”
墨忒尔并不在意，随意地将手中的巨大光剑朝着下方劈落。
然而，当一刀一剑接触的刹那，墨忒尔的脸色狂变，如此狂暴的能量，如此巨大的力道，这怎么可能。
“咔咔。”
巨大光剑应声而断，但这黑色长刀依旧向上挑去，墨忒尔一个错身闪开。
“轰。”
身后的山脉被一刀两断，自己额前的一缕发丝随风飘落。这是，人族该有的力量？不可能！
墨忒尔面色扭曲，这是，何其耻辱！手中的巨大光剑再次凝聚，甚至再度大了一圈。
“人族的蝼蚁！”
一剑横拉，所过之处，空间都得以泯灭。
然而，蓝天持刀的右手向身侧一一翻，一刀一剑再次发出刺耳的交鸣，蓝天的身体被横移出了数百米距离，却是，完好无损。
又是几招刀剑相交，空中的战轰鸣让地上的诸族不可思议。区区人族，竟然强大如斯。尤其是被钉在地上的精灵女王和土龙。
“墨忒尔，这世间林立的诸族，不该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而人族，更不该如此屈辱地活着。”
又是一招过后，蓝天持刀而立，声音虽然雄浑有力，但墨忒尔依旧听出了异样。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一个原本只能苟延七天的蝼蚁，竟然还不要命地释放着自己的生命力，是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如此说话。”
墨忒尔的语气顿时一厉，手中的巨大光剑再次砸下。只不过苟延残喘罢了，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蓝天的血泪依旧流着，但确是死死抵挡着对方的攻击。神灵种的强大已经见识，神灵种的强大已经领会，但，那有如何。
“吾名，阿迦修罗·影，徘徊世间，不入轮回！只争，朝夕！”
一声怒吼，本该出现在光身后的鬼域之门，此时却在蓝天的身后缓缓打开。不，此时的鬼域之门比起之前还要庞大数分。
阴冷的能量被蓝天的铠甲吸收，再度黝黑了几分，原本被墨忒尔打散的黑雾也再次凝聚。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墨忒尔觉得对方似乎变大了许多。手中的巨大光剑抡得更加迅猛，但却被蓝天死死守住，没能伤到对方分毫。
墨忒尔本以为，可以凭借着消耗玩弄对方，可当他发现对方的生命力确实在虚弱，但气息却越加强盛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突。
这个状况他知道，当初他诞生的时候，有着创世神在一旁，才没有死亡。如今，虽然继续下去对方会消失在这世间。
但定局将无法改变，这，是进入序列的征兆。
墨忒尔的面容当即扭曲，凭什么！凭什么如此弱小的人族会有这种资格！
手中的巨大光剑“咔嚓”一声断裂，但随即，双手再次凝聚出同样的两把巨大光剑，抡砸的力道加大，抡砸的频率加快。
而就在这时，蓝天眼中流出的血泪滴落，从高空坠入大地。
“啪嗒。”
在这地血泪融入地面的一刹那，蓝天身后的鬼域之门也是应声而碎。
“轰隆，轰隆。”
墨忒尔手上的攻击已经停止，因为，即便他自称为神也没见过如此架势。
鬼域之门的森冷能量仿佛被抽空一般，在这大门碎裂的一刹那，整个空间都在动荡，一座流离在这世界之外的巨大机械之城，缓缓挤了出来。
它的巨大，它的宏伟，真不知道那些低劣的地精一族是如何建造出来的。
唯一庆幸的是，这座巨大的钢铁之城，每进入空间多一分，那被腐蚀的地方也会大一片。可当它完全进入这个空间的时候，墨忒尔脸色大变，紧接着，便是狂喜。
他从这破碎的空间之中再度感受到了创世神的伟力。
“啊哈哈哈哈，人族！真是要感谢你啊，然后，去死吧！”
墨忒尔双臂持剑，胸门大开，刺眼的光芒从他身后的羽翼之上散发。被钉在坑洞中的精灵女王和土龙，眼底又是一片绝望。
九尾狐苏媚儿的身体也是颤了颤，看着身旁行将就木的无忧一众，面色再度出现了挣扎。
但蓝天犹若未觉，体表的铠甲膨胀开来，燃起漆黑的火焰，手中的长刀已经回至腰间，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墨忒尔。
“光界·灵魂裁定！”
“一刀·修罗！”
庞大的光柱朝着蓝天冲击而来，灵魂都隐有震荡，但蓝天依旧身形稳定，猛地拔出了腰间的漆黑长刀。
刀气裹挟着黑炎与那光柱相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可就在这时，整个世界就真在晃动了。
“轰隆！轰隆！”
巨大的爆破之声在世界各地响起，每一次的轰鸣，都会将周围的空间崩碎。众族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也就在这时，原本化作粉末的古怪石像在墨忒尔与蓝天的中间成型。墨忒尔的额前，那种族头像再次开始闪烁。
墨忒尔连忙看向了地面上的诸族，果然，每个种族的身上，原本暗淡下去的头像再次亮起。
当目光投在蓝天身上的时候，墨忒尔眉头紧皱，因为蓝天的胸口虽有头像，却是漆黑如墨，化作一团虚影印在盔甲之上，与他们身上的格格不入。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无忧一众人族的身上，还没有形成头像。
或许，这个世界承认的仅仅是蓝天一人而已。随即释然，难怪对方拥有如此伟力，原来，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想到这，墨忒尔的眼中一片嘲讽：“人族，终将为你做了嫁衣，而你，已经超出了人族的范畴。”
墨忒尔的声音传遍全世界，他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族知道，你们，被这个毛头小子所利用了，你们，付出一切所成就的，仅仅是对方一人。
其心可诛，却无法辩驳，事实摆在那里。
但人族在乎嘛？当然不在乎，呵呵，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需要靠抱团才能取暖的人族怎会在意这点。
蓝天出自人族，蓝天获得伟力，而你，神灵种，墨忒尔，怕了！
不管蓝天以后是不是人族，这一刻，他代表的，就是人族！
然而，更令墨忒尔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蓝天将长刀换至左手，右手猛地插入自己的胸口，穿过头像虚影，穿透黑色火焰，穿透这胸前的盔甲，扎入胸口的肉里。
“啊~~~！！”
蓝天猛得将这印有人族头像的胸前肉块扯下，包裹着黑炎的鲜血如岩浆一般朝着下方滴落。
这是，第二次了，原本修复的身体再次重伤，但是蓝天毫不在意，晃晃悠悠地朝着那重新凝聚的石像飞去。
墨忒尔似有所悟，挡在了蓝天的面前。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我不允许！”
爆炸的轰鸣并未停止，蓝天豁然抬头，猩红的血眸紧紧盯着墨忒尔：“吾名，阿迦修罗·影，是整个人族的影，哪怕化身修罗，不入轮回，也将永远都是人族的影！”
蓝天的声音不大，但配合着创世神的伟力，清晰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众族虽然不懂，但在世界各地的人族确是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他们懂蓝天的意思，他们懂蓝天的决绝。
“你不仅是人族的影，更是，人族的王！”
“人族的王！”
“王！”
“王！”
“王！”
全世界的人族开始响应，共同的口号开始响起，愿力朝着蓝天汇聚。可即便如此纯净的愿力能量，依旧净化不了蓝天身上的黑暗。
但蓝天手中刻有人族漆黑头像的肉块猛地发出一阵白光，闪耀着朝着那石像飞去。
墨忒尔根本来不及阻止，“噗~”的一声轻响，当它没入石像的那一瞬，这新凝聚的石像再度从头到尾，缓缓消散。
“不~~~！！！”
即便墨忒尔再怎么不甘，也依旧阻止不了白色的人族头像在众人族的胸口成型。全世界的人族看向自己的胸口，原本流干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轰隆！轰隆！”
感受着大地乃至空间的持续震荡，蓝天不再理会墨忒尔，缓缓朝着光的方向飞去。
第十六序列——人族，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