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围人都散去之后,汀兰小筑就只剩下唐一诺还有星云羽疏两个。
星云扶着羽疏,哭成了个泪人。而羽疏则是跌坐在地上,眼中含着泪光,半垂着眼眸,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胸中似有万千歉疚却又不知如何启齿。
唐一诺看了一眼她二人,又冷冷的睨了一眼地上那块方巾。分明已经被一地尘土污染的不成样子,那个金灿灿的“冀”字却依然如锋利的针一般刺进眼里。
罢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能留得住的。
唐一诺正要迈步离开,羽疏却挣开星云,一下子扑倒在她的脚下,抓住她的衣角,哭喊了一声:
“郡主......”
她的发丝凌乱,面有青紫,嘴角挂血,遍体鳞伤的模样,不复昔日清雅寡淡,显得十分狼狈。
唐一诺却并没有看她,目视前方,平静的眸中无怒无怨,无悲无哀,只淡淡道了句:“今后你我互不相欠。”便迈步走出了这个代表着背叛的小院。
羽疏依然趴在地上,看着唐一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
也不知道是哪个呜啦啦的大嘴巴,才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唐一诺怒扇柳绾绾的事情竟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百姓也都是议论纷纭。
若是客观的议论也就罢了,可偏偏那散播谣言的混账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又经过市井上不负责任的胡乱揣测,现下里已传出好多个版本,皆是对唐一诺不利的,搞得她莫名其妙落得个娇悍善妒的名声。
宇文冽从刑部回来,一路上听的最多就是汝阳郡主这个名号,心下好奇,便叫何子烨去打听了一下。
“王爷,打听到了,好多个版本。
一说是郡主嫉妒绮红院那位貌美,要派人毁了她的容貌;又说郡主生性娇悍,自入王府以来动辄打骂苛待下人,搞得冀王府怨声载道;还有说郡主来历不明,唯恐是敌国细作潜入王府,意图扰乱朝纲;甚至还有......”何子烨忽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
何子烨干咳了一声,拿捏着说道:“还有说郡主贪慕虚荣,水性杨花,其实早就与礼部尚书之子梁衡公子私通。”
马车在冀王府大门口停住,门口的守卫立马上前迎宇文冽下车。而在听到那句“与梁衡私通”,宇文冽的脚步微微一顿,剑眉一蹙,脸色尤其阴沉。
何止何子烨,连下来迎他的那个守卫此刻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周围气温骤降几十个点。果然,只听他清冽冷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找到那个散播者,割了他的舌头。”
“是。”何子烨领命退下。
而此时,明月轩里。
管他外面乱成什么样,唐一诺依然是淡定自若,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此刻她正在院子里逗弄着一只小奶狗玩儿呢。还是前些日子宇文冽送的呢,说是怕她不能出门,闷在府里无聊。
“哎呀郡主,你怎么还在这玩呢,您都不知道外面无知的百姓是怎么诋毁您的!奴婢刚刚出去采买,听着都快气死了,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桃七手臂上挎着一只菜篮子,愤愤不平的说着。
唐一诺依然是事不关己一般蹲在地上逗狗,“你也说那是有人恶意诋毁,诋毁就诋毁呗,我初来乍到,又来历不明,一下子又被封了名号,又得太后赏赐的,如此炙手可热,却又不常露面,公众不知内情,心生好奇也是很正常的,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我的一点新闻,自然不会管他真假,先要议论上一番,这也是正常人的猎奇心理作祟,过阵子冷静下来自然就知荒谬了。”
话虽如此,可桃七还是替她憋屈,“可他们那么诋毁您,您就一点不难受吗?”
“难受啊。可我能怎么办,出去跟他们理论吗?那样恐怕只会引发新一轮更激烈的舆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