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去年高考试卷难度空前降低，各个学校虽都没有给予准确的答案，可大部分的还是觉得今年难度一定会提高。
再者，今年有素来只出难题的秦老先生出山，难度自然不言而喻。
高考前一周放假，学生自主复习补充精力。
学校对苏淼，邢晟寄以厚望，毕竟说不准今年的高考状元就会落在二中头上，往年每每都是三中一个理科状元，一中一个文科状元。
各科老师都很担心，轮番要给几个尖子生查漏补缺。
第二次模拟考试，文科第一名依然是一中的，分数725，创了一中史前高分，理科是三中的，735。
高考前一天，苏淼一个人来看考场。
人山人海的，门口都是家长，神情期盼又紧张，比考试的人还担心。
苏淼眼底划过几分阴翳，她苦笑，就是连嫉妒都没有资格。
草草看过考场，感觉影响质量还可以，她就回去了。
第二天，她拿着证件，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考场，门还没有开。
自来逢高考就下雨，没一会儿，雨就窸窸窣窣的下下来了。
她有点不想躲了，看着周围陆陆续续的家长送着小孩来，嘘寒问暖的样子，没来由的心酸。
还是在意的。
这么关乎一生的大事，没有人来。
高考是为了谁呢？
她突然茫然，好像是因为母亲的一句，她的母校在京都，母亲的父母在京都。
可能，她的父亲也在这里。
头顶被一块阴影覆盖，苏淼疑惑抬头，是黄润泽。
他旁边跟着的，是韩煜。
“今天高考，怎么不说一声？”
他们两个都穿了红色的西装，充分贯彻了什么是开门红。
苏淼摇摇头:“说什么？”
黄润泽把伞给她:“你们同龄人应该更有话题，等下考完出来，我就在那棵大树下等你。”
她红了眼眶，道了声“谢谢”。
黄润泽只是笑，转身离开了，就在大树下，好像融入了许多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家长中。
韩煜这一个月也正经了很多，立在她身侧:“紧张吗？”
她歪着头，看着他:“可能紧张吗？”
自然不会。
可是他紧张了。
“明年我高考，你会来吗？”
大门开了，苏淼摇摇手，避开了这个问题:“时间到了，我先进去了。”
也罢，反正还有一个月，他怎么都要问到。
她进去后，一辆黑色的林肯停在门口，邢晟从上面下来，左右看了看，只瞅见了苏淼的背影，微叹了口气。
还是来晚了。
邢家家长在后头替他理了理衣襟:“妈妈和爸爸都在门口等你，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好的。”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转文科，可是我还是从校长那里了解到，那是个好女孩，你可以努力，但是要有度。”邢母穿着旗袍，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教出来的，极有涵养。
“好的，母亲，我先进去了。”邢晟微微颔首，他自然知道，苏淼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父母亲没有理由拒绝。
“加油。”
*
第一门考完，苏淼提前半小时出来，看见黄润泽确实履约在那棵大树下等她，一边的是韩煜。
她走过去，难得露出了笑容。
“想吃什么？”
“都可以。”
黄润泽这几天也大概揣度出她的心性格，随意但是不将就，心里藏了许多事，为人冷淡却是热心肠。
矛盾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