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截胡

　　“少爷，百鬼众旗下112个据点和总部全部扫清，共计3433人，无一人逃脱。所有据点按照您的指示，鸡犬不留。”

　　“另外，我们在其总部还获得了落羽盟的其他消息，根据来往的密信来看。江湖上的欢喜阁、青雀楼、富贵坊和大疆商行，都与落羽盟有关。但现在还不确定，他们是有生意来往，还是本就是落羽盟的一份子。”

　　“咦？这落羽盟还挺家大业大的，将消息传给司座。看看那边有什么反应，另外死伤的抚恤都安排好，不能有任何疏漏。包括雇佣来的那批人，再原有报酬的基础上，加一份抚恤金吧。”

　　“日后拼命的机会多，多给点钱他们才不会怕。”

　　“是，公子。”

　　“好生照顾铁无敌的儿子，主药没了就来我这里取。等这件事结束以后，就安排他跟着我吧。”

　　说道这里，纪寒看了一眼下方已经开始搏命的众人。语气带着淡淡的惋惜道：“他儿子的那种怪病，也就在我这里能续命了。”

　　“遇到公子您，是他和他儿子的福气。”

　　絮儿微微一笑，语气真诚而恭敬。

　　当年疯僧为了一女子而叛出佛门，后又因孩儿先天性造血功能不全，不得不在江湖上大开杀戒，到处抢夺大补的珍贵药材。

　　人们只看到了他嗜杀如魔的一面，却没看到他为了挽救孩儿性命，不惜一切代价的另一面。

　　如果不是一年前，纪寒偶然得知此事。用蕴含灵力的鹿血为主药，辅以各种珍奇药物，制成十颗续命丸。他的儿子早就因心脉衰竭，血液坏死而亡。

　　而也正是有他的牵线搭桥，纪寒才能将疯人谷中，那些被逼得走投无路，人人喊打的邪魔收入麾下。

　　俗话说的好，世界上本没有纯粹的恶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每一个人，在成为恶人之前，心中都存有一丝人性的光辉。

　　疯人谷里的人，基本上就是这种情况。他们都是一群被这个世界的恶意所伤害的可怜人，但其本质上并不是纯粹的恶人。否则疯人谷也不会叫这个名字，而是该叫恶人谷才对。

　　就在纪寒思维有些发散的时候，下面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铁无敌正吊在身受重伤的叶恒后面，不紧不慢的逼着他逃向既定位置。

　　“公子，该收尾了。”

　　絮儿适时提醒自家爱走神的公子。

　　“嗯。”

　　纪寒回过神，轻轻点头。身体一纵，整个人彷如飘絮一般，以似慢实快的速度向前飞去。

　　“吱嘎~”

　　和纪寒住处同巷，原本应该无人居住的府宅后门，突然打开一条门缝。

　　一个梳着丫鬟发式的脑袋，从门缝探出。眼带好奇和警惕的看向巷口。

　　正巧这个时候叶恒闪身进入巷子，与那个脑袋照了个正面。

　　“是你？”

　　叶恒面上一喜，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小巷中。

　　“砰！”

　　回应他的是对方害怕的眼神，和紧闭的大门。

　　“喂，我不是坏人。”

　　叶恒苦笑一声，本想着先离开这里，等风声不那么紧了在回来。可刚一动作，体内脏腑就传来剧痛。

　　他知道如果再不及时治疗，自己可能就要栽在这里了。所以他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咬牙纵身进入身边的府宅中。准备寻找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先将伤势稳定住再说。

　　“啊~”

　　叶恒刚一落地，身边就响起一声软糯的惊呼。

　　“嘘~别出声，我不是坏人，不会害你的。”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叶恒就捂住了对方的嘴。直到说完话，他才发现被自己捂住的人，是那位在街上遇见的姑娘。

　　鼻尖隐隐传来的幽香和手中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舍不得放开对方。不过他毕竟不是梁上君子，而且还身受重伤。所以，很快就从心猿意马中清醒过来。

　　“我放开你，当请你一定不要叫喊。我真的没有恶意，好吗？”

　　他低声温言劝说对方，在对方颤抖的身体和惊恐的眼神下，尴尬万分的移开自己的手。

　　…

　　纪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的功夫，竟被人给截胡了。

　　他看着院子中发生的一幕幕，心中莫名的火大。

　　几个月的布置、安排，在那个女人的那张脸下，全部付之东流。

　　“公子，要不要？”

　　后面跟上来的絮儿看到下面的场景，脸上也是生出愠怒。

　　“不用，让她了。这样也好，欠她的已经还清了。”

　　纪寒冷漠的看了一眼下方庭院，转身离开。

　　“派人盯着他们，同时盯着欢喜阁、青雀楼、富贵坊，看他们最近都有什么动作。”

　　“是，公子。”

　　……

　　“铮~铮~铮”

　　听雨楼，六层。

　　纪寒用琴声使自己静下心，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当初收编疯人谷时，他问过一位用蛊的高手，噬心蛊如何解除。可惜对方没有给出答案，只让他去云川中的蛮山寻找方法。说那里也许有修士存在，只要找到对方，就能够寻得一丝获得解药的机会。

　　不过那里并不是什么善地，这些年也不乏去寻找仙缘的高手。可不是诡异身死，就是一无所获。所以去不去，还要看他自己的决定。

　　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要等战争打响。司座的注意力被灵石矿脉吸引过去之后，自己再带人秘密前往蛮山。

　　另外叶恒那边也不能断，没准用他们能引出一些散修，反正即使失败也没什么可惜的。

　　“铮~”

　　纪寒的琴声蓦的一停，抬头看向窗边出现的身影，眼中泛着冷芒。

　　“公子，属下奉司座命，给您带来最新指令。”

　　一名白常卫躬身行礼，下意识将自己的脸藏入阴影，用以掩饰眼中的畏惧之色。

　　“说。”

　　“司座言任务有变，让您派人配合荧惑小姐行事。另，林桂郡出现妖邪，现今已屠村十余座，百姓和官府伤亡多达五万余人，圣上震怒。司座要您亲自调查清楚，并斩杀妖邪。”

　　“嗯？”

　　纪寒闻言皱起眉头，心中暗道：“难道司座要插手夜游司的事？还是说夜游司出了问题？”

　　据他了解夜游司的司座行事向来霸道，而且修为极高，同属三司司座战力第一。以陆羽那谨慎的性子，平时绝对不会自找麻烦，今日这手怎么伸的这么长？

　　“看来，要安排人回去打听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