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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铭符之七美人图

四象铭符之七美人图

无痕客 著

  • 武侠

    类型
  • 2019-07-20上架
  • 124702

    连载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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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公趣说英雄志

四象铭符之七美人图 无痕客 11503 2019-07-19 15:56:13

  时逢兴国初立,天下太平。

  “曾作金城烂漫游,北归尘土变衣裘。芰荷声里孤舟客,卧入江南第一州。”这首《金城赋》乃是前顺朝著名诗画名家李沐苒晚年客宿金州时所作,诗中将金州称作天下第一州,对金州古城之赞誉溢美,可谓冠古绝今。

  金州又名金城,位于大兴国江南腹地,依山通海,又挟长淮两河之福韵,可谓山灵水秀,物华天宝。自北燕国金氏族人南迁至此建城始,金州立城已有数百年了,期间经历了无数王朝的兴衰更替以及岁月的洗礼,虽历经风雨仍旧屹立不倒旧,繁华如夕。

  金州之地,因扼江南水陆要道,素以商业繁茂而富甲天下,若单论民生之富裕,比之当今大兴国都天京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大诗人李沐苒称它作天下第一州,也是实至名归。历代以来,不知多少富商巨擘、治世能臣,均出于此,真正是人杰地灵。

  而如今,在金州城的城南区有一条街市,它东西陈向,沿河而走,长约十里,故名十里街。十里街,不但名动大江南北,更远传海外,乃是整个金州城内最为热闹繁华之处。这里店肆林立,商铺鳞次栉比,每到晚间便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有着数不清的酒楼、饭馆、茶铺、妓寨等,吸引着过往的商客们趋之若鹜。

  此刻正值晚市,华灯初上、商旅如织,一派熙熙攘攘景象,而最为热闹喧哗的莫过于其中的“醉仙馆”,只见里头人影颤动,时有欢声笑语,掌鼓之声不绝于耳。

  “话说那白玉麒麟,价值连城,乃是江南首富慕容世家祖传镇宅之宝啊,可是呢……这一夜之间说丢便丢了。这…慕容府上的老太君…已年届八十,得知消息,气得是当场呕血三升,不醒人事啊!”说话之人连连嗟叹不已。

  原来醉仙馆内正有一名素布蓝衣,带着一点羊皮毡帽,留着一脸山羊胡须的老者,正立在一层大厅的中间戏台上,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似乎正讲着什么江湖轶事。

  那蓝衣老者年约五旬有余,虽然身形瘦小,满脸的皱纹,但精神矍铄,声音也极为洪亮,没有一丝老态之状。他讲着那动情之处,手舞足蹈,逼真至极。馆内上下,百十号人,一片惊叹唏嘘之声。

  “白玉麒麟!”

  “那是何物?”

  “哈哈哈......连这都不知道?我看你们真是孤陋寡闻!”

  “你知道就快说啊!”

  “据在下所知,这是咱大兴开国太祖皇帝当年赏赐给苏北慕容山庄老太君沈老夫人七十大寿的寿礼呀!”众人奇问的同时,人群中忽然有人抢着道出了宝物的来龙去脉。旁人听这一说,惊讶不已,不由纷纷侧目。

  那中年文士如鹤立鸡群一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执白纸扇,近乎苍白的脸庞,显得有些饥瘦,但眼神清冷,透露出一股谜一样的自信,显得神采飞扬。他身形硕长,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色长袍,衣料质地虽是一般,但看起来极为干净,想必是个爱洁之人。

  “这位老弟果然博闻识广,你说得不错,正是此物。”蓝衣老者竖起大拇指,对中年文士报以赞许一笑。

  中年文士得人称赞,不免显得有些得意,在众人一片艳羡的目光之中悠然自乐,过了一会,他忽又以扇拍手,奇道:“只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去偷慕容山庄的宝贝?”他说这话时虽面向众人,但话里之意却是问向背后的蓝衣老者。

  在座的雅客大多都是本地人士,那慕容山庄虽远在苏北,离金州也有一日之遥,但因富甲天下、早已名动江湖。早些年,慕容世家先祖慕容泽曾随大兴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有从龙之功,慕容家族一度显赫一时。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慕容世家居然弃政从商,威名渐渐大不如前。尽管如此,慕容山庄在江湖上的名望仍然很高,现任家主慕容万金,不但经营着全天下近半的布匹绸缎生意,更师承中原五大门派“天星斋”已故名宿“摘星剑”鬼芒真人名下,外号“金剑无敌”,剑法及内家修为皆十分高超,在当今武林“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九,可谓威名赫赫。只是如今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怎不令人惊奇。

  蓝衣老者风头为人所夺,却不在意,他淡淡望了中年文士一眼,端起身前桌案上的茶水轻茗了一口又放下,他轻摇羽扇,顿了一顿才说道:“这位仁兄问得好,你可知近日在江湖中有一名神偷侠盗?”

  中年文士听罢,顿时神色一惧,惊道:“神偷侠盗!你说的莫非是那今岁元宵灯会大闹京城的江洋大盗独孤行?”

  “不错不错,正是此人。如今江湖上风头最盛的风尘三剑侠中排行第一的盗侠,堪称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蓝衣老者点点头回答到。

  中年文士听了面色一变,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愣了半晌,竟不再说话了。他如今虽是一个落魄秀士,却也心存抱负,为了博得一袭功名,走南闯北,但因人微言轻,朝中无人可以借力,加上不懂变通之道得罪了当朝者,以至于饮恨官场。常言说,文的不行便来武的,他后来流落江湖时也曾慕名武林,想要拜师学武艺,却因资质不佳屡遭人拒,因此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到如今年过四旬,却成了文不成、武也不成,声名具无的落魄江湖人。此刻闻人及己,难免有些伤怀。

  “独孤行——他是谁啊?”

  现场众人当中多数人未曾听闻见过此人,于是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一盗二仙龙鹰凤,三尺青峰荡天都。他就是连当今皇帝也公开承认的“侠中之盗,盗中之俠”,飞羽神龙独孤行。”蓝衣老者神情凝重,说到后面七个字时,目光凝视扫了众人一圈,几乎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啊,飞羽神龙,原来是他!”一人恍然惊悟道:“怪不得……怪不得……”

  “惹上他,那慕容山庄也算倒霉了!”

  众人大多对独孤行听这个名字惊异不已,有听说过的,也有没听说过的;有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表情各异。

  蓝衣老者轻捋山羊须,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继续说道:“诸位,这独孤行特立独行,崛起江湖不过两年,却喜欢独来独往,没人知晓他的出身来历,也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但众所周知,他有一嗜好,就是喜欢收藏世间各种奇物、嗜宝如命。所以世间但凡有奇珍之处,他必星夜而至,“借”宝而去。独孤行行迹遍布天下各处,但每次作案前,他都会预先投下他的独门标记——“飞羽令”。”

  他刚说到这里,中年文士却在此时回过神来,忽然插嘴问道:“什么“飞羽令”,长什么样?”蓝衣老者听中年文士这一问,忽然定住,把纸扇往后背一插,伸手从衣袖里摸索起来,摸了半天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他将这件东西提在手里,转了一圈,临近的人都看清了,那是一把薄片梭形、带着羽毛形状模样的黑色小钢镖,通体乌黑发亮、打造挺精致,前端打磨锋利尖细,末端后面系着一撮尾羽,乍看起来就像一对鸡毛,但颜色华丽,金、紫杂色相交,有些荒诞古怪。

  “就是这个,各位可瞧仔细了。”蓝衣老者指了指手中之物,面向众人。

  “老先生,这就是“飞羽令”?也没什么稀奇的嘛!看着咋那么像我家娃儿踢得鸡毛毽子似的。”茶客之中一个身材微胖的妇女瞪大眼睛看着蓝衣老者手中的暗器,一脸认真的说道,其他人一听不由得轰然笑了起来。

  “此乃雀翎而非鸡毛!”蓝衣老者见这妇人将这精巧的暗器比喻成市井娃娃们玩乐的玩具,一时哭笑不得,他收了暗器揣入怀中,先是神色一肃,后又取下后背折扇,刷的一声打开,摇头晃脑续道:“据说独孤行每次行事前必然投掷此镖,事前示警,事后收回。如此行窃,堪称怪哉。他出道以来,作案累累,成了那些富商豪门的眼中钉,肉中刺;朝廷也多次钦令捉拿,可是诸省各府衙门均拿他没办法。不仅如此,毫州府的神拳山庄,南陵王府的藏宝阁,蜀王宫的密室,天星斋的摘星台……这些常人难至的江湖秘地据说都曾有收到他投下的“飞羽令”。说来也奇怪,初时,有收到此令的贪官富商们莫不兢兢战战,唯恐家中宝物为他夺去;再到后来,却莫不以收到此令为荣,有的甚至巴不得他侠驾光临府中,亲自奉上珍宝。”

  中年文士“咦”了一声,奇道:“这是何故?”

  按说偷东西的贼上门,主家不刀剑相向就已经不错了,他们却将贼人为上宾。如此不以为耻,反以为喜,当真十分怪哉。

  众人听到此处,也是啧啧叹奇。蓝衣老者见引起了众人兴趣,眉色飞舞起来,解释道:“大家有所不知,今年初,独孤行大闹皇宫元宵节会,当今皇帝非但没有将他捉拿问罪,事后反而亲封其为“盗俠”。”

  中年文士听到此处颇觉惊讶,有些不悦地瞪了一眼蓝衣老者,插嘴道:“我看你是胡说八道,我大兴当今皇帝虽不及太祖皇帝文韬武略,却也非昏聩之辈,何以会做出此等荒谬悖论之事?”

  蓝衣老者轻笑答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创业易、守业却难。当今承宣皇帝武功虽不及先帝开疆拓土一统天下,但继位以来,先“予民休养生息”,后“削王侯裁藩地”,在文治上却有过之而不及也,否则焉有当今之盛世,你我又如何能在此侃侃而谈。”

  这中年文士姓唐名望,原是蜀中人士,只因家道中落,才落魄江湖辗转至金州。他虽未及官,却一心向朝,起初有些瞧不起蓝衣老者这等浮华市井讨生之人,此刻听了他一番话,才知对方亦是有才学之士,顿时收了轻视之心,双腿一竖,拱手作揖道:“仁兄,对不起!是唐某唐突了,请恕在下无礼,我愿闻其详。”

  蓝衣老者见他前倨后恭,也不以为意,解释道:“太祖皇帝揭竿而起,推翻前腐朽大顺王朝,建立不世之功,然却十分依赖旧臣势力辅佐,分别是江南慕容世家、西北贺兰冠军侯府、南陵王府李氏家族,世人称之为“三阀”。太祖去后,三阀相继做大,与官商勾结,他们依仗势力欺凌地方、威胁朝廷。”

  唐望诧道:“三阀乱政,唐某也早有耳闻。但吾皇贵为天子,一纸昭告,将这些扰乱朝纲的佞臣绳之于法,又有何难?”

  “当今皇帝仁爱子民,虽有心削藩,却一直找不到有力罪证,而且三阀团结合作共进退,他虽为皇帝也力有不足,为各家族势力所掣肘。这独孤行虽然罪行累累,又大闹宫廷,却与三阀有隙,正是可以加以利用的奇兵,所以皇帝非但没有对其问罪,反而亲口加封其为“盗侠”,并昭告天下,赐予职司,官同五品“御前侍卫”。不但如此,还命人取来龙凤金鳞制成“飞龙令”,赐予独孤行,让他代天巡视,惩恶扬善。

  唐望恍然道:“如此说来,这独孤行岂不成了“奉旨行盗”?那些贪官和奸商还不得乖乖把贪没的财宝交出来!”

  “正是如此!所以他们改变了策略,有的不等独孤行上门,便亲自将宝物主动奉上,指望搭上他这跟“龙线”。”蓝衣老者说到这里,忽然自嘲一笑又道:“如今的“盗俠”独孤行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盗俠”了。不但各地官商权贵竞相屈膝巴结,就连江湖上各大门派也无不趋势逢迎。堂堂“盗侠”独孤行反倒没了出手之机,别说天子御赐“飞龙令”鲜有出现之时,就连他自己惯用的“飞羽令”也未曾有出手之地。如此一来,江湖上倒是风平浪静了好一阵子。”

  唐望听到这里,忍不住击节赞道:“秒啊!这才是吾皇之高明,不费摧灰之力既解决了朝廷上下腐败奢靡之风,打击了三阀势力,又降服了独孤行这样的桀骜英雄之士。”

  二人一唱一和畅谈时政,聊得甚是起劲,众人一时间均被话题所吸引,无人插话。

  蓝衣老者手捂羊须,朝唐望神秘一笑,道:“可是,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三阀之一苏北道慕容山庄失窃,人言都是“飞羽神龙”独孤行所为,而且有信物为证,不知大家信是不信?”他说着又将先前那枚带着尾羽的黑色小钢镖拿了出来,提在手上。

  “诸位,老朽手中这枚暗器,便就是出现在慕容山庄的“飞羽令”!”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

  “老先生,你这不会是假的吧?”人群中自是有人不信。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老朽可以名誉担保。”

  唐望听了此前种种,对独孤行此人此行已然颇有好感,此时不禁疑惑道:“先生何以言之凿凿,肯定是独孤行所为?众所周知,慕容山庄乃大兴三阀之一,富可敌国,那白玉麒麟虽是太祖皇帝所赐,自然贵重无比,却顶多也是个俗物,而且慕容老太君巾帼仁义,威名赫赫,就连当今承宣皇帝也要尊称她一声国母。以独孤行今时今日之地位,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讳,去跟一个老太太过不去。”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惊,暗道:莫非是当今天子授意,独孤行这才甘冒大险?

  在座众人听了他这番话,无不议论纷纷。这时,一个中年大汉突然插嘴道:“想必是独孤行太久未操行当,一时手痒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莞尔。

  蓝衣老者将手中那枚“飞羽令”放置案桌上,忽然一转话锋说道:“诸位…独孤行盗窃白玉麒麟有何目的,暂且不明。就说他这些年涉足之处,可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地方啊!那王宫府邸兵甲如云、武林门派高手辈出,这独孤行却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可当得上是一位传奇大侠,甚至有人说以他的功夫足以跻身天下十大高手之列!”言下颇为敬佩。众人听了纷纷附和,点头称是。

  “放屁!简直就是放你娘的狗臭屁!”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大骂道:“独孤行这厮仗着有些三脚猫功夫、为祸四方,依本少爷看,不过是一个偷鸡摸狗的鼠辈,又算得上哪门子的“大侠!””话落人现,二楼看台东座上忽有一华服锦衣公子站起身来,直面众人,语出惊人之词,脸上更是一副嫉恨不齿的神情。

  蓝衣老者见有人故意拆台,顿时脸现不悦,双目望向二楼锦衣公子,心中暗暗生气:“此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一脸轻浮之色,不知姓甚名谁,但在如此雅地却秽言于众,简直有辱斯文!”

  众人见那锦衣公子头戴纶巾,衣着华丽,油头粉面,长得倒是有模有样,可是说出话来却粗鄙不堪、不知轻重,尤其在这档口却是触犯了众怒。

  果然,锦衣公子话声一落,底下立时群情愤涌,喝骂之声四起。

  这也难怪,要知道在座者大多为平民百姓,对这些养尊处优、目中无人的富家公子本就没什么好感;相反,倒是对那些江湖上飞天入地、除暴安良的高人侠客甚为敬仰,并视为心目中的英雄。此时听得有人污蔑反对他们心中的偶像,当然是忍忍不住了。

  千夫所指,足以销金铄骨,锦衣公子虽然”义正言辞“却也难敌悠悠众口。众目睽睽之下,他气得忍不住就要拔剑发作,幸被一边的同伴及时拉住了。虽然如此,锦衣公子愤愤然坐下,仍是气岔难平,一张俊脸胀红如酱。

  蓝衣老者见众人被那锦衣公子激怒如此,倒有些意外,他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解释道:“诸位,且听老朽一言。这位公子也许有所不知,独孤行自出道以来,虽行盗窃之事,但却是盗亦有道,为人仁侠仗义、劫富济贫。今年四月,淮南汴河水发,汴州地界泛滥成灾,数十万难民流离失所,朝廷赈灾不及,当地州府还不许难民进城留住,眼见许多百姓便要饿死、病死、冻死在城外,是独孤行不辞辛苦,不远千里雇人从外面买来粮食、棉被、药物,及时给他们送去,又请来郎中大夫为他们救治,拯救了无数难民的性命。此事乃老朽亲眼所见,这份高义,我是十分地敬佩!所以,称之为大侠实不为过。”他说完将扇子一收握在掌中,十分虔诚地朝天拱了拱手,余光一瞥二楼锦衣公子人等,目光之中不乏鄙意。

  “独孤大侠好样的!”

  “独孤大侠义薄云天!”

  众人听了蓝衣老者这番辩解,齐声高呼起来。一时之间,声鸣鼎沸,气氛十分热烈。

  那二楼锦衣公子见众人如此赞誉独孤行,心中又嫉又恨,有些气急败坏,只是独舌难抵众口,生生忍住了,一张脸由红转青,憋的十分难受!他忿忿不平地在位置上坐下,冷哼了一声,举起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恨恨的说道:“什么盗亦有道,不过是沽名钓誉,哗众取宠。”

  在他左旁,先前拉住他的那名中年虬须汉子起身为其倒酒,脸上不以为然,笑劝道:“慕容公子,这些凡夫俗子见识浅陋,不过是人云亦云,你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他停顿了一下,忽然又掩嘴低声说道:“据本帮刚派出的探子回报,说独孤行这厮最近就在在金州城里出现,说不定……他此刻就藏在这里。”

  锦衣公子听他这么一说,禁不住左右一望,一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他脸上阴晴不定,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虬须汉子见他怀疑,立时拍着胸脯作响,佯装有些生气道:“当然是真的。慕容公子,我许某人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也算金州城一号角色,我金刀帮虽然是小帮小派,怎么说也是这金州城的地头蛇,这城里哪一点风吹草动能逃过我的耳目!”

  “好,许老大,你这事办的不错,本少爷果然没有看错你!”锦衣公子见他信誓旦旦,倒也信了,放开心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虬须汉子大笑:“多谢慕容公子夸奖,还望慕容公子以后多多关照兄弟,在令尊面前替许某美言几句。”

  “那是自然!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锦衣公子忽又想到独孤行的手段,高兴之余却有点担心,不禁又道:“许老大,你们查清楚了没?这贼子狡猾得很,可要多增加点人手!”

  虬须汉子点头道:“慕容公子你放心,这个兄弟自然醒得。一会待兄弟们摸清了他的住处,将他抓住交由公子发落便是。来来来……先喝酒!”

  锦衣公子一脸恨意:“飞羽神龙……嘿嘿,让本少爷抓住这厮,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再砍掉他的双手和双脚,我看他还怎么飞!”

  “是,是,慕容少爷说的对极了…到时候他独孤行可不就变成了没手没脚的臭虫么,哈…哈…哈…”虬须汉子旁边一个站立的随从嬉笑起来,手舞足蹈,彷佛在模仿着那无足无翅的虫子扭曲挪动的形状,一桌人等尽皆笑倒。

  这锦衣公子何许人也?原来他正是蓝衣老者口中所说,丢了家传宝物的慕容世家家主慕容万金的独生儿子,也是慕容老太君唯一的宝贝孙子慕容峥,慕容世家的大少爷。慕容万金膝下有三女一子,这个儿子最小,是他四十岁那年生下来的,就盼着他继承家业,延续香火,所以也最疼他。

  可是这位含着金汤勺出身的慕容峥,打小受宠惯了,看似风流多才,其实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典型的眼高手低,还经常仗势压人、欺男霸女,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在苏北慕容山庄老家汝城可谓人见人恨。

  慕容万金对此也是恨铁不成钢,对这慕容峥没少责骂,但老太君对唯一的宝贝孙儿溺爱过甚,常常包庇,因此慕容万金索性也懒得管了。此次这慕容峥自告奋勇,私自跑出家门来到金州,目的有二,一则为孝顺其祖母,为的是想抓住独孤行追回其传家宝物“白玉麒麟”,好让祖母开心;二则也想在家族中表现一下自己,让其父慕容万金对其刮目相看。

  现场人声鼎沸,渐至高潮。这当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西席面也正坐了一个人。此人一身劲装短袖,外罩浅蓝色长袍,看起来三十来岁年纪,身高七尺,略显廋弱,他斜戴半张铁面面具,将半边脸都遮了起来,使人无法窥其真容,只是露出口鼻和小半张左脸。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一对目光深邃如星,加上一副冷冰冰的神情,自有三分傲气,令人不敢亲近。在场座客虽众,男男女女,或三五成群,或对饮,但唯有他是独自一桌,顾影自怜,仿佛旁人的一切吵闹都与他无关似的。

  “周书公,照你这么说来,普天之下便没有独孤大侠不敢去的地方、也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了吗?”人群中有人忽然向蓝衣老者提出了问题。

  原来这说书的蓝衣老者姓周名书公,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快嘴,博学广闻、消息灵通,靠着一张嘴走南闯北吃江湖。虽然他到醉仙馆这里不过才几天,但说话风趣,轶闻故事讲得精彩,倒有不少人记住了他的名字。

  周书公故作深沉、仿佛思量了一番,这才神秘地一笑答道:“那也未必!”众人一听有戏,俱都放下茶食,好奇地等着下文。只见周书公在案桌边左走一圈、右走一圈,似乎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突然瞪眼,徐徐说道:“要说独孤行虽然本领高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据老朽所知,这世间至少有一个地方是他不敢去的,有一样东西是他偷不到的。”

  还真有?众人更是来了兴趣,纷纷质问是什么地方,什么东西。

  “各位,可有谁知道雨花岛?”周书公环绕众人一圈,神神秘秘出声问道。

  “雨花岛?”

  “那是什么地方?”

  “雨花岛…莫非就是江湖中盛传的那个有去无回的死亡之岛?”座客中有人大骇惊叹。

  众人似问似答,有听说过的,有没听说过的,你看一看我,我瞧一瞧你,俱都惊悸莫名。

  雨花岛,光听名字就是一个美妙的地方!但没想到名字这么美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恐怖的所在,以至于令众人闻之色变。甚至连坐在二楼西面孤立独行的蓝袍人听后也神情顿了一顿,但见他伸去抓茶点的手就这么突然停在了半空,好似突然间被什么无形之物卡住了。

  周书公一语惊人,直到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解说道:“不错。雨花岛……传说中:女人的天堂,男人的禁地。”他说得语气有些惊惧沉重,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书公,你倒是快说啊?”有人急不可耐问道。

  “美人剑出英雄折,雨花落时血花涸。传说雨花岛隐匿在云梦湖之中,常年云雾缭绕、阴雨绵绵,有如瑶池仙境,神秘莫测。诸位可知,这雨花岛的来历?”

  众人四目相顾,纷纷摇头。

  “在六十年前,也就是前顺末文成帝登基大典那日,周边东瀛,高丽,南诏,回纥,北羌鞑靼以及西蕃土司六国使者来朝参拜。文成帝在鸿禄殿设宴款待,歌舞庆祝,期间谈及武术击技优劣时,各国使者各逞其词,互不相让。于是,文成帝便下旨昭告臣民,在天京西郊校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七国比武大会,凡天下勇士不论草莽豪杰皆可参加,胜出者不但能封侯拜爵,御赐“武状元”,还能获得丰厚赏赐。

  这比武大会竞技三日,参会者甚众,分别比试骑,射,剑,刀,枪,搏击等技,怎料想我中土高手不敌各国使者,诸般项目连连败北,得冠者均为其他六国勇士,诸国使臣因此嘲笑我中原无人。当时,不仅文成皇帝颜面尽失、大顺朝国威尽散,就连参加大会的一众英雄豪杰也莫不羞愧无颜。

  可就在这最后一场时刻,天空忽然变色,阴雨连绵起来,一位女子横空出世,她撑着一把油伞从天而降,翩翩若仙。她弱质仟仟,却以一己之力挑战六国冠军选手,最终技压群雄,夺得桂冠。此女以妙龄之身,却身怀奇技,令各国好手无不拜服。文成皇帝为表其功,钦赐“天下第一勇士”。大家可知道这位女子是谁?又来自何方呢?”

  周书公当众说起了一段往事,但在座的却知者不多,一时之间无人回答。周书公似乎早已知道结果,停了停,继续说道:“这位女子便是当年的雨花岛岛主、云梦仙阁的传人张姿仙。”

  “张姿仙?”原来是她,众人大哗。张姿仙,堪称江湖第一奇人也。有传闻她已然作古,也有传闻她至今还在世。她曾经是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也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女!有武林神话之美誉,可谓家喻户晓,人所乐道,只是她自从成名后便淡出江湖,近百年来很少有关于她的故事,至于她年轻时的经历更是鲜有人知。

  “不错,张姿仙超然而来,技惊全场,为我中原武林赢得名声,也为大顺朝争得国威,这一战她名扬天下,但不知怎的,最后却婉拒了文成皇帝的封赏,飘然离去。临行前只留下十六个字:“雨花净地、云梦仙阁。湖水不平,永不世出。”说到后面十六个字时,周书公语速变满,满怀缱绻,场内落针可闻。

  众人沉浸在他说叙述的往事中,仿佛看到了烟雨濛濛中,一个女子撑着云伞绝尘而去,看似纤弱的背影,却彰显出决绝的瑰丽。

  “哎呀,你干什么!”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大叫着站了起来,打破了馆内的宁静气氛。原来是斟茶的小二听得入了迷,帮客人倒茶水时,茶水倒满整碗了他仍然不觉,那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沿着桌台流下,最后淋到了客人的腿裤之上,烫得那客人手忙脚乱,如一只马猴般上蹿下跳,众人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

  “周先生,你老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讲正题吧!”刚才那幕只是一个小插曲,唐望颜色一整,继续问道。

  周书公回了回神道:“哦……老朽刚才讲到哪了?”

  “雨花岛!”“张姿仙!”不待唐望答话,几个人笑着回道。

  “抱歉抱歉,各位,老朽年纪大了,记忆不佳,失礼了,失礼了……话说那文成皇帝感激张姿仙援助之德,后来便下旨将雨花岛封赦为江湖禁地,从此不容许官民上岛打扰,犹如国中之国。经此一事,雨花岛不但名动江湖,更压过天星斋,成了中原武学五大门派之首,而张姿仙本人事迹经过口口相传,更是成了武林神话,世人莫不顶礼膜拜。至于文成皇帝为什么这么做,他人不得而知,但多年来,江湖上仍有不少好事者去往那云湖中探秘雨花岛的所在,结果去了岛上的但凡是男人便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他说到此处,众人皆惊。唐望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是为什么?”

  周书公神色一凛,解释道:“传说雨花岛云梦仙阁门规极其严格,除非岛主特许,否则,外人尤其男子擅入者死。而且据说云梦湖中还有食人恶龙,经常有路过的舟毁人亡。加之岛上终日阴雨连绵,少见阳光,而且周围遍布一种红花林,能散发令肌肤中毒致死的瘴气,杀人于无形。又据说这红花林是用无数男人的鲜血和尸身浇灌养成,恐怖至极。”众人听他说到此处,不禁心口发凉,头皮发麻。

  “周先生,难道那岛上便真的没有一个男人?全是女人?”唐望有些不信。

  “不错,非但全是女人,还都是漂亮的女人!”周书公戏谑似地笑着回道。

  “真的假的!”男人们听得眼光发亮。

  此时却听有人却插嘴嗤笑道:“区区一个雨花岛,住着些没见过世面的乡村愚妇罢了,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众人循声望去,原来竟是刚刚犯了众怒的锦衣公子慕容峥。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哪里冒出来的?说话好没教养!难不成是有爹生没娘教?”说这话的乃是二楼北面座客中一个打扮朴素的白发老妇,她脸上皱纹颇深,看年纪约五六十岁,但声音却十分尖利,不显苍老,左手驻着一凤头梨杖,怒瞪着慕容峥,别有一股威仪。

  慕容峥见这老妇居然敢辱骂于他,立时气得火冒三丈,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老妇骂道:“你这哪里来的老乞婆,竟敢管本少爷?”他自小失了母亲,慕容万金和老太君对他是加倍的宠爱,因此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白发老妇此言刚好戳中了他的痛处,是以因何不怒。

  “嘿嘿,你小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再胡言乱语,休怪老身不留情面,替你父母出手管教管教你!”白发老妇毫不示弱,争锋相向。

  慕容峥平日倚仗家世,作威作福,谁敢不给他面子,所以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可今日被这老妇一瞪眼,竟然觉得有一股阴寒之气自心底生起,周身只觉冰凉,一时兢兢不知如何应对,但他素来跋扈惯了,刚才又受了众人的窝难气,此刻哪里还能忍住,立即驳斥骂道:“老乞婆,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这老乞婆……”他后面“老乞婆”三字还未说完,忽见对方人影一闪,朝他奔来,迅捷无比。他还没看清,已觉两边脸颊一痛,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只听“啪啪”的两声脆响,慕容峥白净的两张脸上立时显出五个手指印,通红一片。这两人一东一北,相隔足有四五丈远,中间又是悬空的大厅,但白发老妇身如怒鹰,出手快如闪电,慕容峥却是躲避不及。如此咒生变故,众人惊愕不已。

  一眨眼功夫,白发老妇已经坐回原位,她瞪着慕容峥,怒声桀桀:“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狗命!”

  慕容峥恨恨地盯着她,却是敢怒说不出,他捂着两边脸颊,只觉火辣辣的疼,兴许都肿了。他旁边站立的随从正是金刀帮的一个帮众,见慕容峥吃亏受辱,正想出手讨回公道,却被虬须大汉拦住,只听他道:“这位前辈息怒,我家公子初出江湖,不懂世事,还请前辈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原来那虬须大汉姓许名强,乃是金州本地金刀帮的大当家,多少有些江湖阅历,他见这白发老妇手持凤头梨杖,身手不凡,忽然想起江湖中一号人来,不禁骇然变色。他帮中兄弟虽说不少,可也不敢贸然招惹此人,此时生怕慕容峥一时冲动鲁莽惹起无名争端反而吃大亏,这才拦住手下,出面调解。他见慕容峥吃瘪,一边安抚他坐下,一边心中确是嘀咕:“这位锦衣玉食的慕容家少主,果真是个银样镴枪头啊!慕容万金的武功威震江南,他儿子却如此不济。虎父犬子,当真一点不假。若不是为了钱,又看在你老子的面上,老子也懒得伺候你!”。许强这边心里转着念头,慕容峥却挣扎着不肯坐下,只是恨恨地盯着那老妪。其实他有苦自己知,对方只是用手打了他两耳光,教训惩戒而已,倘若对方是想杀他,他此刻哪里还有命在,他虽桀骜脾气也犟,却也非常识时务,此时敌强我弱,只能委屈求全,保全小命而已,但只要给他找到机会,他是决计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他的人。他二人在这里各自盘算,那厢周书公却岔开了话。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雨花岛虽说住着的都是些女人,但却绝不可小看!老朽虽不敢说它是龙潭虎穴,但却是连独孤行这样的高手也不敢轻去的地方。”

  刚才发生的事虽是惊鸿一瞥,但周书公也瞧见了,他轻睨了慕容峥一眼,又偷偷瞄向那老妇,见后者余怒未消,目光灼灼盯着他,心中不禁打起鼓来:奇怪!好熟悉的眼神,莫非是她?可是看起来又不太像,声音也不对,那疯婆娘五旬不到,一向驻颜有素,爱惜容颜胜于性命,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而且她怎么又会来了这里,难道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他心下惴惴,又想到此地乃是公众场所,就算是她,谅她怎么样也不敢乱来!思虑至此,他这才没事般向众人解释说道。

  周书公说得十分肯定,馆内众人见他如此神情,倒是信了九层。

  一位大麻子脸的壮汉却站起来结结巴巴反对道:“周......先生,你又不是......独孤大侠,你说他去不得他......他就去不得吗?”

  周书公瞪了麻脸壮汉一眼,回答道:“信不信由你,老朽就是这么说了!”

  二楼西首蓝袍人听得两人之言,似要站起,但片刻间又犹豫着坐了下来,自嘲似的摸了摸鼻子。

  “姓周……说书的,你说的这第一个地方,老身姑且相信了。快说另外一件东西吧,别啰里啰唆的浪费时间!”满大厅也只有一人这么称呼周书公,她就是刚才出手教训了慕容峥的白发老妇。

  江湖自古多奇人、况且人不可貌相,众人见这老妇对周书公言语傲慢无礼,但周书公却好像十分怕她。

  周书公对白发老妇的讥语没有反驳,只是朝众人一拱手道:“在说这件东西之前,请恕老朽卖个关子。”他顿了一顿,接着讲道:“在座各位,可有谁知道珈兰古国?”

  “珈兰古国?”

  “不知道。”

  “那是什么地方?”

  “传闻好像是有这么个地方,听说已经灭国了。”

  周书公抖一抖袖袍,不理会众人千奇百怪的回答,直等到大伙都静下来,才讲道:“大约在一百多年前,西域有一小国名珈兰国,盛产金银饰物,只是因为国小势弱,经常受到周边诸国欺凌。当年,前顺朝宪宗皇帝在位时期,我中土国力最强,于是珈兰国王便遣使团来我中土交好,为求结盟还商定将最爱的女儿蓝烟公主嫁给宪宗皇帝为妃,借联姻祈求庇护。这蓝烟公主年方十七,生得是艳丽绝伦、而且心地善良,有西域第一美女之称,她精通音律歌舞、多才多艺,西域各国英杰无不仰慕,只为能做她裙下之臣。这蓝烟公主来京数日,便连满朝文武大臣也尽数为她倾倒,宪宗皇帝一见之下也是十分爱慕,于是赐封其为蓝妃,把她安住在秀丽宫。只可惜…”

  “可惜什么?”众人皆忍不住下问。

  “可惜的是,在大婚前夕,忽然发生了一场意外……”言罢,他叹了口气。众人听得更是紧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白发老妇忽然急躁起来。

  “这大婚前夜,蓝烟公主及其六位侍女所住的秀丽宫突发无名大火,满殿楼宇被付之一炬,整座秀丽宫焦尸无数,也不知烧死多少人,而楼兰公主主仆七人更无一幸免,全部罹难。哎……这真是红颜薄命呐!”

  唐望惊道:“太惨了!怎么会这样?”

  “可惜了,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

  众人无不唏嘘感叹,甚至有人偷偷抹泪起来。

  周书公一抹红眼,叹道:“谁说不可惜!无奈这世间美好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犹如昙花一现。自那后仿佛便没人再记得这位蓝烟公主了,可是有一人,却对她一直念念不忘,甚至可以说是为其神魂颠倒。你们道此人是谁?”说着问向众人。

  周书公见无人回应,忽然又自桌上拿起那枚“飞羽令”,放在掌心,面向众人说道:“老朽有幸得此“飞羽令”,盗侠独孤行曾言及,无论是谁,只要将这遗失的飞羽令交还给他,他必然答应对方一件事,不管那件事有多么的难办。怎么样,谁要是能回答得上来老朽刚才那个问题,老朽便将这枚“飞羽令”送给他,决不食言!”。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搜肠刮肚,但就是无人答得出来,就在此时,忽然自楼上南边传来一道娇憨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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