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听了这话也笑起来,那笑声难听极了,像被勒住脖子的鸭子,他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糟了!”
两个女孩听到男人说的话如同坠入冰窖,眼泪流下来。
“逃!”这是她们唯一的念头。
娄熙然和小悦在一瞬间几乎把身体里所有的潜能都逼出来,甩掉碍事的高跟鞋光着脚边跑边喊“救命”。
因为路熟,两个赤脚的女孩拼命的奔向离这里不远的大路。
两个歹徒当然同样路熟,他们直接挡在大路方向,两个女孩绕着他们逃跑试图躲过他们。可是柔弱女孩怎么能跑得过身强体壮的男人,更何况她们还光着脚?
那高个子的人只跑了三步就一把抓住了离他最近的娄熙然。他的力气很大,使劲一扯娄熙然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向歹徒的方向倒去。歹徒狠狠打了娄熙然的头一下,娄熙然感觉脑袋嗡一下摔倒在地上暂时无法动弹。
另外一个歹徒飞身追向小悦,小悦是长跑健将,比娄熙然跑得要快,另一个歹徒追了一段路才追上她,歹徒抓住小悦的时候,她已经呼救着跑到大路边上了。
她看到一辆汽车驶来,真是救星,耀眼的灯光照到她的身上让她看到了脱困的希望。她拼命向汽车驶来的方向跑去,可是歹徒一把拉住了已经跑到大路上的小悦,用力的把她从路上拉回来。
可怜的小悦被那个男人夹在腋下生生的被拖回黑暗的小路上,双脚都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小悦绝望的尖叫着挣扎着反抗,可惜歹徒太强壮,她的力气太小,几乎对歹徒的行动没造成什么影响。
看到大路上有车辆驶过来,歹徒也心虚了,慌张的打了她几下,加快了脚步。小悦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呼救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两个歹徒把娄熙然和小悦往一个更僻静的角落里拖,两个女孩已经声嘶力竭,叫声沙哑。歹徒也知道这里僻静无人,所以有恃无恐。
突然他们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歹徒急忙停住了脚步,警觉的回头看,只见一个身影迅速冲过来。来人飞起一脚,走在后面的那个矮个儿歹徒被踢得失去平衡,倒下砸在了地上,小悦也摔在了地上。
“原来是练过的!”这一脚证明了来人的实力,高个儿歹徒不敢掉以轻心,扔下娄熙然转身迎战。
被歹徒这么一摔,两个女孩先是蒙了一下,看到有人和歹徒打成一团都清醒过来:有人来救她们了!
娄熙然性子烈,看到有人帮忙火气就上来了,马上忘了恐惧,倒在地上的她顺手摸到一块石头扔向离她近的那个歹徒,可惜没有打中。
“你们两个赶紧上我的车,把车门锁上!我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就来!”正在和歹徒搏斗的那个人喊道。
小悦听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拼命的往大路跑去。
娄熙然也听话的放弃了帮忙打歹徒的念头跟着小悦跑过去。
路口果然停着一辆开着门,没熄火的轿车。她俩上车把车门锁上,精神放松之后,才真正感受到害怕,她俩全身已经被吓得软成一团棉花,哭着趴在车窗上紧张的看着打斗的方向。
胡同里光线太暗,看不清细节,但能看到救星的身形和那个高个子的歹徒差不多。
这里离派出所很近,几分钟之后,警笛响起,两辆警车警灯闪烁,五六位警察从车上下来冲向扭打成一团的三个人。两个歹徒很快就被制服,扣上手铐被带上警车。同时,一位民警扶着一个捂着手腕的人向娄熙然她们坐着的车跑过来。
是车主,也就是她们的恩人来了。他急忙开了车锁对着坐在后座上的娄熙然说道“请把后座上的领带递给我。”
“哦。”娄熙然和小悦慌乱的在座位上找,很快找到了一条深色领带递过去。
旁边的民警接过领带紧紧绑在了恩人手腕贴近心脏的一端。
娄熙然和小悦这才发现原来恩人受了重伤,手背连着手腕的地方有一个长长的口子正流着鲜血。
靠近心脏的一端已经被民警帮忙系上了鞋带止血,找领带应该是要加固止血带!
矮个子歹徒竟然带着凶器!估计刚才看两个女孩柔弱可欺,所以没亮出来。
两个女孩看到鲜血,眼泪流的更多了。
见义勇为的恩人看到她们这样子竟然笑着开口安慰她们:“民警同志已经帮我绑了止血带,现在血已经止住,没有什么危险。再说已经叫了救护车,救护车马上来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
娄熙然把那张笑脸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救护车很快来了,恩人上去之后,载着他飞快的开向医院。
旁边的民警告诉娄熙然和小悦要坐警车回局里做笔录,惊魂未定的两个女孩上了警车。
娄熙然乘坐的警车和恩人的车擦身而过,她透过车窗看到那辆车方头方脑的,车头上有一个圆形的标识。这辆车的样子和恩人的样子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两个女孩做完笔录后被各自的家人接走了。
第二天,娄熙然和父母一起来到出警派出所查找恩人的资料,那时的娄熙然还是个弱女子,昨晚一直都是吓懵的状态,竟然没有问恩人的姓名,也没有记住车牌号,想感谢人家却不知道恩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民警告知昨夜的救护车把他送到了较近的区医院,娄熙然和父母带着礼物来到医院,却发现他在缝合包扎伤口之后就出院了,已经离开差不多五个小时。
娄熙然不死心的带父母去了事发现场,车果然已经不在了。
娄熙然在医院问到了恩人的名字,其他信息医院也无法提供。“童振旭”是恩人报出的名字。
警方说那个见义勇为的人觉得自己碰巧救她们只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并不需要感谢。
娄熙然一家无奈而归。
从此,那流血不止的手臂,安慰她的笑脸和那辆方头方脑的车深深的刻在娄熙然的脑海里。那个人长相很英俊,周身充满英雄气概,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觉的他是上天派来的救星。
娄熙然通过这种手段寻找过这个叫“童振旭”的恩人,可是人海茫茫,重名的人一大把,找到了几个“童振旭”却都不是要找的人。
娄熙然怀疑“童振旭”这三个字只是恩人随口编出来的一个假名而已。
毕业后她舍弃了哥哥送的宝马,凭着记忆买了一辆和恩人同款的二手桑塔纳,这辆车如今已经被娄熙然开了五年,却依然不知道那个把自己从地狱拯救回来的恩人在哪里。想他的时候,坐上这辆老爷车能让她空空的心好受一点。
娄熙然,闭上眼睛,那张笑脸又清晰的出现,那个血淋淋的伤口紧接着也浮现出来,娄熙然的眼睛湿润了。
她经常努力的回忆恩人的一切:面容、身形、动作、汽车里的样子。
也不知道英雄如今怎样了,他当时应该还是单身,娄熙然这样猜,因为娄熙然在车里没有看到任何与女性有关的东西,可是那天她太惊慌了,或许忽略了什么,她想。
虽然当晚那张笑脸很年轻,可是都过去五年了,五年很长,这期间恩人可能已经成家,甚至做了爸爸。也许在救她们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
自己在等待一个除了样貌和声音其他一无所知的人。纵然那个人是英雄,是恩人,但等待的意义又是什么?仅仅是报恩吗?
很久以后,娄熙然发现自己对那个人的情感不单纯是感恩而是一见钟情的时候,就很清楚,自己或许根本不是那个人的感情归宿,明知没有结果,却漫无期限的等待着,结局会是怎样的凄凉?
娄熙然什么都懂,可她就是想等,纵然希望渺茫,纵然时光珍贵,纵然青春易逝,她还是想等,傻傻的等,固执的等。
也许是自己没有碰到有感觉的人,若是一个更让她动心的人出现,或许会让她放下执念,不再等待深藏心底的英雄。已经过了好几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让娄熙然心动,所以她只好一直等下去。
左彤打来电话过来说晚餐准备好了,娄熙然回过神来抹去眼角的泪珠,回到屋子里嘻嘻哈哈的和大家一起吃晚餐。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娄熙然刚刚流过眼泪。她把那个人藏在心底深处,就算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
将近两个月里,左彤把周末的家教全部推掉,白天正常上班,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和龙猫争分夺秒的创作。
左彤和龙猫的合作简直是珠联璧合,她们已经超额完成计划,一口气创作出了六首歌,两人挑出三首出资进行了最终的制作,用于加前期比赛。另外三首则是由龙猫出手制作成了小样备用,如果成功晋级才用得到,那时候再拿去制作也来得及。
如果用不上的话拿去制作太费钱了,龙猫和左彤都在花钱上精打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