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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甲兵

第十六章:千里孤意

天下甲兵 萧影天涯 2358 2019-12-01 12:42:00

  四下空寂,令狐狄下令全军疾行,须臾,便行至敌阵之前,远远地,却见面前却有万余楚军,军备整齐,旌旗不乱,立于山头,严阵以待。

  令狐狄大惊,但也很快沉下心来——毕竟多年作战的经验告诉他,这此敌军斥候果然厉害,原来,几天来,他们无时无刻无处不密切地监视着靖山军,此行,定然已被发觉,好在这些楚兵数目不多,但定是其精锐——金陵卫。

  令狐狄内心暗想,很快便有了对策——不出半柱香时分,靖山全军便传遍了命令——“明攻暗箭,避其锋锐,侵其薄弱。”

  很快,令狐狄差起一骑兵一万,直击金陵卫中军。二万折返守城。另遣五万万,皆手执短弓硬弩悄然绕入敌后,伏于草莽之中,只静侯骑兵与金陵卫交战之时,便可箭击敌军后阵,打乱军心,破其全军!

  金陵卫们果然中了计,倾巢而出,全然没了阵型——原来,这金陵卫中,有明确的赏金制度:斩敌一人,得银一两。这些金陵卫,虽说是天下强者,可又有谁不是唯利是图之人,个个争先好战,唯恐让人拿了人头,这样一来,自然乱了阵型。

  见此,令狐狄嘴角勾起抹狡黠的笑,轻挥手掌,意示手下放箭。

  “嘭,嘭,嘭!”弓弦响如惊雷,万箭萧萧,如雨而下,金陵卫防备不及,冲在后面的,纷纷中倒地——仅有一些盾兵眼疾手快,持盾挡下了箭簇,却也为数不多——可无奈靖山地贫,多生石竹,其弓多为竹弓,射程不远,伤害也不甚大。纷纷扬扬的箭雨,看似来势汹汹,但射程不足,又有树木阻隔,金陵卫中中箭者,也不甚多,但中箭的必死无疑——身上至少中了几十箭,更有甚者竟以血肉之躯挡下了百余支利箭……

  令狐狄一声令下,五万靖山大军掣出刀刃,黑鸦鸦地站起,卷过山冈,直朝金陵卫杀去,杀声震天,使人心惶惶不安……

  眼下金陵卫前军正与靖山铁骑交锋,忽见阵后大乱,自知不妙,忽闻身后山头杀下数千军来——甲马铁兵,中簇一红袍战将,阵后一杆纹兽大旗豪书“丞相冯修明”五字。

  原来,叶昭这老毒物早料到令狐狄会使“明攻暗夹”这么一招,早令冯修明秘密回援,恰巧让他占了天时,正逢两军酣战,适时入阵,扭转战局。

  冯修明军一见金陵卫处境,也不言语,随着冯修明一声令下,铁骑一分为三,杀入阵中,暂时稳住了靖山军的攻势……

  两军斗至正酣,远处的山头忽然飘起飞起红灯数百盏——楚军的撤退暗号。

  此号一出,冯修明即率军离去,四处的金陵卫也渐渐放下手中的战事,次递撤军,并未自乱阵脚……

  令狐狄正欲下令追杀,却听城外游哨报告先前撤去的二十万楚军却又杀了回来,不出一个时辰,定会兵临城下。

  闻此,令狐狄也只好长叹一声,悻悻而退,到了城中,闭门坚守……

  果真如此,是日,补足军粮的二十万楚军再次将番禺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靖山国的前景再次陷入一片惘然……

  静守了一日,当夜,楚军万箭其发,射入城中,不过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令狐狄也就没去在意——可第二日,他才发现楚军射入竟是些无头箭,箭上缚着些写着劝降的话的布条,令狐狄连忙下令收起这此箭,急待集中销毁时,已亡失了大半,多数早已散入民间……

  令狐狄心中暗感不妙,却又无话,夜里上城,正值守军交班,四下空寂无人,时值乌云盖月,星月无光,身旁好似有人声隐动,忽地阴风乍起,身后刀光一闪,一个黑影掠过身去,一刀正中令狐狄左心,割去首级,闪身跳下城去……

  令狐狄的尸体在随后赶来靖山守军巡查时被发现,身上横插一刀,流血十步,尸体的四周散落着几张布条,上书“斩叛王令狐狄者,赏金百两,城中军民,有归降者决不斩杀。”

  一夜之间,令狐狄遇刺、归降不斩的消息传遍了全城……

  三日之后,城中百姓与有意归降的靖山军里应外合,破了自军阵营,竖旗投降。

  时值叶昭率军亲征至番禺督战,见百姓鱼贯出城归降,不由得感概民心之重要……

  破了番禺,靖山势力便只剩漳州一城——叶昭当即下令调转军阵,兵分两路,杀向漳州。

  叶昭也是武将出身,久日未战,自然一时心血来潮,亲率十万轻骑,快马加鞭,日行千里,不出十日,便到了漳州。

  番禺一战后的第五日,叶昭八百里加急,遣快骑一人,将令狐狄人头送至漳州。

  当日楚军便涌到城下,用竹竿挑起头来,用箭射信入城,告知令狐隐三日之内,不开城归降,便焚烧人头,叫他行丧不得。

  令狐隐闻之,大哭一声,换上丧服,对着父亲尸首拜了三拜,坚忍地哭了三声:“原谅孩儿不孝,为了百姓,先父在天有灵,定会体谅孩儿的。”

  自打楚军示出人头,漳州城内忽然变得一派死寂,每日城下,好似都有约数五千的楚兵游离。楚军们自己也诧异,觉得主将好像没有派出任何哨兵,不过也没有过问,倒也安好。

  过了三日,楚军果然当着令狐隐的面点燃人头,令狐隐远立城头,卸下丧袍,目光冰冷,再无了一滴泪——他的泪早已哭干了。

  令狐隐一言不发,静候一切结束,只是掣出飞刀,杀了数个不知好歹的倒霉蛋,以命祭天。

  此事之后,城下那支神秘的楚军出动得更频繁了……

  为首楚将对此也心中生疑,见叶昭一来,也报上此事,叶昭一听,大叫不妙,急派出军去捉捕此军。

  可这些“楚兵”对漳州地形了如指掌,个个健步如飞,直望山林中赶,倒让叶昭骑兵吃了不少苦头,光是踏进沟里折了的马匹便有数百。

  舞了半日,终是抓住一个住杖军士,脱下帽来,却是个白发老者。

  不等叶昭发问,老人倒自开口:“这事儿要是放在前几日,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可今日,我们是城中的最后一批人马,令狐小将军告诉我们说也无妨——前几日你们所见的楚兵,便是我们撤出城外的军民,穿了你们的衣服,半夜再送回来,我们是最后一批了,现在整个漳州都没人了!”

  叶昭大惊,却又无奈,也只好放了老者,下令全军注意军中疑似令狐隐之人。

  日中时分,主帅营中行出一位谋士,对全军道:“如果在军中发现令狐隐,格杀勿论!”

  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话语:“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回首一望,一个士兵,一把扯下楚军衣甲,黑袍飘飘,手执一柄钢锏,五口飞刀藏背——正是令狐隐。

  令狐隐目光冰冷,一锏削去谋士半个天灵盖,飞身抢过一马,且杀且走,楚军们早已见识过这令狐隐的骁勇,一个个都吓傻了,一动不动,任由令狐隐出入军阵,不感阻拦,甚至也不感放箭……

  很快,令狐隐便杀出重围,一骑黑影,疾步如飞,须臾,便行出楚军视线……

  行出甚远,令狐隐方觉内心惘然,不知要去往何处。

  “看来,只有去会会老朋友了!”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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