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花洒水流声。
热气薄雾氤氲着整个洗浴室,隔着一面玻璃墙之外,脏衣篮中放着沾血的衣服。末语站在花洒下,热水冲洗过她完美无瑕的身体,一切都恍若未曾发生。
水流声哒哒响着,像极了九岁那年在临峰山上的阴雨。也正是那年的事故,她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像一个怪物般,重伤自愈。
末语八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苏醒后忘记了很多事,父母慈爱很是疼惜她,不久便带她搬离了元城来到安市。那段时间她没有什么朋友,小叔子见状便想趁十一小长假带她出去旅旅游开心开心。谁知路上遇见人贩子,将她被骗上了车。
临峰山上恰逢阴雨,雨天路滑,他们乘坐的小车被身后一辆失控的轿车撞到,她和那对‘夫妇’便连人带车翻滚下山。
至今她都还记得那天的惨状,车体大片破损,摔下山的那对‘夫妇’浑身是血的躺在车里,已然昏死过去。当然,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四肢,胸膛,脸上,到处传来刺刺痒痒的痛感,胸口更是如同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连喘气都变得十分困难。
她以为她要死了,可没想到的是,在她绝望了近十分钟后,她竟然不在感觉到疼痛。本能的,她爬出车子,冰凉的雨水淅淅沥沥地冲洗着她身上狰狞的鲜血,这时,她才发现那些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俨然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找不到一点伤口。
后来她的父母找到她,抱着她哭了好一阵子。她没敢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只说她是迷路了。这个秘密也就成了她一个人的秘密。
……
洗漱完,末语穿着睡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又看到了九岁的她。
与此同时,安市里的另一栋房子,某高档小区。
‘哐’——
又是一道花瓶破碎的声音。
明亮的客厅内遍地狼藉,墙边一角落里坐着一个长发凌乱的女子。她的脸上带着不大不小的伤口,看上去是新伤,红肿红肿的一块,原本俏丽的面容顿时毁掉了几分美感。应该是撞到了腰腹部,她捂着腹部,半垂着头,一对秀眉疼得直皱,却愣是不哼出一个字。
施暴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不过半米远,他无声地看了眼女子,然后转身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黑夜渐渐在无声中过去,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末语今年二十七岁,作为还剩下三年就三十岁的剩女来说,很成功的引起了家里最‘热心肠’的大姨的关注。
“三年就三十岁,再过五年那可就是高龄产妇了。小语,不是大姨吓唬你,这高龄产妇意味着什么,妊娠并发症的发生率,难产率,还有婴儿的畸形概率都是很高的……”电话里大姨的声音叨叨叨叨地在末语的耳边响着。
当然这样的话,她在一年前也是听过的。
默默地叹了口气,末语靠在椅背上,周边的同事一个接着一个起身去食堂吃饭,现在已经是中午12点多。
“喂?小语,你有在听吗?”
末语当即道:“有,大姨,您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思索其中要害。现在时间不早了,您应该还没吃午饭吧,先去吃饭,好好休息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你这丫头……好吧,你也去吃饭吧。”
末语笑笑,“嘿嘿,谢谢大姨。”
挂了电话,末语算是松了口气。她仰头望着天花板,静静地,耳边仿佛又回响起了大姨方才絮叨的话。
二十七岁,三十岁……难道女人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结婚生子吗。没有感情的婚姻,只有因为脸面凑合一起的婚姻,最后真的可以长久吗?
末语摇摇头,由衷的觉得这样子会很累。
“末语走啊,吃饭去。”同事林淼淼走过来,对她说道。
末语回头看她,五官端正,一张满满胶原蛋白的脸,很是有青春的气息,让人一看,绝对不会联想到她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
